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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唐絹 「嗯?快換哪!要是又受了風寒就不好了。」他淺淺一笑,以不容拒絕的語氣催促她。「或者,妳身子尚虛,要我來替妳穿上?」 眼看男人放下手中的茶杯,邁步朝自己走來,一副迫不及待要代勞的模樣,梁玉慈嚇得再也顧不了什麼羞不羞的問題,慌慌張張地把衣衫給套上。 「我、我可以自己來……」她泫然欲泣地說道,懷疑這平時道貌岸然的夫君是刻意欺侮自己。 見她自行穿戴起衣物,嚴靖雲佯裝惋惜地咋了咋舌,一雙炯眸卻眨也不眨地將她姣好的身段盡收眼底。 沒錯,他的確是故意要逗得她不知如何是好──誰教她那純真不造作的青澀表情與反應,總是能大大地取悅自己,害他好幾次都要壓抑不住滿腦子的邪惡慾望,壞心眼地欺負她。 他忍耐了這麼久,沒有趁著這小妮子意識不清的時候吃了她,只是讓他嘗點小小的甜頭解解饞,並不為過吧?! 「少爺,早膳已經好了。」待她裝扮完畢,負責送膳食和湯藥的丫鬟也正好前來敲門。 「那就拿過來吧!」他收起戲謔的表情,一邊推著她走出內房,一邊對門外的丫鬟吩咐道。 一會兒後,一個清秀的丫鬟推門進房,梁玉慈瞠大眼睛瞪著她,詫異地喚著她的名字。「春屏──」 平時任憑她喊破了喉嚨,也不會有半個奴僕過來搭理,更別說是被嚴厲警告不准接近自己半步的陪嫁丫鬟春屏了,也難怪她會如此驚訝。 聽見這聲熟悉的叫喚,甫踏入房內的春屏也愣了愣。 「少奶奶,您終於醒過來了!」自從梁玉慈落水以後,這還是春屏首次見到主子走出內室,她趕緊將手上的食盒擺好,轉身握住主子柔嫩的雙手。 霎時被冷落在一旁,嚴靖雲蹙起了眉頭,毫不理會久別重逢的主僕兩人聊得多起勁,一把捏住小妻子的後頸,將她拎回桌前坐好。 「要敘舊,待會兒有得是時間,先把肚子填飽再說。」他冷冷地道,不滿她的注意力如此輕易便被一個小小的丫鬟給奪去。 「喔……」話題突然被打斷,梁玉慈顯得有些不甘不願,但礙於夫君難看的臉色,她還是依言坐下,乖乖地用膳。 盯著她把早膳和湯藥全部吃完,再讓春屏強迫她回房睡下,嚴靖雲這才滿意地走出房間,到織坊去做例行的巡視。 只是,他後腳才剛跨出房門,春屏便從內室追了出來── 「有事麼?」嚴靖雲瞅著她臉上欲言又止,而且不斷左右張望的猶豫神色,安撫地道:「現下這兒只有妳我兩人,妳儘管說不要緊。」 聞言,春屏這才鬆了警戒。「少爺,少奶奶跌入湖裡那天,我正好走到附近,所以把事情經過瞧得一清二楚……」她頓了頓,不安地壓低了聲音繼續道:「我親眼看見……盛姑娘把少奶奶的頭往湖裡頭按,想要溺死少奶奶啊!」 「除了妳以外,還有其他人看見麼?」嚴靖雲眼底燃起一道騖猛的冷火,他的語調依舊輕柔,臉上亦掛著笑容,卻逐漸散發出迫人的氣勢。 「還、還有廚娘周大嬸、銀釧、金珠……」春屏緊張得嚥了嚥唾沫,情不自禁地退了一步。 「我知道了,妳下去吧!」沒有耐心聽她報完一長串人名,他終於大發慈悲地放過無辜的丫鬟。 等到春屏三步並作兩步,飛快地逃回房裡後,他臉上的表情立刻轉為陰冷,慣有的溫和微笑亦霎時消失無蹤。 盛寶卉好大的瞻子,居然敢動他的人!她真以為自己做得神不知、鬼不覺,只要沒有人撞見,他就永還不會發現麼啊?! 看來……他必須採取必要的行動了── 沉吟一會兒後,嚴靖雲的腳步驀地一頓,轉身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 ☆ ☆ ☆ ☆ ☆ ☆ ☆ ☆ ☆ ☆ ☆ ☆ ☆ 同一時間,嚴家女眷所居住的院落裡,正斷斷續續地傳出談話聲。 但奇怪的是,幾乎都是某個女子柔潤輕軟的嗓音,另一道略為高尖的女聲則是心不在焉地虛應著。 「靖月,為什麼嚴大哥一次也沒來看過我?」寶卉幽幽地問道:「是不是玉慈姊姊的病情比我重?」 「嗯……她現在還沒醒來。」嚴靖月神色凝重地望著好友,困難地說道:「寶卉,我想……妳還是放棄我大哥吧!」 那天她無意間聽見丫鬟們閒聊的內容,居然是目睹寶卉謀害梁玉慈的經過,她還以為是春屏為了守護自家主子在嚴府的地位,才信口開河地胡說八道。 不料,看到這一幕的丫鬟不只春屏一個,連周大嬸也暗罵寶卉是個人前人後兩個模樣的蛇蠍女人…… 嚴靖月懷疑地瞅著寶卉臉上溫婉嫻靜的表情,怎麼樣也無法將「殺人兇手」這四個字兜在她身上。但好幾個原本站在寶卉這邊的丫鬟,現在都把她欲溺死梁玉慈的過程說得繪聲繪影,又不得不教她不相信…… 「為什麼這樣說?妳不是要幫助我的麼,為什麼勸我放棄?」寶卉抬起臉來,發現好友專注的目光,困惑地問:「做什麼這樣盯著我瞧,我臉上有什麼?」 「沒有、什麼也沒有……」嚴靖月連忙揮揮手,別開了視線。 她和寶卉從小便認識了,寶卉一直都是婉約文靜的姑娘。她萬萬沒有想到,好友還有這樣見不得光的一面── 一思及好友臉上永遠是無害溫柔的笑顏,腦子裡卻不知在打著什麼歹毒的主意,她的背脊就忍不住竄上一陣惡寒,全身冒起雞皮疙瘩。 與其整天擔心會不會遭到暗算,她倒寧願讓梁玉慈當自己的兄嫂。儘管那個女人有時候真的很讓人氣惱,卻不曾害過任何人。 嚴靖月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在心底偷偷承認,那個女人不但從來不在大哥面前告她和娘的狀,還常常貼心親手替她們做些吃的、用的、穿的,比較起來,梁玉慈確實勝過寶卉許多許多…… 「靖月,妳為什麼都不說話?」見她用冷漠質疑的目光猛盯著自己,寶卉垂下雙眼,淚盈於睫。「是不是我哪裡做錯,所以,妳才不想要我做妳的嫂子?」 要是在過去,看見寶卉的淚水,嚴靖月一定會忍不住心疼緊張。可是知道事實的真相後,她只覺得面前楚楚可憐的嬌顏十分虛偽。 「寶卉,事到如今,我也沒有辦法再幫妳了。」她小心翼翼地挑揀著最適當的字句,想要提醒好友事跡已然敗露。「妳聽我的勸,早點放棄大哥,另外找個好人家嫁了吧,因為──」 「因為妳的所作所為,已經被人拆穿了!」嚴靖雲毫無預警地踏進小妹的閨房裡,截去了她的話尾。 「大哥,你……」嚴靖月吃驚地望著一臉嫌惡的兄長。「你都知道了?」 「嚴大哥,你在說些什麼呀?我做了什麼?」寶卉無視於房裡詭譎的氣氛,依舊無辜地燦笑著。 「妳做了什麼,自己心裡有數。」嚴靖雲神色淡漠,態度堅決地跟她把話給挑明了。「就算妳什麼都沒有做,我也不會娶妳,妳死心吧!」 聽他說得絕情,寶卉臉上的笑容也一點、一點地消失,溫和的表情漸漸變得醜惡猙獰── 「為什麼?你為什麼不要我?!那個女人哪裡比得上我,」她開始歇斯底里地大吼大叫。「你知道我等你來提親,已經等了整整三年麼?要不是那女人從中作梗,我們早就做夫妻了!」 「幸好我娶了玉慈,而不是妳。」面對她咄咄逼人的姿態,嚴靖雲依舊冷冰冰地道:「看在嚴、盛兩府過去的交情上,我不會追究這次的事。但請妳今後別再踏進嚴府一步了!」 寶卉的臉上頓時一陣青、一陣白,用力咬著下唇,一句話都說不上來。 「蓮兒──」她喚著自己的隨身丫鬟,悻悻然地道:「既然這裡不歡迎咱們,咱們何必留著招人討厭,走!」 她們很快地回到客房收拾包袱,然後神色匆匆地由後門離開嚴府。 望著她們漸行漸遠的背影,嚴靖月訥訥地開口── 「大哥,過去我不懂事,很多時候都對某個人很壞、很壞,現在應該怎樣彌補才好?」她沒有移開視線,只輕輕地向站在自己身邊的兄長問道。 「這個麼……」看著小妹,嚴靖雲不由自主地露出極為邪氣的笑容,「有件事情,妳倒是能幫上一點忙。」 抬起雙眸,瞥見兄長那暗藏玄機的表情,嚴靖月驀地打了個寒顫。 不知為何,她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 ☆ ☆ ☆ ☆ ☆ ☆ ☆ ☆ ☆ ☆ ☆ ☆ ☆ 在深深熟睡了好幾個時辰之後,梁玉慈終於慢慢轉醒,緩緩地睜開了緊閉的雙眼。 只是,她並不是因為睡飽了才自動醒過來,而是被房內不停響起的細碎碰撞聲吵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