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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頁 衛齊亞 「翟——天——昊,你給我回來!」 千里罵夫,驚動後面公車站牌下坐著等車的幾位小老百姓,為求壯觀,齊噴口中冰涼可樂,包括中間絕世俊男的一注阿薩姆紅茶。 「你這不守信用的大壞蛋!大混蛋!」小女人邊抽噎邊痛罵。 後面待車區俊男長歎,從容站起身,朝猛伸脖子尋此惡夫的百姓們謙卑躬身,以瀟灑之姿,領下萬惡臭名。 太過大聲的嘶喊,導致她這回聲音頗為沒力,「我聽你話下來了……可是你去哪裡了?告訴我,你自己又去哪——」 「我哪也沒去。」旁邊醇厚嗓音對她無奈歎息。 她轉頭大怔,呆視那張俊顏,淚線為之凍住。 女人被他的詭異出現震撼太久,整個人快要成為雕像任人觀賞,讓男人忍不住歎道:「芷男,說話。」 「你……」一回神,她藏不住驚喜,隨即詫異頓起,指著跑車開離的方向,問:「你、你明明開車走了啊!」 「開我車走的人是我朋友。」 「那……」女人聽了,焦慮為之遠走,這下確定不是他無情,小手無措交纏,睜著盈盈雙眼問:「那你去哪裡?」 「我只是去商店買飲料。」因為口渴。「然後坐在後面喝飲料,等你下來。」實在很乖。「最後榮獲大壞蛋之罪名。」真是驕傲。 秀容大怔,狐疑往後方抽查,竟被群體靜態關注的驚悚畫面嚇到失色。 「做什麼罵我?」他微蹙濃眉,明顯不悅,貼在秀臉上的長指,卻無比溫柔為她抹去淚痕。 「我是……」她吸吸酸紅的鼻頭,欲言又止。 她其實是怕他走了,怕再也見不到他了,更怕他要去結婚了,但,在面對他時,卻畏懼脫口,因為她清楚,自己得到的回應將會比現況更加殘酷。 「不如我來說,你怕我走了,就見不到我了,怕我不久要結婚了。」 「我……」汪汪雙眼愕睜。 驚人的料準,宛如將她堅強的薄衣看得通透,令她痛楚的率先紅了鼻子,可她死也不哭,如此一來,在他回想曾經時,應該會記住,有個女人被甩到一邊時,也不會糾纏他、惹他厭惡! 「我是怕,但翟天昊我告訴你,我不膽小、不會上吊,也不會……總之我很正常!」講完,立刻頹喪縮脖子,有意直接吞藥自殺。 老天……她到底在講什麼…… 「簡潔來說,就是理性?」劍眉一挑,冷靜為她剖析。 「對!」親愛的,謝了。「如果你要走,我也不會忘記跟你道別。」 「就像剛才一肚子火的追殺我的車?」 「……」她慚愧的漲紅臉,怨瞪料事如神的俊美撒旦。 「最後呢?如果我要結婚,你會祝我幸福?」他聲音性感低啞,神色認真異常。 聞言,她胸口一陣悶痛,猶豫期間,粉拳激動地愈握愈顫;他則深深凝視那雙淚水狂發的明澈雙眼,旋即,再次伸手抹去那首先誠實掉落的淚珠,不許它再將這張臉蛋弄得如此令人憐惜、令人心疼,尤其在這雙只要有她的地方就未曾移開的黑眸前。 「芷男,說。」他星眸炯炯,嗓音如催眠般低柔。 「我……」可她這次卻無法依他,穿過長指淌下淚水,「我不要!」 俊臉因小女人的回應感到無奈又失望,銳利鷹眸卻在對大掌上的淚水射出一道滅殺寒光,「別再哭了。」 「你要結婚了,誰笑得出來?」她含淚反駁。 「但,你要是在婚禮上哭成這樣,婚禮很難舉行。」他笑歎叮嚀。 什麼……她心口頓痛,他好過分……這種話他也說得出來! 「我不要去參加你的婚禮!帖子給我我也不去!」她堅決大喊。 霸氣濃眉為之一挑,「你意思是說喜帖?」 「對!」她不屑! 「你本來就沒有。」他說得理所當然。 「你……」女人活像被路人甲突然巴一下。 「但確實該讓你看一看。你站在這等。」他旋身朝擱置在候車區的東西步去。 「什麼?」他居然還想拿喜帖給她觀賞?還命令她等? 她已經難過要命,幹嘛要把自己弄得像個犯婦一樣,去服從這君王的命令?她不要! 「拿好。」 再次聽到他的聲音,才明白,她不僅不捨得走,還呆呆接住不明禮盒。 她低頭看著手中的盒子,突來的納悶教她不自覺地止住淚水,吸了吸鼻子。「盒子裡面是什麼?」要送給她作紀念品嗎? 小手即將扳開盒蓋,大手先一步阻止,「記住,我只是要你看,不能送你,它是我的。」 她垮下臉,大眼向上怨睨這個跟她計較的小氣男人,忽地忍不住介意起捧在手上的物品,「是很重要的東西?」 「我的定情物,很重要。」他迷魅一笑,同時對她灼熱凝眸。 康芷男捧著物品的雙手不禁失控一震,臉色發白。心下氣喊:翟天昊你這無情漢!你知不知道這句話簡直在撕裂著我,還表現得如此深情得意…… 解開盒外綵帶之際,她熨心地想:他居然能無情到這地步,那她為什麼就要玩大愛戲碼「愛你不到,祝你幸福」? 或許她該瘋狂狗血一點,要死大家一起死—— 怎料,在她打開盒蓋一瞧後,所有混亂想法霎時躲得杳然無蹤,她腦袋空了,表情傻了。 「這……」她望定一件既單調廉價又曖昧羞人的貼身衣物,一顆心隨著驀然浮現在腦海的羞赧情節而怦怦怦個不停。 只因藏在盒子裡的——是她在那晚帶不走的內衣! 「你怎麼會有……」瞧那神秘的笑容,快速整理她所熟悉的性格,認為這樣的答案會比較符合她的邪惡男人——「你已經知道了……」 「已經?不,是在酒吧開始就知道,不對,是從飯店就知道,不如這麼說吧……」他慎重按住妮子小巧肩膀,陰邪一笑,「我沒喝酒。」 康芷男每聽一句,小嘴就吃驚張大一次。回憶當初她趁他熟睡,光著身體在房間慌張亂竄的情景,小臉便時而羞憤,時而懊喪。老天…… 「那我們有沒有——」 「什麼也沒發生。」他再一次料到她的心聲。 「那我怎麼會——」 「你說要去洗澡,結果在裡面打開蓮蓬頭睡著,你衣服濕了,我只好閉著眼睛把你衣服脫了一些。」 她擱在心中多時的大石終於粉碎,但還有個最大的疑問,「那我、我是怎麼搞到全身酸痛的?」 提及那夜苦戰,他無奈短歎,「我不知道你是怎麼睡的……居然可以連續從床上摔下來十二次,搞得我整夜不能睡,連續抱你上床回去十二次,還得挨你一巴掌,你確定只有你身體酸痛而我一點事也沒有?」 她羞慚地面對一夜之後的真正受害者。 「雖然你送我定情物做補償,但你欠我一句道歉。」 「對不起……」 這下好了,她不僅快要失去他,還頻頻在他面前露出有史以來的糗樣。他明明從頭到尾都一清二楚,知道卻又不講,更狡猾的是,偷拿人家的胸罩也不還,還硬賴她說這是重要的—— 等等等…… 她愣一愣,腦門上的雲霧慢慢化開。 「你剛剛說什麼?」她帶著畏懼又期待的心問。 「我說了什麼?」他眼波流動,細膩的心思快速竄動。 她抓出證物急問:「你說這叫什麼東西?」 「嗯,內衣。」他正色回答,深邃眸子為之一亮,似笑非笑的。 「不是、不是!」她急慌了,以致沒發覺按在香肩上的鐵臂,悄悄來到柔軟腰際,以羨煞旁人的姿勢深情地圈住。 「你的內衣。」臂力加強。 「不是!你明明說過這是——」 接下來,她沒機會再問了,因為男人直接給她另一種答案,一個很炙火、很狂野、聽不到她發出感受他愛意的嬌吟,絕不罷休的吻。 「天昊?」她抿了抿紅腫的唇,眼底始終還透著疑慮。 「我只先問你一句,愛我嗎?」他溫柔輕問,意猶未盡地抹弄吻起來是多麼可口的紅唇。 她猛點頭,絲毫不肯對他猶豫。 「我要你說。」他唇貼著唇,勾著她的眼,霸道的不准他躲。 「我……」她忙著羞紅著臉,其餘什麼也不想,只想先給他最真誠的自己,「我愛!很愛……好愛……」 他滿意極了,再狠狠吻她一口,末了,他終於掏出西裝暗袋中的紅色喜帖。「愛了就別反悔,拿去。」 她點下沉重的頭,接下代表一對相愛的新人的帖子。 瞬間,停止許久的晶瑩淚珠再一次滑落,拚命下墜的絕望心靈,教喜帖上的新娘名字提上了天,眼睛眨也不眨,唯恐自己看走了眼。 「我……我以為你想……」 「我想的一直都只有一個人。」他輕輕啄吻去小臉上既鹹又甜的眼淚。「還記得月玲去找你嗎?」 她回想一下,用力頷首,並且又點下第二滴淚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