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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頁 董妮 哇!門一開,那哭聲更顯響亮,差點讓岑晨掉頭落跑。 但是趙風看見她了。 「老婆,辛苦了。」他笑嘻嘻地對她招手,美好心情完全不受女兒哭聲影響。 岑晨真是佩服他的耐性。 「老公。」她幾步上前,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緊接著蹲下身,拍拍正扯開喉嚨大嚎的女兒。「小公主,怎麼啦?肚子餓餓?還是口渴了?為什麼哭呢?」 小女娃一手指著趙風。「媽咪,有鬼,寶寶怕怕……」說著,她哭得更形厲害。 岑晨抬頭望一眼趙風。 趙風兩手一攤。「我不過是笑著跟她說,媽咪快回來了,我們趕快去洗手準備吃飯,誰知……她突然就哭了。」女兒一見他的笑臉就哭,他也很無奈好嗎?「其實我已經盡量笑得很溫柔、很甜美了。J他附註補充道。 岑晨彎下腰,笑得肚子都痛了。 十年了,很多事情都改變了,就是趙風沒變,正經的時候俊俏斯文,人見人愛;不過一旦笑起來,卻只有一個辭兒可以形容——鬼附身。 他說要練笑,練了十年,照樣一笑就五官扭曲、猙獰似鬼。 但她已經習慣了,現在看著他的笑臉,心頭更加漾滿甜蜜。 「老公,不管你笑成什麼樣子,我都喜歡你。」她親吻著他迭成山峰的眉間。 他緊皺的雙眉瞬間鬆開,黑眸晶晶閃亮地望著她,雙唇迫不及待覆上她的唇瓣。 唇舌深深地交融,無數的柔情蜜意似流水般在兩人間流竄、傳遞。 岑晨低喃一聲,嬌軀更加偎進他懷中。 趙風雙手在她後背來回撫觸著,每一個碰觸都帶著輕柔的、恍如春風一般的溫情。 「爹地、媽咪,你們為什麼要親親?」不知幾時,小女娃兒停下了嚎哭,好奇地看著親成一團的父母。 岑晨輕咳一聲,嬌顏羞如焰火。 趙風一手摟住嬌妻,一手牽起女兒,本想笑,卻想起自己一笑又要嚇著女兒,趕緊板起臉孔,回道:「爹地跟媽咪恩恩愛愛,自然是要親親啦!」 「為什麼要恩恩愛愛?」 「因為我們是夫妻啊!」 「為什麼你們是夫妻?」 「我們彼此喜歡,結了婚,就是夫妻啦。」 「為什麼要結婚?」 天!岑晨昂首無言望向天花板,這就是小孩子的十萬個為什麼嗎?虧得趙風好耐性,能跟女兒這樣一問一答,卻是……唉,其樂也融融、真是其樂也融融啊! 【全書完】 編註:敬請期待容蓉和徐文欽的愛情故事,花蝶系列【倒楣姊妹花】完結篇《愛情大騙子》。 後記 話說大年初一,妮子在牌桌上大勝一場後,快樂地與友人同赴餐廳慶祝。 飯吃到一半,忽然聽見隔壁桌傳來尖銳笑罵聲,好奇回望,看見一對男女,男人正高談闊論報紙騙人,說台灣有健保,上醫院只要交個掛號費,哪還有可能出現那種沒錢就醫,拖到癌末才懇求社會大眾救助的病患,分明是想騙錢。 緊接著女人笑罵:還有一堆白癡作者專寫女主角為了救父、救母而賣身做情婦,或做酒店小姐的故事呢!我每次看到那種故事都想撕書…… 於是,就有了這個故事的誕生。妮子打算做一回白癡作者。 而這個女主角……我想沒人比我更有資格寫。 我們家老二就是紅斑狼瘡的患者,三年前嚴重發作,癱瘓在床,醫生建諼做血漿置換術,我們做了,但後來申請健保卻沒過。 健保並非大小皆保,也非萬靈丹,很多治療與藥物都得自費;當然,我也承認,家有重大傷病者,因為有了健保,負擔確實可以減少很多。 可只是減少,並非沒有。在台灣甚至有人窮到連健保費都交不起,所以請不要把別人的傷痛拿來當笑話談。 好了,回來說這個故事。 很多人都說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我本來也這麼認為,直到過年一場同學會(今年過年好忙,忙著寫稿、打麻將、到廟裡拜拜安太歲、到處拜年、開同學會……那些同學平時都在天南地北,美國、法國、加拿大……不到過年不會回台灣團聚)。 有時候我會想,中國人如果沒有那種過年就要回家鄉團聚的堅強信念,很多老同學、老朋友一定是分離後就各散東西,說不定一輩子都不會再相見。 感謝春節吧! 今年我生平第一回見識到什麼叫訂製品。一個老同學,嫁得挺不錯,生完孩子,她公公去巴黎訂了個包包當禮物送她。 我問她是什麼牌子,她說不是什麼有名的品牌,包包樣式很簡單,但瞧起來就是很舒服,角落裡繡了她的名字,另一邊還有製作者的名字。她說這是製作者對於包包的負責與驕傲。 我問她,那製作者是哪一位有名的大師? 她說不是什麼出名的大師,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工匠。 包包從訂製到拿貨要半年,因為皮革要經過特殊處理。 我感覺好像掉進一個異世界裡,現在名牌滿天飛,打開報紙,三天兩頭就可以看到某精品店、某名牌旗艦店開幕了。 買名牌只要上百貨公司走一遭,什麼貴氣的東西買不到? 這年頭還有人會專門去訂製物品嗎?尤其牌子不是很有名,價格也不比名牌包便宜,要十來萬。 我問她,怎麼不直接去名牌旗艦店買?有現貨,東西好,又有名。 她指著自己的包包說,這比較合手感,而且實用。 她的話讓我腦子裡轟然一響,我出身平凡,不慕名牌、也買不起名牌,但寫故事,各種職業都要寫,總也會牽扯上豪門。 但我畢竟不曾入過豪門,寫起有錢人的生活總是只入皮毛,不到骨髓。 我的所謂豪門知識來自於報章雜誌,哪些影星、主播、名模嫁入豪門,用了什麼?代言什麼?現在流行什麼? 可報紙寫的就是豪門的全部了嗎?我沒有思考過。 與老同學一番對話讓我陷入深思。 豪門,什麼是豪門?一個豪門要的是最有名、最奢華的東西;還是僅合適於自己,卻不一定有名的物品? 於是,出現了容家這個不一樣的豪門。 當然,這也不能代表全天下的豪門。世界豪門千萬,各有不同面貌,誰能說自己就一定對,別人就一定錯呢? 只是提出一點不一樣的豪門面貌讓大家瞧瞧,我是開了眼界,但也許有人早就知道:反正故事寫完,我很開心。 除了在砍趙鈺戲分時,我原先寫了很多他背著弟弟偷交男朋友的故事,去PUB找一夜情被弟弟捉住,糗到不行;寫他最後跟他們家親愛的甜蜜蜜……寫太多了,最後砍起來居然有一萬五千多字。 當時寫得好興奮,常不自覺地想到西洋古董洋果子店的蛋糕師傅,號稱魔性同性戀的小野。 不要問我為什麼會想到小野,就是會想到嘛!雖然趙鈺在個性、外貌各方面都大異於小野,但……他就是會讓我想到小野,一想起來,手就停不下來,不停地寫寫寫,最後就是砍得心好痛。 可我一定要砍,不砍,他會成為故事裡最搶眼的角色,而他偏偏不是這個故事的主角,配角注定要被犧牲,我只能在心裡給他一個美滿的結局。 至於在巴黎踩到黃金那一段,那是我親身的痛苦經驗。 在寫小說前我做過很多工作,領隊、房屋仲介、行政助理、秘書、保險經紀、門市業務、電訪員、戶政資料輸入(那是政府初始準備將各部門電腦化,但部門內人手不足以將累積數十年的資料全部建檔,於是發包民間,我有幸成為其中一員,不過那工作挺無聊的,就是不停地打字打字再打字……打得眼睛都快瞎掉了)。 做領隊最大的好處就是出國跟團不必花錢,當然,買自己的東西是要花錢的。初寫小說的時候我偶爾還兼著做領隊,但這五、六年都沒做了,太多事情要忙,沒有時間了。 我第一次帶團出國是去印尼,最不順的是去美國,準備好要去的前一個月,戶政事務所發來通知,我的身份證號碼與人重複,而那個人比我早生一天,所以我得去換身份證。好吧,身份證換,護照呢?當然也得換,然後簽證要重新申請,信用卡、郵局、銀行、保險……所有的資料我都得要去變更。最後,當然我沒有去成美國,因為時間趕不及了。 但那些都不是讓我最嘔的事,我最頭痛的是,我週遭的人身份證開頭都是Q,獨我是I,總會有人懷疑我冒用別人的身份證字號。我沒有,我只是倒楣好嗎?天知道我重辦那些證件花了多少時間與精力。 而讓我期待落差最大的則是法國,我是《凡爾賽玫瑰》的迷,最喜歡歐斯佳,所以在去之前,對於法國這個號稱最浪漫的國度有著許多幻想,翩翩美男子、衣裝華麗的貴婦人、石磚步追兩邊那盛放的鮮花……而這一切在我踏上巴黎、踩到黃金(還不止一次)的瞬間破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