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首頁 > 作家列表 > 鄭媛 > 娘子請勿餵食 > 上一頁 返回 下一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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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鄭媛 這女的還算有點兒理智。咬了口包子,巴哥嗤笑。 「一定逃得了!只要能逃到南方,就算他們把地給掀了,也肯定找不著咱們!」男的又說。 「你說得太容易了,那也得能逃到南方才成!」 「就算逃不到南方,好歹咱們在一塊兒!雲羅,咱們兩人這麼相愛,就算死也該死在一起!」 喝,原來這男的還是個癡情種呢!扁扁嘴,巴哥再咬一口包子。 「翰湘!」女的呼喚男的名字,好像已經被感動了! 「雲羅!」男的也深情地呼喚女的名字。 接著兩人就抱在一塊,哭成一團了。 啥,戲就這樣散了? 原以為,這兩人還要再來上一段蕩氣迴腸、為愛殉情的戲碼哩! 沒想到,新娘子都這麼好拐,這樣三言兩語,就算了結了? 含著包子,巴哥百無聊賴地伸個大懶腰、還用力打個大呵欠,一時忘了自己身在何方—— 「誰在外頭?!」男人突然一聲沉喝。 這聲呼喝,著實把巴哥嚇了一跳! 她的懶腰才伸到一半,嘴裡含的包子就噎在咽喉裡了! 「咳咳、咳咳!」 雖然用力拍著胸脯,可剛才她連吃數個包子嘴裡正干的很,這下噎得嚴重,簡直就快窒息了! 「是誰?」聽到咳嗽聲新娘也慌了,忙嚷嚷著。 「嗚、我、嗚——」 巴哥忙不迭從窗外站起來,四肢並用、表情痛苦地爬過窗台然後滾進屋裡,嚇得目瞪口呆的兩人倒退數步。 一摔進屋內,巴哥趕緊爬起來拿起桌上的茶壺,就往自己的嘴裡猛灌。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卡在她喉嚨裡的包子皮是嚥下去了,可誰知道裝在這壺裡的不是茶,竟是滿壺上好的烈酒! 「你是誰?在外頭偷偷摸摸的,想做什麼?!」那男先回復過來,質問巴哥。 「我、我哪有偷偷摸摸的?我瞧,是你們兩人偷偷摸摸的才是吧?」巴哥不怕死地說。 那男的突然把眼一沉,目露凶光。 在街頭混久了,巴哥當然瞧得出他眼底的殺氣,不由得退了幾步。 「我瞧『他』好像是個女的。」那女的看見巴哥鼓起的胸口,不知道裡頭藏了包子,於是這麼對男的說。 男的原本眼露凶光,忽然間一下子內斂,眼色變得陰沉起來。 他離開女的,突然走向巴哥,直至把她逼到了牆角—— 「喂,你要做什麼?你別過來!我警告你,我身上可是有凶器的!」巴哥把手探進胸口,摸著裡頭的肉包子假裝要拿出「凶器」。 對方沒理會巴哥的威脅,還是一步步逼進她,就在巴哥拿出她的包子凶器之前,已經先一步出掌將她劈倒在地上。 「你……」 失去意識之前,巴哥還朝那劈倒她的男人咕噥了一聲,接著她兩眼一黑,就不省人事了。 「你怎麼把她打昏了?」女的嚇著了。 「打昏了,就能給咱們爭取一點時間!」男的說。 「時間?」 「對,你快把身上的衣服脫了!」 「什麼?」女的瞪大眼睛。「你說——叫我把衣服脫了?」 「對,快把你身上的衣服脫了,換上這小乞丐的衣服!」 「換上小乞丐的衣服?」 「是,你換上她的衣服,再讓她穿上你的喜服!」男的解釋。 女的起先還不明白,隨後一下子就全想清楚了。「你想把她扮成我,跟貝勒爺一起過夜?」 「對,就是這個意思!」 「可是她身上這麼髒又這麼臭,貝勒爺發現了,肯定會起疑的。」 「起疑了也沒關係,人醒過來之前,真相不能講得清楚!等這小乞丐清醒,咱們已經爭取到一些時間了!」 「可是……」 「別再猶豫了!現下已經讓這小乞丐發現咱們,難不成你以為,往後還能心安理得的,在這貝勒府裡安身嗎?要不,現在我就把這小乞丐給殺了,好歹別落下個心病——」 「不,你千萬不能殺人!」女的死命拖住他。 「那還不快換衣服?」男的放柔聲催促。 女的遲疑了一會兒,然後一咬牙,毅然下了決定。 緊接著,她迅速果決地開始脫起身上的喜服,決心從現在這刻開始,就要跟她心愛的男人,從此亡命天涯了! ☆ ☆ ☆ ☆ ☆ ☆ ☆ ☆ ☆ ☆ ☆ ☆ ☆ ☆ 這日直至天色將晚,定棋才回到府中,承接聖訓。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聞佟王府雲羅格格賢良淑德,玉王府多羅貝勒定棋足智多謀、文武天成。今二人皆值婚配之齡,使雲羅格格指予多羅貝勒,堪為良配,今喜促成,特告中外鹹始聞之,欽此。」 這下,不但新娘子老遠送上了門,還有皇上指婚的欽命! 接過皇旨,定棋臉上沒有喜色,看情況,這個遠從京城送來的「福晉」,他是不得不收下了! 皇上身邊的總管公公只來宣旨,宣過旨後,才剛坐下喝口茶,就起身告辭打道回京,連一夜也不能多留!總管察哈達則送上一封王爺的家書,之後便低著頭站在廳下,唯恐定棋的火氣發在他頭上。 閱畢阿瑪送來的家書,定棋的臉色異常凝肅。 玉王爺在書信上三令五申,以皇恩浩蕩、聖命難違為名義,命令定棋要善待新婚妻子,不得違過。 見定棋閱畢書信後,半天沒有動作,察哈達只得提醒:「貝勒爺,新娘子現正在屋內候著您——」 定棋抬眼一瞪。 那陰鷙的目光就像刀子般犀利,嚇得察哈達把到口的話,硬生生嚥回去! 定棋深吸口氣。「公公已經離開,你不走嗎?」他沉聲問察哈達。 「奴才不能走。」察哈達硬著頭皮道:「這回王爺千交代、萬囑咐奴才,貝勒爺剛大喜,府內肯定忙亂,王爺要奴才留在撫順幫著照看。」 「照看?」定棋冷笑。「我看,是監看我有沒有乖乖聽話,收下這個阿瑪硬是塞給我的『福晉』吧?」 察哈達駝著腰,呵呵乾笑兩聲。 冷哼一聲,定棋乾脆甩褂子走人! 主子一走,察哈達也沒敢發呆,王爺的交代,這回他可不敢草率。 打從離開京城起,王爺的話察哈達就牢牢銘記在心—— 這夜他亦步亦趨,打定主意,不管貝勒爺走到哪裡,他就跟到哪裡! ☆ ☆ ☆ ☆ ☆ ☆ ☆ ☆ ☆ ☆ ☆ ☆ ☆ ☆ 撫順的貝勒府,佔地較京城的玉王府還要大上數倍,縱然這裡遠不及京師繁華,貝勒府雖大,也沒有玉王府的富麗堂皇、雕樑畫棟來得富貴迫人,但定棋就愛撫順這塊地界,緊臨著草原的便利。 因為這裡總能教他時常想起,他們愛新覺羅先祖,在草原上創造的曠野傳奇! 穿過中庭的花園來到湖邊,定棋的書齋和睡房就在貝勒府東廂的湖苑,至於那個千里迢迢,從京城被人送到撫順來的——他的新娘,此刻正坐在他的睡房裡,靜候著他回房。 一步步走向湖苑途中,定棋心底已有了打算。 即便這新娘不是他想要的女人,但卻是皇上指婚給他的福晉,他既不能三心兩意,更不能卻之不受!那麼,也只能聽任安排,接受這個皇上與阿瑪,聯手指給他的女人。 朕聞佟王府雲羅格格賢良淑德…… 賢良淑德? 聽起來,他的福晉賢慧溫良,將來必是賢妻良母,定能興家持業? 也罷!他已老大不小,早過了該娶妻的年紀。 再說他偌大的家產財寶,更需要一名「賢內助」協力持家。 如此想著,定棋已經沒有一開始那般不情願,此時他剛跨進了湖苑。 湖苑寧靜依舊,屋邊湖水粼粼,隨風起波,此情此景看來仍似往常一般馨寧,可從今夜起,他居然就有一個福晉了? 定棋嗤笑一聲,萬萬沒想到,他的阿瑪為了逼他娶妻,居然奏請皇上指婚,還慎重其事地請了一位太監公公,特地遠道前來撫順宣旨,逼他不得不從! 推開睡房的門,定棋並未看到預期中的新娘,靜坐在床邊等候她的丈夫。 人呢? 定睛一瞧,他的新娘竟然倒在床上,兀自睡得香沉了! 是這一路長途跋涉,太過勞累了吧? 在門邊站了片刻,定棋走進屋內,在桌邊坐下。 床上的人兒沒有動靜。 他索性拿起酒壺,斟滿一杯美酒後仰首飲盡,隨即把酒杯放下。 「鏘」一聲。 酒杯與桌面擊響,那新娘竟然一動也不動,半點反應也沒有? 他挑起眉。 再倒一杯酒,同樣一口飲盡,將酒杯再重重放下一回—— 這回酒杯都快砸碎了! 沒想到,這位「賢良淑德」的福晉,竟然還能睡得像頭死豬? 沉下臉,定棋站起來走到床前。 當看到新娘子還蒙著被子呼呼大睡,他便伸手掀開被子。 當看清新娘的面容這刻,定棋便發現,她非但脂粉未施,昏暗的燭光下,那張小臉上還黑一塊白一塊的,看起來就像是天生的麻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