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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頁 簡凡 他一再表現出來的嚴厲與不耐煩,讓才剛發現自己感情的她,受到極大的衝擊,再也忍不住地,她一雙晶眸紅了起來。 瞥見眼眶泛紅的她,司徒飛駿心中暗驚。 冷若言向來是個不苟言笑、幾乎沒有情緒波動的女人,現在怎麼會…… 他一直討厭女人利用眼淚來做武器,對於那樣的女人,他不但不會憐惜,反而會鄙視她、不理會她。但現在,他卻沒有鄙視她、沒有不理她,有的只是關心的詢問—— 「你怎麼了?」 一向冷酷無情的語氣,除了摻進明顯的關心,也有一絲不屬於司徒飛駿對女人應該有的——心疼。 「我……」冷若言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快要哭出來了。 這時,司徒飛駿的鄰居由自己的房子走了出來,看到極少有訪客的司徒飛駿跟一個女人站在門外,女人的眼眶還泛紅,便好奇地駐足觀看。 感覺到鄰居的視線,司徒飛駿濃眉一攬。 「進來!」 二話不說,司徒飛駿把她拉進房子裡。 沒有原因,他就是不喜歡冷若言這副欲哭的模樣,教其他人瞧見。 雖然他們共事已有幾個月,但直正手牽手,這是第一次,冷若言感覺到她的心怦怦跳個不停。 可心動的感覺沒持續多久,她的注意力便被另一種感覺給吸了過去—— 「你的手好熱!」冷若言臉上寫滿擔憂。 司徒飛駿沒有回應,砰地一聲關了大門,便放開她的手,往客廳走過去,在進口的高級沙發上坐下來,他左手托著頭,閉上犀利的眸子,養神一會兒。 她上前,看著他,「你發燒了,對不對?」 「是,我發燒了,」司徒飛駿張開眼睛,眼底是一片清冷,「那又怎樣?你要上電視台作全國性廣播嗎?」 對他的嘲諷置若罔聞,當下縈迴在她心頭的,除了擔心,還是擔心。 冷若言追問:「你看醫生了嗎?」 「我討厭醫生。」他皺一下眉。 他討厭醫生,更討厭醫院的消毒藥水味道。 「你病了,怎麼能不看醫生?」 「我吃過藥。」 他那盡責的鐘點傭人,幫他添置了一個藥箱,裡頭什麼藥都有,好讓他需要時,隨時有藥可以吃。 不過,他身體一向強健,十年也病不上一次,那個藥箱形同虛設,直到這次發燒。 「吃藥只是權宜之計,你還是去看醫生比較好。」 「少囉嗦。我餓了。」司徒飛駿兀自道,「你會不會煮東西?」 本來,他的鐘點傭人幫他煮了稀飯,但他覺得味道太淡,想放些鹽來調味,卻不小心放得太多,害整鍋稀飯都報銷了。 聞言,冷若言點頭。 「那去煮點東西來。」 「嗯。」 她轉身,往廚房去張羅。 半個小時後,廚房飄出一陣食物香味。 冷若言把熱騰騰的稀飯,放到飯桌上。 「可以吃了。」 她走近沙發,才發現司徒飛駿睡著了。 不想吵醒他,冷若言在沙發的另一端無聲落坐,目光沒有一秒離開過他。 只是這麼靜靜地看著他,冷若言也覺得很快樂。 原來,喜歡一個人,就是這麼一回事。 ☆ ☆ ☆ ☆ ☆ ☆ ☆ ☆ ☆ ☆ ☆ ☆ ☆ ☆ 司徒飛駿張開眼睛,冷若言在沙發打盹的模樣,旋即躍進他的眼底。 他睡著了? 司徒飛駿起身,看了看牆上的鍾——他睡了大概一個鐘頭。 是因為藥力發作的關係吧!平常他根本不會不知不覺地睡著。 視線不經意落到冷若言身上—— 她是個絕色美女,他早就知道了。只是,他不知道,她睡著的神態會這麼嬌媚,玫瑰色的水嫩雙唇、雪白無瑕的冰肌、艷麗誘人的精緻五官…… 奇怪,他又不是第一次見到她,為什麼這一刻會突然產生想抱緊她、要她的強烈衝動? 是因為他正在發燒的關係嗎? 不知道是冷若言自然垂醒,還是司徒飛駿的視線太職熱,水靈雙瞳慢慢張開來。 「我睡著了?」她揉了揉眼睛。 努力壓抑還在心中猛烈竄動著的情慾,司徒飛駿問道:「今天你在公司做了什麼?我吩咐的,你都完成了?」 「嗯!」他吩咐做的事,她不敢有半絲怠慢。 那就怪不得她會打盹,那些工作就算是他做,也得費一點神。 他這個秘書辦事能力之高,可說是歷任秘書之冠。 「東西煮好了?」 「煮好了。」 冷若言起身,往飯廳方向走過去。 摸了摸飯桌上已經涼了的稀飯。「我拿去翻熱。」話畢,立即俐落地拿起碗,往廚房快步走去。 司徒飛駿在飯桌前坐下,一邊靜候她把稀飯拿過來,一邊繼續撲滅那股不該點燃的慾火。 她是個極有能力的助手,他不想因為一時的意亂情迷,損失一名得力下屬。 冷若言由廚房走出來,手裡拿著一碗冒著熱氣的湯,「稀飯再熱一下,你先喝點湯。」 「這什麼湯?」 「魚湯。魚夠營養,最適合病人吃。」 她見冰箱裡有一條魚,便決定拿魚頭來煮魚湯,至於魚身則用來做魚肉稀飯。 司徒飛駿拿起湯匙,暍了幾口魚湯。 用料不多,但湯很清甜。 「難以想像,冷家二千金煮得一手好湯。」優美的唇角泛出一道若有似無的笑意。 「這是家裡的王嬸教我的。」冷若言回以一朵淡淡的笑靨。 「你跟傭人學廚藝?」有點意外,司徒飛駿眉一揚。 他還以為她是跟那些專門教上流社會的小姐、太太們廚藝的名廚學的。 明白他在說什麼,冷若言臉上掠過一陣靦腆,「我不太懂得和那些人相處,家裡的傭人給我的感覺比較舒服,跟他們相處比較自然。」 她沒明言「那些人」是指什麼人,但司徒飛駿一聽便懂。 「你這麼做,一定會惹來閒話吧!」司徒飛駿冷笑一聲。 至少,她的家人就一定不喜歡。誰不知道冷家人都心高氣傲,階級觀念極重,其中以冷謹最為嚴重。 不想回答,她轉移話題: 「你家的傭人呢?」 這麼大的房子,一定要請傭人打掃才行。 「我請鐘點傭人,她們昨天才來過。」 以他三輩子也花不完的鉅額財富,就算請幾千個全職傭人也絕無間題,他之所以請鐘點傭人,純粹是因為他不喜歡家裡有人留宿。 正因為這樣,當他見到冷若言來探望他,才會殘酷地叫她回去。 他喜歡一個人獨處,不喜歡被人打擾,誰越過了紅線,就得有被趕走的心理準備。 冷若言是第一個在他想獨處的時候,可以留在他身邊的人。 「為什麼不叫她們來照顧你?」萬一他高燒昏迷,而沒有人發現,那該怎麼辦? 在人前那個沒有情緒波動的她不見了,現在在他面前的,是個沒有躲在任何面具下,真正的冷若言。 「我只是有一點發燒,不是患了絕症。」司徒飛駿的語氣摻進了不悅。 「很多重病都是由發燒引起的,你應該要更懂得照顧自己。」 不習慣人家囉嗦,更不喜歡聽人家說教的司徒飛駿,俊臉立即染上寒霜。「你管太多了。」 冷若言這才發現,自己已經逾越了身份。 「對不——」想為自己的冒失道歉,但司徒飛駿沒有給她機會。 「回去。」 無情地下達逐客令,司徒飛駿起身,往臥室走去。 這時,廚房裡的稀飯已經熱好,但已無人理會。 同一個晚上,他向她下了三次殘酷的命令,次次都將她的心刺得干瘡百孔。 或許,喜歡上這樣一個冷酷絕情的男人,就應該要有椎心的自覺…… ☆ ☆ ☆ ☆ ☆ ☆ ☆ ☆ ☆ ☆ ☆ ☆ ☆ ☆ 隔天。 冷若言到了公司,表面一如往常淡然,但心裡卻是戰戰兢兢的。 昨晚惹了總裁不高興,他會不會在一怒之下解雇她? 她不是在乎總裁秘書一職,而是……她還想留在他身邊。 「冷秘書,早。」搭電梯時,有人跟她打招呼。 「……早。」過了一秒,冷著言才應聲。 不行!她要振作,不能失魂落魄的!要是讓他看到她精神渙散的模樣,他不解雇她才怪。 冷若言努力抖擻精神,走出電梯,進到秘書室,坐下來沒多久,一名女職員便拿著文件進來。 「冷秘書,這是你昨天叫我影印的文件。」女職員遞上文件。 「謝謝。」冷若言接過文件。 女職員退出去,可還沒關上門,司徒飛駿便走了進來,林特助跟在他後面。 司徒飛駿穿著筆挺的鐵灰色三件式西裝,臉上再沒有病容。 沒想到這麼快就見到他,冷若言心一窒,一時驚慌,手擦過文件的邊緣—— 痛! 冷若言皺眉。 司徒飛駿第一時間就注意到她手上的血漬,想也沒想地就向身邊的林特助伸出手。 「總裁,你……」林特助很是疑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