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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余宛宛 「我想的確實是不夠周全,不若你事事機靈,所以方能得到皇上獎賞,被選招為駙馬。」她哀怨眼眸瞅著他,因為心裡不舒服,回應字句也較之平時尖銳許多。 「你這是在吃醋嗎?」完顏術心情大好了,滿臉都是笑。 「你還笑?」 「我還笑得出來,你要覺得萬幸了!你知不知道若你在逃離路程中有任何閃失,我此時會是什麼心情。」他一提到這,眉臉便又兇惡了起來。 「我……」君緋雪瑟縮了下身子,以為他要拿出她有身孕一事來罵人。 可她等了半晌,他卻只是定定地看著她,一個宇也沒提。敢情王大夫真依了她所求,還沒告訴他嗎? 君緋雪心裡鬆了口氣,卻仍然心虛地垂下了眼。 完顏術抬起她的下顎,看不慣她這麼蹙眉愁眼,嗓門一扯。「你給我聽好了,皇上所謂指婚——」 「我們先回到『雨花院』再談,好嗎?」君緋雪忽而牢牢抱住他的身子,將臉埋入他的頸窩裡。生怕他一開口,就是要她回去就要面對他與公主的婚事。 完顏術望著懷裡的人兒,大掌拍了下車廂,大吼一聲:「先到雨花院。」 「知道了!」車伕回應了一聲。 「謝謝。」她仰頭看著他,柔聲說著,暫且放下了擔心受怕的情緒。 也許她可以說服他,讓她此生永遠待在雨花院,與身為公主的正室永遠分隔兩地啊。 「你要謝我的可不只這一樁,咱們回雨花院裡再談。」完顏術撫著她的髮絲。 「休息吧,我這一路騎馬追來,也累得緊。」 君緋雪聞言,先為他遞了杯茶後,又連忙取來擱在一旁的薄毛毯,將之捲成長條狀後,擱在他後背讓他能睡得舒服些。 為他打理完畢後,她把自己挪到他的對座,怕自己擾了他的休息。 「過來。」完顏術霸眸一瞠,朝她伸出手。 君緋雪不解地看著他的大掌,他不是要休息嗎? 「你不在我身邊,要我怎麼有法子好好休息!」完顏術表情不悅地大吼出聲,一臉霸氣地盯著她。 君緋雪安靜地偎了過去,偎在他的胸前,小手緊環著他的腰,內心酸甜交雜著。 抬眸望著他,他已閉上眼睛,呼吸也變得平穩了。 「休息——」完顏術沒睜眼,握在她腰間大掌卻倏地一緊。 「好。」君緋雪乖乖地依言而行。 就當他們之間沒有梗著一位大金公主,就讓她假裝他日後不會是別人的丈夫吧,至少此時在他的懷裡,她仍是他唯一的妻啊! ☆ ☆ ☆ ☆ ☆ ☆ ☆ ☆ ☆ ☆ ☆ ☆ ☆ ☆ 車行至雨花院,完顏術望著懷裡睡得比他還沈,柳眉也依然蹙得死緊的小人兒,他忍不住長歎了口氣。 若非皇上夠仁慈,特准他不娶公主,她這一生也未免太過苦難。這下子算是雨過天晴,真正天下太平了。 皇上相當體諒他對君緋雪用心,皇上甚至願意收君緋雪為義女,並為她指婚予他,好讓她風風光光地嫁入完顏王府。這才是「指婚」之真相哪! 要是她知道了這樣天大的好消息,包準她今兒晚上會開心到連作夢都在笑吧。 完顏術打橫抱起她,走下車廂。 君緋雪蹙了下眉,因為被驚動而睜開眼。 「醒了?」完顏術將她摟得更豐緊了些,低聲地問。 「嗯。」君緋雪揉著眼,方纔那一覺睡得頗沈,數日來委頓精神總算是好了一些。「到雨花院了嗎?」 黑衣護衛正為他們敲開雨花院大門,門僮一見到老爺、夫人,全都神色大驚地倒退兩大步,回頭大叫苦:「老爺、夫人來了!」 門院傳來一陣喧嘩。 完顏術一看門僮神色有異,濃眉一皺,知道院裡鐵定事有蹊蹺。 他原是沒打算要來這「雨花院」的,所以沒特別派人來打點一番。現下看來,他這般意外現身,反倒突擊出了一些問題。 完顏術抱著君緋雪,大跨步地走人雨花院裡。 才走入院,便先踩著一根掃帚。完顏術臉色一沈,板起臉孔。再往前走了兩步,地上堆積如山落葉和一堆賭博骰子,讓他忍無可忍地開口咆哮道—— 「你們現下是以為銀兩太容易賺,還是以為我一年只來個一次,就可以這般沒規沒矩嗎?去把管事給我叫來!」 府內十幾個僕傭,面面相覷地站在原地,每個都嚇得臉色發白,卻沒人敢移動腳步。 「你先別發火,或者是有什麼原因。」君緋雪一手搗著他的胸口,要他先息怒。 「工作怠惰還需什麼原因。他們不想工作,外頭還有很多想努力工作的人!」他生平最沒法子忍受偷雞摸狗之事。 完顏術怒眸一瞪,所有人全都噤若寒蟬,連呼吸都不敢用力。 「先放我下來。」君緋雪在完顏術耳邊低語著。 她才站到地上,眼前便是一陣天旋地轉,她牢握住他的手臂,不許自己倒下。 幸好完顏術此時沒看她,他一腳踩碎僕傭們拿來賭博的小碗,氣得又是一陣嘶吼。「全都活得不耐煩了!」 「管事呢?」她低聲問道。 「回夫人……這管事娶了媳婦,今天不在院內。」一名老僕傭顫抖地說道。 「娶媳婦是喜事,但他領的是雨花院薪俸,本該把事做好。你們現下該做事的,便去做事,別盡站著惹老爺不開心。明兒個一早,我們再來評論功過。」君緋雪說著,用眼神催促著僕人們快點離開做事。 僕人們機靈些的便先跑了一半,剩下一半還站在原地發抖。 「誰讓你護著他們,我完顏術底下不許有不懂得規矩的人!」完顏術不悅地咆哮出聲,看著她蒼白臉色,這才勉強放低了聲音。「你先回房休息,我在院裡走一圈,看看這些人還搞了哪些鬼!」 「你不也該好好休息一番嗎?」君緋雪柔聲問道,握著他手臂。 「你啊,有空站在這裡替別人說情,不如先去休息。真閒著沒事,便先去替我縫製新郎紅蟒袍。」完顏術隨口說完,便對著眼前一干懶散僕傭們開始說教。 他竟要她為他縫製新郎紅蟒袍!君緋雪臉色蒼白地望著他,冷列身子不停地輕晃著,心在淌血啊…… 「夫人,我扶您進房。」一名婢女上前扶住了君緋雪身於。 君緋雪望著眼前姑娘,虛弱地說道:「你叫君春花,對嗎?」 「是,夫人。」君春花笑著說道。 今兒個,她拿著夫人送給她的那個荷包,才到皇甫商行那兒去領了一筆大賞。那兒的人似乎在找夫人,她若是能將夫人帶到那裡,興許又能有一筆賞賜哪!君春花越想越是眉飛色舞了。 「等一下。」完顏術回頭向那名扶著君緋雪的婢女,粗聲交代道:「待會兒要廚房熬些粥及清湯過去給夫人。」 「是,老爺。」 君緋雪沒看他一眼,虛弱地在君春花的撐扶下,往前走著。 完顏術怎能如此無情?他當真以為她愛他愛得夠深,牙根一咬,便什麼都能忍受嗎?現下,要她為他縫製紅蟒袍,接著,便要她眼睜睜地看著他和公王拜堂成親嗎? 連日來之車馬疲憊,加上心痛如絞的難受一股腦兒地襲擊上君緋雪。她將身子重量全偎到君春花身上,就連走路都沒了力氣。 此時,若不是體力沒法子允許,君緋雪發誓她會再逃走一次的。 這一回,完顏術實在傷她太深、太深了啊! 第十章 君緋雪由君春花半扶半抱地推進了房裡,坐在椅子上低喘著氣。 「我現在便去叫廚房幫您煮湯、熬粥,順便先拿些小點心過來讓您墊墊胃。」君春花說道。 「謝謝。」君緋雪虛弱地說道,眼眶泛紅地搗著肚子。要不是為了這孩子,她現在哪來的食慾呢? 君春花很快地拿回了一盤炊餅,君緋雪才咬了一口,她便迫不及待地說道:「夫人,您還記得不久前,您曾送給我一個繡著船舶的荷包嗎?」 君緋雪點頭,嚥了下那口乾澀的餅。 「前些時間,我到市場裡去買些花鈿、胭脂時,瞧見皇甫商行外頭公告上頭繪了一個荷包,說是要尋找擁有此一荷包的姑娘。我拿著荷包到了那裡,有個名叫姬子夏的公子,說他在尋人。」 「姬子夏?姬子夏……」君緋雪手裡的餅滑落到桌面上,那是姊姊打小指婚的的未婚夫婿啊。「他……還活著嗎?」 「活著,而且年輕有為,據說是皇甫商行京裡的總管事哪!」君春花想起姬子夏帥俊模樣,忍不住揪著手絹笑。 君緋雪的眼眶蓄滿了欣喜淚水,從懷裡掏出了那隻船舶荷包牢牢地握在手裡。 娘繡的荷包是在姊姊身上,一定是姬子夏尋得姊姊,兩人已成親,現在姊姊又拿著荷包來尋她了。先前探子不也跟完顏術回報說,她娘與姊姊其實並未死於那場地震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