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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頁     余宛宛    


  「你走,就不要再回來!你母親的處置問題就別怪我心狠。」賀鴻慶臉色大變地撂下狠話。他都已經壓低身段了,她卻還如此不識相!賀靜聞言,一陣眩黑籠罩住她的視線,她一早便

  因忙碌公事而未進食早餐的身子孱弱地搖晃了下。

   左浩然快手扶住臉色青白的她,讓她倚靠著他。

  「媽媽和我都只是你的籌碼嗎?」賀靜聲音不住地顫抖著。父親,如此陌生……

  「我只是希望你盡快作出最好決定。」賀鴻慶固執地說道。

  「最好的決定嗎?……我謝謝你推了我一把,幫助我作出了離開的決定。」賀靜雙眼噙者淚水望著父親

  失望與心痛讓她幾度說不出話來。「我……原本想在今晚告訴你,我有男朋友了……著不該是件喜事嗎?」

  室內的沉默持續著,左浩然撐扶著賀靜就往外走。

  「你有什麼責任。你自己應該知道。」賀鴻慶出聲喝阻他們的離去。

  「除了責任與賀氏之外,我們之間還有什麼呢?我們不是父女嗎?我想我需要好好地想一想。或者賀氏有很多我這種人,你可以讓他們改姓賀。」賀靜茫然地說。

  她昂著下巴,帶著最後的一絲冷靜,在心痛還沒讓她歇斯底里之前,她輕聲對左浩然說道:

  「我們走吧!」

  左浩然打開門,左手帶著賀靜,右手自秘書手裡撈起剛送到的海鮮披薩,走出了副總經理事。

  「你該難過的!因為你失去了一個好女兒。離去前,他對賀鴻慶說道。

  第八章

  幸福如果能用圖像表示的話,應該就是現在這副樣子吧!

  左浩然傭懶地吃著剛進口的薪鮮櫻桃,賀靜則寧靜地坐在書桌前寫字——沒有音樂,沒有談話,有的只是竹林風動的古調、有的只是宣紙掀動的細微聲響。

  他愛戀地看著她的側臉,久久不倦。原本只是遊戲性質地教她寫書法,沒想到凡事求好的她倒是寫出興趣來了,一橫一豎都寫的極其認真。認真到忘了他這個人的存在。

  不甘寂寞的左浩然倏地跳起身,吃味地走到她身後,藉故環住她的肩。

  「身子偏了。」

  「有嗎?」賀靜睜著大眼,回頭看著他,模樣煞是可愛。

  「你的臉都快貼到桌子上了。"左浩然幫她把姿勢校正過來,順手摸了兩下她柔軟的腮幫子,順勢就把頭靠到她的肩膀上。

  「你這樣子我怎麼寫字?」賀靜笑著舉高手想推開他。

  「你寫太多我會吃醋。字怎麼可以跟我比呢!字哪有我的風度翩翩,幽默風趣!你趕快跟我說話!」小孩要糖似的牛皮勁,硬是黏著她不放手。

  「叫我練字的人是你啊。」放下毛筆,安撫地拍拍他的頭。

  「啊——嘴巴張開,吃櫻桃哦!」左浩然側身拿了一顆櫻桃送到她嘴邊。

  賀靜張口吃了,卻在看見那一整碗的櫻桃只剩下這一顆時,好笑又好氣地把櫻桃梗插到他的長髮辮裡。

  「就只留了這一顆給我!」

  「廚房還有很多啊,否則我怎麼會把它們全吃光而沒有顧到你呢?」左浩然討好地說道。深情地望著她粉紅色的臉頰,他突然冒出一句:「你什麼時候嫁我啊?」

  賀靜怔怔地看著他,完全沒預料到他會問出這樣的話。

  「結婚不是現在應該討論的事吧。」她還在煩惱媽媽的事!

  截至目前為止,父親尚未將媽媽移出專屬病房,卻也不讓她帶走媽媽。

  「你還傻到在等你老爸的認同嗎?」左浩然無奈地問道。

  「話說的再絕情,我父親畢竟只生了我一個孩子,他不同意我的婚事,我就算過的再安逸,都會有罪惡感。」愁容讓她年輕的臉上缺乏了應有的朝氣。

  「我就不信你們整個賀家沒有人足以撐起這樣的擔子!」他憤慨地說道。

  「父親如果真有心要放手給其他親戚,他就不會那麼認真地培訓我。」要不是父親殘忍地拿媽媽的病來威脅她,她是很有心要接屎厥氏的。

  「那你就更應該讓他改變一下這種迂腐的觀念,總要放手讓別人試試看嘛!」左浩然不放棄地繼續遊說她,只想與她過著只羨鴛鴦不羨仙的生活。

  「那地人沒有我這麼有天分。」賀靜就事論事地說道,點出重點所在。

  「糟糕的是我也知道。」左浩然心不甘情不願地承認——實在很難不發現她的組織力及判斷力都十分優秀。

  說實話,他完全可以理解賀鴻慶為什麼不甘心讓她離開了——賀靜是個將才!

  左浩然拿起檸檬綠茶,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心中煞是鬱悶。

  「不用那麼急著結婚吧,我才二十一歲。」賀靜捧起他的臉,在他下顎印了一個吻。

  「問題是——我有時會有想生孩子的衝動。」他拉著她的手,眼巴巴地望著她。

  賀靜紅了臉,知道他一向是很尊重她的。

  「再過一陣子吧……」賀靜彎下身,將微熱的臉頰貼在他的手背上,微蹙的雙眉仍是帶著憂愁的。「我到現在還不大能相信,我父親居然完全不曾嘗試著來找我——對我一他是有很多期待的。」

  「你認為他會這麼簡單地放棄嗎?」他撫摸著她的頭髮,也跟著皺起了眉——他天性樂觀,但他肯定事情絕不會這麼單純。

  「也許他真的是灰心了吧,他沒有想到我會背叛他。」她說。

  「這不是什麼背叛,你不用事事往最壞的方面想。

  現在的你只是嘗試著活出一條自己的路。難怪石克勤對你老爸的合作案總不起勁,那傢伙合作全憑感覺。

  而他的感覺在碰到一絲不苟的人時,是肯定不對勁的。」左浩然瞭然地點著頭。

  「爸爸很重視石克勤那件案子。我們為那件合作案,開過很多次會議。」賀靜的聲音聽來是愴然若失的。

  左浩然用力地抱著賀靜——她好不容易可以過比較平靜的生活,他才不想要那個固執的老頭子梗在他們的生活裡,他會找石克勤商量一下。

  「時時刻刻為事業賣命,你曾經覺得工作快樂嗎?」他問。

  「我不曾在沒有壓力的狀況下工作過,所以我很難知道像你這樣把工作當成興趣的心情。」賀靜抬頭看著一側方兒上他龍飛風舞的作品。「不過,我在園子裡照顧花草,倒是可以持續一整天都很開心的。對了你的花照顧的怎麼樣了?」賀靜隨口問了這麼一句。

  左浩然吐了吐舌頭,抓了抓腮,朝著她傻笑。前幾天為了分散她的不快樂,他苦纏著她教他種花不過他已經忘了那些花草長什麼樣子了,沒想到她還記的這麼清楚,

  「你又忘了澆水,對不對?」她拉拉他的辮子,抗議地說道。

  「我記得自已要吃飯就可以了!」左浩然要賴地說道,也拉拉她的頭髮。

  「花也要吃飯啊!」

  「我的肚子餓會叫,它的肚子又不會——你叫它好好檢討一下。」左浩然皺了一下鼻子,看到賀靜開始抿

  起唇後,他嘟嚷了兩聲。「好吧!澆水就澆水。」

  左浩然順手拿起旁邊一一杯乾淨的水,抹在賀靜的  頭髮上——她的頭髮正在蓄長之中,半長不短的卻很  是美麗。  l

  「長的順一點、長的快一點、長的美一點!要知道  種花的人很愛你哦!」左浩然喃喃自語著,兀自把水珠  全甩到她發上。

  「你在做什麼?」賀靜驚呼了一聲,忙著搶救自己  的頭髮。

  「照顧我最心愛的花啊!」左浩然不為所動地親吻著她的眼、她的鼻、她的唇。「對花要有感情,  沒事就要親吻呵護他們——種花我最懂了。」

  「你又在開玩笑了。」她左右轉著著頭,避開他灑予的水。

  「為什麼你老是覺得我在開玩笑呢?」他挫敗地看著她,把她的手放在他的胸口。「其實——我是在耍寶啊!」

  賀靜大笑出聲,順手拿起他的髮辮沾水,在他的臉上畫了個鬼臉。多愉快!

  ☆☆

  「少爺,你的學生來找你。」趙媽在遠處嘁道。

  「對對對——"左浩然突然敲了下自己的腦袋

  「我忘記今天有個兔嵬子要來呢。」

  「怎麼那樣說人家,你自己也沒幾歲!」賀靜將自己的書法用具收拾好,起身說道:「我去清洗毛筆。」

  「叫那個兔嵬子去洗就好了,弟子的義務就是為老師服務嘛!」左浩然從身後抱住她的腰,硬是不放人。

  「再不放手,我拿毛筆畫你哦!」她故意這樣威脅他。

  「好啊!要畫美一點哦!我想畫山本五十六那種日本式小鬍子。不可以畫歪!」左浩然比著自己的上唇處說道,絲毫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何奇怪只處。

  「老師,我可以進來嗎?」門口傳來一個斯文的聲音。

  「可以!」左浩然中氣十足地大喊了聲,順手扶起笑到沒有力氣的她。「我都還沒講笑話,你就笑成這樣,讓我亂沒成就感的。」

  章子文推開門,完全沒預料到老師的房間裡會有個女人,他的微笑僵在唇邊,一時之間尚未反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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