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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葉小嵐    


  康雅楓像隻貓般的走進來。芷芹聽見了開門聲,她扭動著身子,想起來,谷中逸卻按住她。

  「表哥,舅舅吩咐你,公司有一大堆的事情等著你和他商量。」她站在離他倆約有五、六步的地方說話。

  「是嗎?告訴他,過兩個小時後我再去。」他保持著原來的動作,芷芹窘死了。

  「可是……」

  「不要可是可是的。在兩小時以內,我和芷芹不希望受到任何人的干擾,還有以後進房記得先敲門。」他慍怒地對康雅楓說。

  「是的,我知道了。」她疾步的走了出去。

  谷中逸低聲的詛咒一聲。他走到門邊,用力的關上門,接著把鎖帶上。他又回到芷芹身邊,一副惱怒的樣子,他把芷芹的身子翻轉過來——很溫柔的。芷芹正要拉回睡衣。

  「等等,」他阻止她,摸索她的脖子。「我給你的鏈子呢?」他的聲音粗暴,臉色又變得極為可怕。

  「先讓我穿回衣服,好嗎?」她乞求著。

  「不行,告訴我,妳什麼時候拿掉的?  」

  「拜託!  」

  「說!」他用力的從牙縫迸出這個字。

  「……」

  「看來,你也把戒指拿下來了吧!」他抓起她的手,然後摔開。

  「為什麼拿掉?」

  「我躺在床上,戴著不舒服嘛!」她溫婉的解釋著。她那柔情似水的樣子,實在惹人憐。谷中逸一言不發地幫她穿回睡衣。

  「我在家的時候,你才可以拿下來,我不在的時候,你一定要給我戴著。」芷芹不解地看著他。「我只是要你不要忘了你的身份罷了。」他整理好枕褥,幫芷芹蓋好被子。「不管我人在哪裡,你的心一定要繫著我。」

  「……」

  「聽進去了沒?」

  她點點頭,以示回答。他簡直專制得要死。

  「休息一會兒,我馬上來。」

  半晌,浴室傳來了嘩啦嘩啦的水聲,他在洗澡。她打開了床幾的抽屜,趕緊把項鏈和戒指戴上,再惹他生氣,倒楣的人可是自己。事實上,芷芹並非是因為那個理由而拿下戒指和項鏈的,而是昨天得知丈夫與「豪門倩婦」出遊,在極度悲傷下,才拿掉的。芷芹覺得很沒有用,受了一肚子的怨氣,居然就這麼的……但是她一想起谷中逸對「豪門情婦」那凶巴巴的樣子,她所有的不甘願,也就全煙消雲散。她拿起床几上的梳子,梳理她那稍凌亂的髮絲。

  「叫你睡,你不睡,梳什麼頭髮,來,我幫你梳。」

  「不用,我已經梳好了。」她慌忙的放下梳子,趕緊把眼光調開,因為他只是腰下繫了條浴巾,他的頭髮濕淋淋,髮色變得更深濃。她覺得雙頰滾燙得厲害,谷中逸拿起掛在肩上的毛巾,擦了幾下頭髮後,鑽進被窩裡,坐臥在芷芹的身旁,他從床幾的抽屜拿出了一本電話簿——他翻著,然後撥了個號碼。「長途電話,請接紐約……」

  芷芹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你要幹什麼?」

  他溫柔地笑著,然後把她摟進懷裡,他看到了芷芹的右手,然後,讚許地盯著她,好像是在說,你真是個聽話的小妻子,她不語,把頭埋進了他的胸膛,環住他的腰。電話接通了,谷中逸用著英語與對方交談,他時而撥弄芷芹的發,時而撫著她的手,一分、一秒似乎都沒忘記,芷芹聽得出他是在談生意,有不少商業上的專有名詞,她一句都聽不懂,於是,她懶得聽,在丈夫那寬大的胸膛裡,實在很有安全感,那份感覺是實在的,思緒因此不知不覺覺地飛到了別的地方去。

  「你在想什麼?」谷中逸掛回聽筒,憤怒地說。

  芷芹被嚇了一大跳,體貼不到五分鐘,又變得凶巴巴的。

  「你管。」她掙扎出谷中逸的懷裡,與他怒目相視。

  「你人在我身邊,心裡就只能有我,不准你想到別的。」

  「想我爸媽可以吧!」她冒火的說。在她的心裡,父母第一。谷中逸默然不語。

  「我離開了父母那麼久,想他們也不可以嗎?你憑什麼這樣限制我,我又沒有限制你想別的,包括你的雨煙!」

  谷中逸的臉霎時鐵育得難看。

  「不要叫她的名宇,不准你叫。」他的聲音陰沉得厲害,然後,他憤怒的下了床,走進床後的更衣間。沒一會兒!他穿了件格子襯衫、外套V領毛衣及黑色長西褲走了出來。他一臉陰鬱的走了出去。

  天啊!他的心裡還是只有雨煙。她是多麼的想對谷中逸說:你若離我遠去,將會帶走我所有的陽光,我倆的愛情才剛萌芽……她不禁掩面而泣,那滿懷的愛要向誰傾訴。

  「小姐,你怎麼了?」譚媽不知何時來到床前。

  「……」

  「小姐,告訴我好嗎?是不是又和少爺吵架了?」譚媽像個慈祥的母親。

  「我……譚媽,以前的少奶是不是長得很漂亮,很美?」

  「以前的少奶?」

  「我……我是指雨煙。」

  「少爺是這麼告訴你的嗎?」

  「嗯,求求你,譚媽,告訴我,好嗎?」

  「哎呀!其實以前的少奶並沒有多好看。所以啊,小姐,別擔心!」

  「譚媽,不要騙我,求求你,拜託,兩煙的人怎麼樣,至少,至少你要讓我知道。」她哀求著。

  「好吧!我那兒有張前任少奶的舊照片,我拿來給你看,可是你得要答應我,別再和少爺吵架,好嗎?」

  芷芹舔舔唇並沒有回答。

  「他很愛她,只要一提起雨煙,你不知道,他的神情是多麼的痛苦,所以,譚媽求求你先別逼我,告訴我,告訴我雨煙的事,讓我瞭解雨煙是什麼樣的人好嗎?」芷芹哀痛地等著譚媽的回答。

  「好吧!小姐,妳在這兒等著。」

  芷芹耐心的等待著,當譚媽拿著雨煙的照片給她時,一顆心不安的、強烈的撞擊著。她甚至希望在宴會裡所聽到的全是假的;希望雨煙是個其貌不揚的女人。然而,儘管如此,谷中逸還是深深愛著她啊!她憂慮的,雙手微顫的接過照片。她所有的感覺幾乎全部停頓,她抬起手按住大陽穴。

  真的是該認輸了!一顆淚珠落到了那張相片上,而照片上那個絕世佳人卻依然笑著,她——笑得那麼脫俗,那麼的含蓄,宛如一朵潔白的蘭花,散發出淡淡地幽香,她那水藍色的縐紗羅衣輕飄著;她那如鳥羽般的髮絲在風中飛揚;她那雙眸子彷彿蒙上一層薄暮,迷濛而浪漫,成熟又世故。她嬌小得玲瓏有致,任何一個男人見著她,無不起憐惜、保護之心。一對碧綠、宛如藍寶石的眼睛,吸引了芷芹的目光  那是一隻純白的波斯貓!它蜷伏在兩煙的懷裡,深深的染上了女主人的高貴氣質。好不容易芷芹才恢復意識。

  「譚媽,告訴我有關她的事好嗎?我是指她嫁過來的時候。」

  「嗯!她的性子很好,像似無形的水,對待人很和氣很溫和,甚至連老爺都喜歡她。真的,全家上下,除了表小姐外,沒有一個人不喜歡她的,那時候啊!雨煙小姐可真是迷人呢?」譚媽沐浴在回憶裡,談起雨煙,她似乎有些陶陶然。

  「她有些什麼興趣?」

  「鋼琴!少爺也喜歡呢!」

  「那麼,她是因為少爺才喜歡的?」

  「嗯!少爺教她的。」

  「她什麼時候死的?」

  「小少爺生下沒多久就死了。她身子虛弱,有哮喘病。」

  「這麼說,她是病死的?」

  「是啊!」

  「她死的時候,少爺一定很傷心吧!」

  「哎呀!小姐,你就不知道了,當少奶死的時候,少爺簡直就快瘋掉。」

  快瘋掉?她忽然想起背後的傷,如果那天晚宴的事發生在雨煙的身上,谷中逸一定是痛苦的跪在她身邊,吻著她的手,求她不要背棄他。多可悲的芷芹啊!你真是天底下最最可悲的女人。她咬著下唇,淚水又不知不覺的徜在臉上。

  譚媽彷彿覺得話說得太多,她輕輕地拿起芷芹手中的照片。「小姐,你想吃些什麼東西?」她急急忙忙地轉移話題。

  「我什麼都不想吃。」

  「小姐,別哭了,都怪我不好,我太多嘴了,我……哎……」她愧疚的看著淚水汪汪的芷芹。

  「譚媽!這不是妳的錯,不要太責怪自己,是我要妳說的,別忘了。」她的聲音沙啞得厲害,唉!從認識谷中逸後,就不知哭了多少次!「譚媽,別擔心我,去忙你的吧。」

  她憂心忡忡的看著芷芹。

  「沒關係!我不會有事的。」

  「好吧!!」譚媽無奈的走了。

  誰說愛情是美妙的?誰說的?愛情只不過是使人更苦惱、使人如在地獄裡受刑般的痛苦。唯一獲得的是什麼?除了足以聚成海洋的淚水,及成千上萬的……天啊,還有什麼?再不,就是使你的心支離破碎而已,破碎的心靈……梵芷芹,這就是你所換得的,這就是你的最佳寫照,該死、該死的東西!她靠著枕褥,抬起下顎,空洞的望著天花板,奈何一串串的淚珠,還是不斷地爬上她的雙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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