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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頁 葉小嵐 透明的玻璃櫥窗上,映出一張輪廓清晰而纖細的臉,意外的是那雙頰居然是那麼的蒼白,那麼的瘦弱,使那對憂鬱、淒涼的眼睛,顯得更是大得難以言喻,那柔和性感的朱唇,楚楚動人的下垂著,在她身上籠罩著濃濃的哀怨與對現實的不滿,然而這些深愁都無法遮蓋她那難以言喻的美。 看起來如一具空洞軀殼的她,是如此的令人憐惜、令人心顫。她疲憊的移動步伐,低垂著頭,漫無目的的驅策她的雙腿,黑暗的穹蒼、陰霾的天氣和空中紛飛的雨絲,一一沁入了她的世界;不知是什麼觸動了她那麻痺的心靈,她的唇竟顫抖了起來,視線也跟著模糊了,情感的崩潰,使得她不禁掩面而泣,忘了置身何處。綠燈已停止閃動了,代之而起的是代表警告的黃燈,它露出撒旦似的微笑,就像死神的召喚—— 一聲尖銳的煞車聲驟然劃破了寂靜的長空,車內的人頓時出現了,赫然是個高大的男人,他皺著眉,緊抿著嘴,表情冷酷的瞪著躺在血泊中的女孩,風在淒涼的月光下,颯颯的吹著。 「噢!天!媽……媽……」芷芹躺在病床上,痛苦的低吟著。襲擊她的是渾身的刺痛,特別是脊椎骨的地方,睜開眼只覺得視線一片模糊;她極力的想搞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但卻無能為力。 她又昏昏沉沉的失去知覺,而在一旁的人卻更焦急,他甚至想吸煙,一根接著一根的抽,然而這只有使病人更昏沉罷了。 芷芹流著汗,不停的喘息著,一想起母親的心臟病,她更徬徨、更痛心了。 天!若是……她緩緩睜開雙眼,晶瑩的淚珠滑了下來,她想開口說些話;她從未這麼的渴過,這裡到底是哪兒?恐懼不由得攀上她的心頭。 「你醒了嗎,小女孩?」他輕輕搖著她。 芷芹疲倦的看著他。「我……」 她沒辦法說話,沒辦法表達自己的思想,然而那男人卻完全看透她似的說:「你被車撞倒了,記得嗎?」他眼底閃過一抹笑意,似是警告,似是嘲弄。 車禍?!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她不禁蹙起了眉,那不是憂懼,而是渾身難過的劇痛,不時的刺著她的感覺,她不自覺的又昏厥了過去。 芷芹不記得已醒過幾次;這次,她曉得她應該是完全清醒了,但這對自己並沒有好處,她想起媽媽正飽受病魔的折騰,她靜靜的望著在一旁打若盹的護士小姐,她眨了眨眼,雖極力強忍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但還是滑了下來。她乏力的閉上眼,靜靜的撇過頭,開始輕輕啜泣,警覺性高的護士馬上醒了,並慌忙的從椅子上站起。 「小……小姐。」護士小心翼翼的問著。 「噢,我沒事,別緊張。」地勉強的擠出一絲笑容。 「對了!到目前為止,我們還沒辦法查出你的名字,所以沒有通知你的家人,現在我……」 「我叫做梵芷芹,請你到中央小學通知我父親……」當她說完話後,一陣愧疚襲上心頭,爸爸聽到這個消息不擔心死才怪。 她按了按太陽穴,立即掀起一陣刺骨的疼痛,淚水馬上湧進她眼裡。怎麼辦?該怎麼面對父親疲乏無力的臉。 當梵凱得知道消息時,他差點沒窒息,連自己唯一的女兒都脫離不了惡運,他開始抱怨上蒼。 當他見到女兒時,他那懸在半空中的心,總算放了下來,至少她人還清醒,而且傷勢正在好轉中,他自然不敢把這件事告訴妻子,他那患有心臟病的妻子。 芷芹努力的想著那個有著冷漠的眼神及輪廓清晰略帶傲氣的臉龐,稜角分明的唇似在一啟一合的說著話:「你醒了嗎?小女孩?」 小女孩,是的,他叫我小女孩?那麼他……那麼他是肇事者了? 「很高興,你終於醒了。」一個男人走人她的視線,雙眼不客氣地直盯若芷芹的臉。 「不認識我嗎?」他拉了張椅子,將腿跨了過去,雙手瀟灑的靠在椅背上,但卻一直冷漠的注視芷芹。 她窘迫著,無奈地開口道:「請……請問……」 「我就是那個該天誅地滅的肇事者。」他的眼中充滿嘲諷。「我是谷中逸。」他慢條斯理的說。那種口氣好像在暗示全天下的人都該認識他,然後,他帶著高不可攀、逗弄的眼神凝視若芷芹既訝異又驚奇的臉。 谷氏機構的總裁?!那個企業家,商界中的鉅子! 「很驚訝!是不是?你不必那麼窘迫,我只想知道,你為何在馬路上不要命的掩面哭泣?」他挑著眉調侃著。 「我……」芷芹的雙唇哀傷的打著哆嗦,淚水含在她的眼眶裡。 「哦,你該不會是失戀吧?」 所有的哀傷轉為無奈,她覺得又好氣又好笑。 「鬼才失戀呢!」她喘著氣,生氣的搖搖頭。 「難道不是?」他斜睨眼前的這位可人兒。 「真的不是,你到底要怎麼樣?」芷芹憤然道。 激動的情緒引起傷處的抗議,她突然覺得昏沉得要命。 「我只想知道真正的原因!」他說。 「那是因為……」她開始抽噎。「你……你到底想幹嘛?」 「別這樣,小女孩,」他坐到她身邊來,揩掉她的淚水:「哭是沒辦法解決問題的。」他冷冷的說。 「那是因為我媽媽的心臟病癒來愈嚴重……」 「所以你擔心是不是?」 「我不想失去她,我和爸爸都不想。」 「已經沒辦法治療了嗎?」 芷芹抬了抬頭。「應該是有希望的,醫生說……不能再拖下去。」 「問題就出在你們缺少一切的醫療費用,包括手術費?」 芷芹哀傷的點了點頭,淚水又滑了下來。 「哎!傻女孩,別哭了,這種問題是很容易解決的,」 「對你來說,是很容易……」芷芹苦笑了一下。 「放心好了,安心的養傷吧!看到你這個樣子,我就心疼。」 谷中逸突然極其溫柔地對她說,芷芹的臉馬上紅了起來。 「下次當你再見到我時,就是你母親的病痊癒時,再見,小女孩。」 芷芹只好樓愣愣地坐在床上。 令她無法相信的是,過了兩天,父親高高興興的來告訴她!有位不知名的人,不但延請了位心臟科的權威醫生,專職醫治母親,還付清所有的手術費及醫療費,後來才知道,那人就是撞傷她的人。 「芷芹!他居然是谷氏機構的總裁。」父親既興奮又驚訝地說。 「爸爸,別高興得太早,我們要設法還人家的錢。」 「這個我當然知道,當然啦,對他來說,那些錢根本就微不足道,只是我們梵家不能欠人這份情。」 「哎!他居然搖身一變成了我們家的恩人。」芷芹想起他那高傲的樣子,她就覺得噁心。事實上,這是不對的,人家是好意。真的好意?芷芹又咒罵了自己。 ☆☆☆ 對芷芹而言,這就像是一場夢,她乏力的躺在床上,淚水瘋狂的流著,她無法相信自己竟癱瘓了。老天爺為何從不肯稍稍眷顧她一會兒? 「梵小姐,我們再試試好嗎?」特別護士在一旁耐心的問。 芷芹悲痛逾恆的搖了搖頭,她哽咽著:「沒有用的,不是嗎?我不是試了很多次?」 醫生無奈地看著她。「來!梵小姐,我們再試試看好嗎?聽話。」醫生耐心地說著。 「還要再試什麼?反正我是癱瘓了。」她幾乎用盡氣力叫:「求求你們,出去!出去好嗎?」她虛弱地喊著,以解脫自己的姿態往床上縮。「拜託你們!」她懇求著。 「好吧!我們出去!但是梵小姐,請相信我這老醫生的話,好嗎?你絕不會癱瘓的,所以,不要胡思亂想。」 「嗯!」她胡亂的應了聲,腦筋卻轟亂一片。 當然,她當然還想再證明一次,雙腿是否真的癱瘓了。她衝動地扶著窗旁的桌角,撐起身站起來,但她卻摔倒在地上,肉體上的疼痛與心靈上的創傷,把芷芹折磨得遍體鱗傷。她吃力地將手再攀上桌邊想爬起來,利用雙手的力量,她成功了,但是當她鬆開扶著桌邊的手時,她馬上又跌在地上,她終於崩潰的將臉埋在手心,無奈的低泣著。 「怎麼了?」一個熟悉的聲音自身後響起——是谷中逸。 他蹲在芷芹的身旁,專注的凝規著她,看著她那瘦削的身形,他伸出手圈住她那纖弱得不堪一擊的肩膀,一股無名的痛恨與怒火湧上她的心頭:「很丟臉,是不是?」她喘著氣狠狠的大吼著:「你看,這是你的傑作,你得為你的傑作付出代價。」 「你說吧!」他淡淡地道。 他那無所謂的姿態惹惱了芷芹,恨意在她心中慢慢的滋長,那股火苗被狂風掀起,大得不可收拾如萬馬奔騰,甚至連腦神經都負荷不了。 「你聽著,你得娶我,照顧我一輩子。」她決然的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