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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岳靖    


  「下次別喝那麼多酒?」

  她頷首,感覺他在她體內開始移動,她輕吟,柔荑環著他的腰桿,跟上他的節律。

  「今天沒上的課,要找一天補……」

  「嗯……」她喘著氣應聲。

  他降下吻,封她的唇,滑過她的下巴、頸部、優美的鎖骨,停在她胸前,含吻她嬌嫩的乳頭。

  今天的課全是他的。他昨晚幾乎是失態了,學員們在課堂上竊竊私語、傳紙條交遞訊息,八卦他的事。

  「他們說我像失控的蒸汽火車頭……融化荊棘海的冰,讓海水滾燙……疾駛向紅色城堡,咆哮地撞進舞會……」

  松流遠托高雅代的臀,直衝到最深處,唇貼在她耳畔低語。

  雅代恍恍陶醉,不明白他在說些什麼。她怎麼會知道呢——

  她怎麼會知道,她昨晚把他搞得有多窘,以致那個制服生塔怪送上一件大斗篷和面具給他,要他下次帶她一起進舞會……

  「永遠不可以再進化裝舞會,知道嗎?」松流遠吮吻雅代的耳垂。

  雅代發顫,又搖頭又點頭,猛覺身體一下吸住他,緊束著……怎會?她已經沒力氣了啊,怎還能如此牢密絞纏他。

  「別動——代代,聽話,別動……」他的嗓音痛苦,但好聽。

  雅代無助又虛弱地癱下,感覺自己的大腿被按住,她閉著眼睛,在一陣熱流中睡了去。

  她其實好累,卻睡不長,沒多久就醒來,看見男人剛毅性格的下顎線條。他的鬍子都長出來了呢,粗粗刺刺的,讓人想到亂跳的小鹿。

  雅代無聲笑了笑,吻一下松流遠的下巴。

  「醒了?」松流遠一直沒睡,將她摟在懷裡,貪看著她。

  雅代點點頭,坐起身,看著他。松流遠調整背後靠枕,也看著她。她眼眶紅紅的,像是害羞,臉龐微微低下,對住他健實的腹肌,她伸手摸,他托起她的臉,啄吻她。

  「你今天中午站在電梯前準備去哪裡?」

  「去上課啊……」她說謊。

  他哼笑。「我的課堂可不要一個小醉鬼。」

  雅代仰起臉龐。「我也不去醉鬼老師的課堂……」他昨晚聚餐肯定也喝酒了。

  松流遠斂去笑容,問:「房間窗門大開,冷風直灌是怎麼回事?」

  「怕你太熱。」

  男女原欲暫褪,他們倒真是師生,進行著一問一答的課題。

  「代代——」他很快沒了耐性。

  雅代跳下床,瞪著他,道:「杜雪薇要我告訴你——她來過了。」語氣澀澀地。

  松流遠神情一頓,陷入沉默。

  雅代美顏冷凝,又道:「她說她是你的老相好。」

  松流遠震了一下,視線對上雅代,神情很僵。雅代別開臉,走向浴室。松流遠聽見門砰地關上,才掀被,往床畔移,眼睛瞥見煙灰缸有異物——

  他的「豹環球」別針。

  一截煙蒂弄髒桌面。仔細一瞧,上頭有唇彩殘留。

  他拾回別針握進掌心,另一手的長指猶如捏小蟲般,拈起煙蒂,站起,往浴室走。

  雅代聽到沖馬桶的聲音,側頭看一眼霧面隔門外晃動的人影。

  「代代——」松流遠喚著她。

  雅代沒應聲,坐在浴缸邊,等著水滿。

  「我要進去,代代。」霧面隔門唰地被拉開。松流遠看著那小女人跳進浴缸裡,美眸朝他瞪。

  「不要用那種眼神看我,」松流遠走近浴缸。「你知道你贏了……」說著,他已踏進浴缸裡,高大的身子挨在她嬌軀後。

  雅代感覺他下身明顯硬挺,緊抵著她。

  「你對我是有影響力的——」他的聲音好慵懶,唇吻著她後頸。「你贏了,代代。」

  他弄得她好癢。雅代一會兒仰頸一會兒縮肩,不知如何閃躲,柔荑抓著他往前摩她胸乳的拳頭。

  松流遠任她抓起自己的手,然後,在她眼前張開手掌,展現掌心上的別針。

  雅代愣了愣。

  「把它別在你的貝雷帽上——」松流遠低語,灼熱的氣息吐在雅代耳後。「你是我的。」

  雅代輕顫,臉龐朝後。松流遠貼上她的紅唇,深吻了許久才放開,嗓調低啞地重複:「你是我的,代代——」

  雅代搖頭,藕臂將他往前勾下,偏側美顏——換她深吻他。「我贏了,你是我的,才對……」

  你是我的!

  第七章

  雅代把豹形別針別好,戴上貝雷帽,站在落地鏡前,看著自己。沒一會兒,通往浴室的雙折門開了,松流遠腰桿圍著浴巾,走進衣物問。

  「還不把衣服穿上,會感冒。」嘴裡這麼說,眼睛卻貪看眼前一絲不掛、只戴貝雷帽的小女人。

  他的視線就夠熱了,她需要穿什麼衣服?雅代盯著鏡中的男人影像,對上他黑亮的雙眸,說:「好看嗎?流遠老師——」

  松流遠往她背後靠,手環抱她纖細的嬌胴。「很好看。」他親吻她的肩膀,手掌在她腰側上下輕撫。

  「長髮戴貝雷帽最好看嗎?」雅代轉身,退離他一步,仰起絕倫的臉龐,好挑釁。

  松流遠沈眸,不語,看著她那短短的發、明亮的小臉、敏捷、優雅且柔美的細長肢體、青春鼓脹的乳房,乳頭像剖半的覆盆子,瑩瑩晶亮,她肌膚雪白,每一寸曲線都揉著可愛純真與成熟魅力,他感覺她是天上人間只出一個的曠世美女。

  「代代,」他走上前,大掌覆上她芙頰。「你最好看。」終是明白這細膩敏感的小女人為何剪髮。他輕歎,在她額上落吻,感到一種心安、一種不捨,一種滿足卻也苦惱。

  「你最好看……」低沉的嗓音重複呢喃著。

  空氣柔軟起來,像暖床。雅代輕輕閉上眼睛,摟著松流遠。

  「朋友,你已墜入情網,

  新的痛苦使你憂傷;

  你腦袋裡越來越昏黑,

  你的心越來越明亮。」

  她念海涅的詩給他聽,嗓音柔柔膩膩,有韻有調,像在唱歌。

  松流遠臨窗坐在餐桌邊,忍不住笑了起來。雅代放下手上的書本,瞅著松流遠。

  「幹麼笑?」小女人嬌嗔。

  松流遠俊顏流露寵溺神情。「你也知道你使我腦袋越來越昏黑嗯?」

  「我哪有!」雅代抗議道。他說得她像病毒一樣。

  「你就有啊。」松流遠露出森白整齊的牙齒,笑容好無賴。

  雅代用力合上書,不念了。打開樹蜜罐的軟木塞蓋,以木片匙沾取樹蜜抹麵包,好一會兒,她突然想到:「你是說你的心越來越明亮嗎?」美眸眨巴地盯著男

  人。

  松流遠挑唇,神秘一笑,把紅茶杯子遞給雅代。「趕快把早餐吃了,出門上課。今天可不能再請假——」

  「知道了。」雅代開心又得意,拿過杯子,加著樹蜜。他的心越來越明亮,因為他墜入情網。

  雅代揚著唇,調好樹蜜,喝一口,才把紅茶杯還給松流遠。

  奸幾天了,她連續缺課,和他在家裡獨處。這段期間,沒人來打擾,連安朵都不見人影。世上彷彿只剩他倆,他們乘著她的小船漂流在無人的荊棘海,誰說她的小船太脆弱,它已經越過荊棘海靠向岸畔了呀……

  「流遠老師。」雅代開口。

  「嗯?」松流遠抬眸,潛入窗門的陽光正好擦過他臉龐,他灼亮的眸色閃了一下,像在拋出期待。

  雅代站起身,繞過餐桌,走到他旁邊。「流遠老師……」她又喚。

  松流遠的視線沒離開她,她遲遲不往下說,他只好問:「什麼事?」

  「沒事。」雅代調皮地搖搖頭,傾身啄吻他一下,就要走開。

  「代代——」松流遠拉住她,往懷裡一扯。雅代叫了一聲,跌坐在他腿上。他說:「你老是這樣——點了火就想跑。」

  雅代掙扎了一下。「我沒有點火……」想站起,已經來不及——

  松流遠托起她的小臉,深吻入她唇舌裡。

  粉拳本能地捶了他幾下,雅代緊閉雙眼,感覺紅茶佐樹蜜的味道朝喉嚨奔竄而下,清香微苦又甜蜜——她在清醒與迷惘中墜落。

  松流遠抱起她,離座,往房間走。

  經過客廳,玄關的開門聲、腳步聲齊來。

  松流遠停住,反射地開口:「誰?」

  「早……」安朵現身,略顯憔悴疲累的美顏閃過尷尬。

  松流遠皺皺眉。雅代幾乎是自行從他身上溜下。他大掌依舊扶著她的腰,她飛快地回頭,對他說:「我去上課了。」

  「嗯。」松流遠頷首,摸摸雅代的臉龐。

  「再見。」雅代說完,往玄關處走,拐過牆柱彎角,不見身影。

  她甚至沒看她一眼。自從上次不算愉快的談話後,雅代和安朵直到今天才又碰頭。雅代並不是那麼不願看到安朵,只是覺得她們之間似乎存著難解的怪異——應該是和諧、應該是冷漠、應該是親密而疏離,應該是「就算知道也要心照不宣」

  她那天跟安朵提太多事了,甚至提了父母——安朵不必要知道的。

  雅代掩實門扉,走往公共廊廳。電梯很快就來——將她關入,帶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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