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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頁 決明 「威嚴!把妳的威嚴拿出來!」 「瞪他,用凶狠的眼神瞪他!」 右一右二右三在一旁不斷地催眠她,右一甚至動手去調整她的眉毛和眼尾,將它們往上拉揚,塑造囂張跋扈的假象,要是手邊有膠帶,他看起來非常有可能直接貼住她揚高的眼眉。 嗚,她不知道怎麼做啦…… 司徒綰青被架到座位上,圓桌只有兩個人有資格坐,一個是她,一個自然是風嘯。 「青姊,瞪他!」右一嘀咕提醒著一雙眼睛直勾勾盯著那盤瓜子的司徒綰青,「拿出妳最具殺傷力的眼神瞪死他!」 司徒綰青暗暗歎氣,揚起眼睫瞪他──但是看到他比她更不耐煩的表情時,她差點又縮回去看瓜子。 「青姊,質問他為什麼搶我們的地盤?!」右二貼在她另一邊耳朵指導。 呃,要瞪著風嘯,然後質問他──司徒綰青全盤聽從自己人的教導。 「你們左派未免欺人太甚,東街從以前就一直屬於我們右派,現在憑什麼要讓給你?!」 問完,看見風嘯不甩人的態度,她胸口揪緊。 「青姊,拍桌吼他呀!叫他不要耍陰沉啦!」右三也湊過來咬耳朵。 司徒綰青一個口令,一個動作,朝桌面一拍──哦,手掌好痛! 「左風嘯!你說話呀,耍什麼陰沉呀?!」用盡她最大的聲音質問他。 風嘯終於看她,但嘲弄反問:「誰告訴過妳東街是屬於右派所有?」 「呃……它本來就是!」 「以前是左派不想爭,現在我想要東街所有的利益,我們各憑本事,誰能拿到手就屬於誰。」風嘯淡淡道,他說話的語氣真的很淡很淡,淡到像是不想和她多交談,淡到只想趕快結束這次無趣的談判。 「你這是在跟我宣戰?!」她努力不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顫抖。 「對。」他冷笑。 司徒綰青早就在心裡演繹過無數次他會說出來的冷言冷語,她還假設過更狠更長更毒辣的字眼,可是為什麼他只不過說了一個「對」字,竟然……竟然就讓她完全無法招架…… 怎、怎麼辦?她該做什麼反應?是要當做沒聽到,還、還是反唇相稽?還、還是現在立刻就翻桌開扁? 她也不好一直愣著不動……為、為什麼右叔右一右二右三不趕快再點醒她接下來該說什麼、該做什麼?!不要放她一個人陷入尷尬的手足無措裡,她不知道怎麼辦了…… 在她還沒想到該有的反應之前,她模模糊糊聽見自己說出一句「我去洗手間」,對!尿遁!趕快尿遁!逃到廁所去躲起來,不要留在這裡讓大家看見她失態── 司徒綰青推翻椅子站起來,掉頭就跑,不去管身後傳來多少的竊竊私語和指指點點。 將自己關進洗手間,她用力扭開水龍頭,讓傾洩出來的水聲蓋掉嗚咽,她終於掉出眼淚,這些日子以來,總覺得自己失去了什麼,原來是哭泣的本能。 風嘯將戒指塞回她手裡的時候,她想哭卻沒有哭。 聽見風嘯放任左派對付他們時,她想哭卻仍沒有哭。 知道風嘯身旁有了人,她還親眼目睹,她想哭卻依然沒有哭。 無意間從右叔口中聽到風嘯冷眼旁觀她與福田匡弘的對抗,讓她獨力面對一切,她想哭卻同樣沒有哭。 不是不夠難過,而是不敢哭泣,彷彿只要一哭,她就會用光所有的勇氣,然後再也無力支撐住自己,因為她知道已經不會有人在她哭泣時讓她依靠,如果今天沒有與風嘯面對面,她可以忍住不哭的,一直在眾人面前當個樂觀的司徒綰青,她的堅強面具竟然在風嘯冷漠的三言兩語之下,破碎得不堪一擊。 她想,還是別回去談判現場好了,廁所不知道有沒有窗戶可以爬到外頭去,說她膽小也好、說她廢材也沒關係,至少她瞭解自己的極限在哪裡,她不認為自己還能若無其事地回去面對風嘯,她怕自己會在他面前哭得淅瀝嘩啦,久久無法停止,而風嘯若還是冷眼看著她,完全不安慰她、不心疼她,她一定會撐不住的…… 正準備搜尋廁所裡是否有逃生窗口,廁所門突然被人猛力踹開,司徒綰青彈跳起來,來者何人已經大剌剌地映照出來── 「你……你……這裡是女廁所!」司徒綰青指著他嚷,驀然想到自己正哭得滿臉眼淚鼻涕,醜態百出,而當他盯著她看時,她窘得想挖地洞鑽。「我是被隱形眼鏡弄得眼睛不舒服,不是在哭!」她沒有對他狡辯的義務,但嘴巴就是管不住話,不想讓他察覺她是因為他的態度而掉眼淚。 「妳以為妳是什麼東西?妳是在哭或是眼睛不舒服關我什麼事?」 司徒綰青腦門狠狠挨了一記悶雷,先劈得她瞠目結舌,再劈得她暈頭轉向,最後劈得她屍骨無存。 當他拈熄香煙,步步逼近她時,她命令自己挪動雙腳逃離他,因為她知道繼續留在這裡,他一定又會出言傷害她,他真的以為她那麼堅強,怎麼嘲弄、怎麼傷害都不會痛的嗎?! 她以為自己能逃掉,卻在奔出第一步時就被他捕獲。 「如果妳不是從小與我指腹為婚,妳以為我會看上妳這種傢伙?!妳以為妳會有資格與我平起平坐?!妳以為妳憑什麼讓我煩悶焦躁?!」 正如她所料,他開始攻擊她了,每一句都幾乎讓她忍不住發顫哆嗦,她哭出聲音,不像先前一直強逼自己咬唇忍耐,哭泣使得她的吼聲聽起來奄奄一息,彷彿垂死掙扎── 「你幹嘛說這麼過分的話?!你以為我喜歡和你指腹為婚嗎?!我也不想呀!又不是我指的!我那時還在娘胎裡,我才是最被動、最無辜的受害者!你又憑什麼自以為只有你最倒楣、最吃虧?!誰喜歡一出生就被每個人指指點點說我有未婚夫未婚夫去你媽的未婚夫啦!」 「我這個去你媽的未婚夫又何其吃虧,盼到的未婚妻也不過如此。」 「你好過分!你好過分!你好過分……你好過分……」 整間廁所裡只剩下她由大到小、由急至弱的「你好過分」及抽泣聲。 「妳就不過分嗎?妳說出口的話就比我婉轉、比我不傷人嗎?會哭的人才代表有受到傷害嗎?」他沒有安撫她,沒有慰惜她,反而冷靜地回著她。 她就不過分嗎? 司徒綰青從不斷淌出淚水的眼中看見說出這句話的他,或許是經過眼淚的洗滌,也或許是她嘗到了風嘯曾經嘗到的痛苦,她竟然懂了…… 那是清澈透明的傷痛,是被她一次又一次的任性及衝動妄為傷出來的,她一直傷著他而不自知,直到易地而處,她才知道被漠視心意及踐踏熱情是件多難受的事。 真正過分的人,是她。 她無法反駁,半個字也辯解不了,她就像作賊卻猛喊捉賊的混蛋,覺得他好傷人,覺得他沒心沒肺,覺得他殺人不見血,覺得自己被他狠狠辜負,覺得他說的話每句都像刀劃在她心口上,痛得讓她委屈大哭,結果呢? 她做過比他更無情的事,說過比他更無情的話,他只是沒像她這樣耍賴地放聲大哭而已。 她沮喪的低頭,咬住哭聲不讓它逸出唇瓣,因為她沒有權利哭,這副模樣看在風嘯眼裡幾乎磨盡了他的耐心── 「妳到底要把我逼瘋到什麼程度才甘心!」 他將司徒綰青扯向自己,熱唇壓下,重重吻住她的唇,大掌按在她腦後,逼她迎向他的侵略。 「妳到底……還要怎麼操控我才肯罷休?」 她不懂他在說什麼,她沒有逼瘋他,更沒有操控他,明明……明明就是她才快要被他的冷漠逼瘋,被他的無情操控…… 風嘯親吻她臉上仍帶著青紫的部分,他老早就想這麼做了,天知道他必須多嚴厲地喝止自己才能逼退這股強烈的衝動,他一啄一啄地細吻她的傷,扯開她的T恤露出半邊肩胛,他清楚那裡也有好大一片淤傷,他沒放過,張嘴吮住。 那片看起來嚇人的淤紫只剩下深深的顏色,實際上並不會讓她感到疼痛,她已經不明白他是在撫慰她的傷勢,還是在加重她的傷勢,他絕對不是單純的啄吻而已,他的輕吻逐漸變質,逐漸有了力道,她被推抵至洗手台邊,他動手解開她的牛仔褲,褪下它的同時更將她抱坐在台上,他喪失引以為傲的自制力,無法等待她的適應,立即釋放火熱的慾望,飢渴地享受她甜美的包覆。 她半呻吟半嗚咽,雙手攀在他寬肩上,不敢相信他就在這裡佔有她…… 腦子昏沉沉想拒絕,卻又忍不住更抱緊他,她的T恤被拉高過頭,直接剝離她的身體,胸衣被解開,他埋頭在她胸前,吮納害羞的小花蕾,她收緊十指,深深在他肩上留下痕跡。 燃燒的身軀好熱好難受,在他的掌控之下彷彿融化成泥,她混沌的耳朵聽見自己的急喘和哭聲,也聽見他膜拜她身軀的吮吻聲,更聽見自己深深接納著他的聲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