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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頁 尹安芝 如果有機會,能再選擇一次的話,她要當小泥人還是瓷娃娃呢? 想著想著,昭蝶不自覺陷入沉思,直到隋欲推了她一把,她才回過神來。 「在想什麼?」隋欲瞅了她一眼,笑道:「你這麼不發一語的盯著昭晴瞧,害她都不好意思了。」 昭蝶心虛的笑了笑,才半認真半開玩笑的說:「我是在想,要是我師父見到昭晴,肯定就不要我這個徒兒了。」 「為什麼?」隋欲和隋薷詩異口同聲的問道。 「因為我師父最想要收的徒兒,其實是像昭晴這樣子的,溫柔有禮,秀外慧中,教人瞧了就喜歡。」 「是嗎?」昭晴倩然一笑,並無特別反應。 隋欲調侃昭蝶,「那應無念怎麼會收了你做徒兒的?」 「人算不如天算嘛!」昭蝶朝他吐了吐舌,自我解嘲。「我師父千算萬算,無一不准,獨獨收養我這件事,失算囉!」 隋薷詩在一旁聽著昭蝶的說話方式,越瞧她越投緣,忍不住問道:「昭蝶,你們是怎麼認識的呀?」 這是第一回,隋欲不是一個人回來,還帶了個小妮子在身旁,教她怎麼不好奇? 「說來話長……」昭蝶和隋欲異口同聲的說道,對望一眼,眸裡皆有笑意。 確實是說來話長呵! 昭晴瞧他倆親密的模樣,柳眉微蹙,突來一股醋勁在心中翻騰不止,連說話都泛了酸意。 「瞧你們這麼好,是不是認識很久了?」 昭蝶搖搖頭,「才不呢!我們認識幾天而已。」 「認識幾天而已?」這回,換昭晴和隋薷詩異口同聲了。 隋薷詩心想,才認識幾天而已,感情已經這麼好了,可見得是一見鍾情,有緣分哪! 相較於隋薷詩的愉快心境,昭晴卻是一顆心隱隱作痛。 她沮喪的想,隋欲啊隋欲,我們從小一塊長大,相知相惜這麼多年,如今在你心中,我連一個你認識不過幾天的女子都不如了嗎?你對她說話便笑眸含情,對我說話則平淡如水,你……真無情啊! 想到這兒,昭晴心情惡劣極了,水眸控制不住的泛了霧氣,為了不在眾人面前失態,她借口身子不舒服,轉身便離開大廳了。 留下的三人,皆一臉莫名其妙。 「昭晴怎麼了?」隋欲拋了個疑問的眼神給隋薷詩。 「不知道呀,剛剛明明還好好的,你回來之前,我們還在這兒愉快的聊天呢。」隋薷詩攤了攤手,表示不明白。 隋欲輕蹙眉頭,在心中揣測著唯一的可能。 難道昭晴吃醋了? 昭蝶扯了扯隋欲的衣袖,輕聲探問,「是我說錯了什麼嗎?」 隋欲搖了搖頭,「別亂想,或許是她真的不舒服吧。」 問不出所以然,昭蝶也只好一笑置之,但昭晴反常的舉止,卻如一顆小石子投入了她的心湖,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為什麼,昭晴對她好像不大友善? 為什麼,昭晴瞧著隋欲的目光,總是有些異樣? 為什麼,昭晴沒和隋欲他們住在一起? 為什麼…… 她越想越好奇,越想越糊塗,她決定待會兒一定要找隋欲問個分明。 「對了,昭蝶,要不要留下來吃晚飯?」隋薷詩拉起昭蝶的手,熱絡的問道,她真的喜歡這個直爽的小姑娘,希望能多跟她聊聊。 昭蝶微微一笑,委婉的謝絕隋薷詩的邀請,「多謝姊姊美意,可我離家多日,師父一定想死我了,我得先回去一趟才行。」 「這樣啊!」隋薷詩不禁有些失望。 隋欲輕笑道:「有的是機會,她明天還會再來的。」 「這樣嗎?」隋薷詩將目光投向昭蝶,詢問她的意思。 昭蝶點了點頭,證實隋欲的話,「因為我的腳踝扭傷了,要麻煩隋欲替我推拿上藥,所以明天會再來叨擾。」 隋薷詩聽了,立刻用責難的語氣對隋欲道:「隋欲,昭蝶腳扭傷的事情你怎麼不早說呢!還讓她站著跟我們說了那麼久的話。」 「姊姊,不要緊的。」一聽隋薷詩頗有怪罪隋欲的意思,昭蝶趕忙替他辯解,「反正只要不走動,我的腳踝是不會痛的啦!」 隋薷詩見昭蝶這麼替隋欲說話,不禁扯動嘴角,笑得既愉快又曖昧。 「隋欲,還不快帶昭蝶去敷藥?」 「是。」明明害昭蝶扭到腳的元兇不是他,好心要替昭蝶推拿上藥的是他,怎麼現在倒變成他有錯了呢? 隋欲無奈的在心中喟歎一聲,領著昭蝶入內。 隋薷詩站在原地,瞧著他倆的背影,再對照應無念的預言,突然有種美好的預感。 看來,隋欲確實紅鸞星動囉! 第八章 昭蝶跟著隋欲穿過長廊、繞過假山、經過後院……走了好一段路,才來到隋欲的房間。 推門而入,昭蝶立刻挑了張椅子坐了下來,噘起紅唇抱怨道:「你為什麼要住在離大廳最遠的房間啊?走得人家的腳又犯疼了!」 嗚嗚,她現在走路都一跛一跛的了。 「我不喜歡被打擾,這裡比較安靜,你不覺得嗎?」說完,他來到她面前,「脫下鞋襪吧!」 「啊?」好難為情…… 「你不脫鞋襪,我怎麼替你推拿?」 「唔……好嘛!」儘管有些彆扭又有些尷尬,她卻不得不照他的話去做,她在心裡對自己說,就當隋欲是一般的大夫就好了嘛! 隋欲見她脫了鞋襪,便半蹲半跪在她面前,準備替她推拿,但一抬頭,正好瞧見她滿面紅霞的嬌怯模樣,忍不住調侃她。 「你會熱?」 「不會啊!」 「不然怎麼臉紅了?」 昭蝶這才知道他是蓄意取笑,哼了一聲,立刻抬高下巴,不讓他看見自己的臉。 「我哪有臉紅,是你這房間內空氣不流通,悶死人了。」 他的薄唇一勾,「會嗎?」明明窗子都是半開著的。 「會啊!」昭蝶故作理直氣壯,好掩飾自己雙煩緋紅的事實,「你瞧外頭烈日當空,一點風都沒有,屋子裡當然十分悶熱。」 「是嗎?」 「可不是?」 隋欲微微一哂,回復正經不再取笑她,雙手握住她的腳踝,問道:「哪邊痛?這裡?」觸碰著她柔嫩細緻的肌膚,難以抑制的遐思陡地扯動平靜的心弦。 突來的躁動思緒令他不自覺停下手邊的動作。 「不是那兒,再上面一點……」昭蝶若無其事的說著,指引實際疼痛的地方,但其實並不比他冷靜多少。 隋欲的手指在她腳踝上輕輕游移,不經意撩撥敏感膚觸,害得她再度兩頰發燙,心慌意亂。 昭蝶,冷靜!她暗暗喝令自己不胡思亂想,兩朵彤雲卻依舊攀附著雙頰不肯散去。 唉,這房間的空氣真的不流通…… 「啊!」突然腳踝一吃痛,她慘叫了一聲。 「這裡痛?」 她可憐兮兮的點點頭,半威脅半哀求的道:「你小力一點啦!」她可是很怕很怕痛的。 「這我可不敢保證。」 話才說完,他的雙手便在她雪白的小腿上推拿了起來,惹得她連連慘叫,他卻一點也不心軟。 因為唯有這樣,才能發揮實際療效,也唯有這樣,才能驅散空氣中那曖昧不明的氛圍。 「啊!喔!啊……」 徹骨的疼痛逼得昭蝶下意識想掙脫隋欲的按揉,隋欲的手卻牢牢的捉住她不放,還不斷的好言哄勸,要她再忍一下。 「我受不了了,受不了了……」昭蝶一邊大發嬌嗔,一邊含淚控訴隋欲是個可惡的劊子手。 「再忍一下。」 「好痛哦!」 「痛是一定會的。」 「啊……啊……」 於是,就在昭蝶幾乎不間斷的呻吟聲與慘叫聲中,半刻鐘過去了,隋欲終於推拿完畢,站起身來。 「好了,我去幫你拿草藥。」 「明天還要不要推拿?」昭蝶一邊輕撫疼痛的腳踝,一邊哀怨的問道。 「當然要。」 「什麼?不要行不行?敷藥就好了。」她可不想再活受罪了。 隋欲明白她怕痛的心理,故意恫嚇她,「那樣你的腳傷會拖很久才能好,除非……你能忍耐,七天之內都乖乖躺著或坐著,不到處亂跑或走動,那就可以不推拿了。」 「啊,七天?怎麼可能嘛?」昭蝶噘著櫻唇,一臉沮喪。 要她不走不動一天,她就做不到了,遑論七天。 隋欲別過身子,暗自好笑。「做不到的話,明天繼續幫你推拿。」是她達不到他的要求,可不是他不通人情哦! 「隋……」昭蝶凝視著隋欲消失在門口的背影,簡直欲哭無淚。 嗚嗚,是誰說她這幾天會諸事大吉的! **** 「我受不了了,受不了了……」 「再忍一下。」 「好痛哦!」 「痛是一定會的。」 「啊……啊……」 曖昧不明的字句與呻吟聲自隋欲的房門內傳了出來,飄進了昭晴的耳裡,頓時一顆強裝平靜的心碎成了一片片。 她本想來找隋欲說說話的,卻無意間聽見了這些,呆愣在原地,她無法反應,也說不出半個字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