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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花暖 那個讓他輾轉反側、滿腔悶意的小女人,此刻正跟在他多年的政敵身邊,笑靨如花地和他有說有笑。 看見他出現,她只是禮貌性地朝他點頭致意,態度從容沒有一絲私人情緒,沒有怨恨、沒有痛苦、沒有思念,也沒有驚喜,就只是禮貌而已。 她果然不受影響。 「稀客。」朱慎朗此刻相當開心地擔任黃鼠狼的角色,非常稱職地給雞拜年。「關先生居然大駕光臨我們小小會所,真是蓬畢生輝呀。」 「你怎麼會在這裡?」關本律沒空理他,一雙銳眸直盯著他身邊的黎詠寧,一瞬也不瞬。 「詠寧這麼好的人才,能挖到她過來幫忙,真的對我們幫助不小。」朱慎朗擋下他,不讓事情進展太快,免得失去折磨人的樂趣。 「我沒問你。」他上前一步,寒著臉想直接拉過她走人。 「對不起,關先生,我現在是上班時間。」黎詠寧閃過他伸出的手,漾著一臉甜笑婉拒,一面轉頭對朱慎朗開口說:「老闆,時間快到了,從這裡到南京東路的台灣國際會館還要半個小時,再不去就來不及了。」 「這樣嗎?那我們走吧。」看死對頭臉色霎黑,朱慎朗忍不住想笑。 想不到他也有今日,而且還是敗在女人手下。 可見戀愛的人都一樣,當年溫煥光追老婆的時候,也曾被他設計擺了一道,當時關本律也在場目睹全程,沒想到這種老梗連重新包裝都不用,這麼隨便又騙倒一個。 「她借我五分鐘。」既然明著來不行,關本律索性直接對他要人。 「五分鐘?」既然手裡有他想要的好牌,怎麼能不藉機好好利用。於是朱慎朗停下腳步,一臉無害的笑,「TKI法案,幫我安排跟程委會的林委員見面。」 「我退黨,不玩政治了。」他皺起眉,「而且我不是阿拉丁神燈。」 「太謙虛了,你的人脈跟阿拉丁神燈沒兩樣。」黃鼠狠可是一點也不退讓。 關本律死瞪著他,再將目光掃向一旁笑得心無城府,一副事不關己、己不勞心模樣的女人,臉色當下一沉。 「我盡量,但不能保證。」 「會議室沒人用,請便。」得到他的保證,朱慎朗頗有深意地看了黎詠寧一眼才放行。 那一眼的意義,她自然明白。 TKI法案是她進建研所以後開始跟進的一個案子,這個相當重要的司法改革草案被杯葛了兩年,始終進不了議事堂,她很明白剛剛關本律賣出了非常昂貴的五分鐘。 這次,她沒再閃躲,任他拉進會議室裡,在進了會議室後,她沒說話,只是安靜地等著他開口。 他想念已久的人兒就在觸手可及的地方,關本律貪婪地凝視著她,許久才往前一步,俯下俊顏,吻住她的唇。 她沒有抵抗也沒有回應,只是無動於衷地任他親吻,直到惹怒了他,他粗暴地加深懲罰性的索求,她才逸出難以壓抑的嬌吟。 「我們說過好聚好散了,關本律。」情況逐漸失控,黎詠寧伸手用力推開他,因情慾而迷濛了的水眸靜靜瞅著他。 「不可能。」他強硬地否決,雙手霸道地不肯放開她。 「那我們又能走到哪?」這一次,她認真賭上自己的心,要求一個真的幸福。 「我跟林茗恬並不是真結婚。」 他終於還是說出口了,可惜並不是她等待的答案。 「我聽說了,所以呢?」 「那還有什麼顧慮?」關本律不明白。 他都解決了最大的難題,為什麼她的反應還是如此冷淡? 難道她真的對他一點感情都沒有? 他實在太驕傲也太笨了,竟驕傲到不懂得體貼她的心情。「我沒有什麼顧慮。」黎詠寧看著他,平靜的臉龐寫著堅決。 「你要我說我愛你嗎?」如果百轉千回都放棄不了,在乎到心痛就叫作愛的話,那好,他願意承認他愛她。 「不是,但我愛你。」她自然地說出從未出口的三個字,很簡單很輕易,好像天經地義。 儘管那三個宇關本律聽過太多女人對自己說,早已麻木無感,可從她嘴裡說出的時候,他居然震懾不已,平日精明的雙眸隨即出現迷惑。 「那為什麼……」拒絕他? 「告訴你這件事,不是在勒索你的任何付出,」她輕輕地說:「如果你有心,你就會懂。」 這一次,是最後一次了。 她很認真地給自己最後這次機會,如果這個男人始終無法理解她想要的愛情,只是一味霸道地想要擁有她,就像擁有一件物品,那麼再甜蜜的感情也該告一段落。 推開他,她退出他的懷抱,「你剛剛吻得太久,五分鐘到了。」接著她頭也不回地轉身,「再見。」 看著她毫不留戀地離開,關本律生平第一次嘗到挫敗的滋味,失去向來引以為傲的冷靜。 「黎詠寧!你到底要什麼?!」 聽見他失控的怒吼,她在門邊頓住腳步,卻依舊沒有回頭,只是輕聲地給子提示。 「我要的是,如果你是我。」 ☆ ☆ ☆ ☆ ☆ ☆ ☆ ☆ ☆ ☆ ☆ ☆ ☆ ☆ 困獸。 關本律覺得自己像一頭困獸。 所有的聰明才智、算計謀略,都解不出她要的答案。 坐在她搬走之後顯得太過冷清的屋裡,他顯得異常暴躁不安。 她究竟要什麼?什麼叫作如果他是她? 如果她能具體一點,不管是要錢、要權甚至要他娶她,他都可以做到。 雖然結婚一直不在他的人生計畫中,但如果她堅持,他可以給。 其實那天當她說出那樣的要求時,他第一個念頭便以為她要的是婚姻,可是當他隔日打了電話過去,說要跟她結婚時,她的反應居然是二話不說掛上電話。 女人要的不外乎是金錢、名分罷了,不是嗎?為什麼她這麼難搞? 他從來沒有寵女人寵到這個地步,甚至連婚姻都肯給,她到底還要什麼? 看著屬於她的那一半床位空蕩蕩的,連她自己帶來的枕頭都帶走了,什麼都不留,於是一張床少了一半,變得殘缺不全,就像他的心一樣。 他沒見過哪個女人連同居都還要自己帶枕頭的。 她真的很難搞,從一開始就是這樣,寧可咬牙吃苦也不肯接受他的條件,就算在一起後也不肯用他的錢,他從來都不能理解她奇怪的執著。 就算谷修深曾說過,她是個很重視公平的人,但兩人關係都這麼親密了,還要如此刻意劃分,到底是為了什麼? 想到這裡,關本律突然停下正在抽的煙。 我要的是,如果你是我。 因為你心裡始終沒有尊重過我,所以不管我做什麼,你都不以為然。 告訴你這件事,不是在勒索你的任何付出,如果你有心,你就會懂。 如果你喜歡我就追我,不要老是說這些話,我不喜歡。 我無價…… 她曾經說過的話,突然一幕幕湧上心頭。 突然之間,他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麼。 關本律將手上的煙揉進掌心,緊緊握拳。 他,一直都錯了。 ☆ ☆ ☆ ☆ ☆ ☆ ☆ ☆ ☆ ☆ ☆ ☆ ☆ ☆ 「詠寧,大家要去慶祝TKI法案被排進議程,你這大功臣躲在這裡幹麼?」同事探頭進她的小隔間問著。 「你們去,我今天身子不太舒服。」她笑著推托。 新同事們不是那麼確切知道她和關本律的關係,只以為他們有點交情,而TKI法案的事則是她靠交情替老闆爭取來的。 「那怎麼可以,要不是你,老闆怎麼可能見得到他們程委會的人?」另一個同事也積極加入勸說行列。 「可是……」她沒說完,一陣嚷嚷聲便打斷了眾人的談話。 「哈哈,大消息!」助理之一很高興地大聲報告,「我剛從經改社那裡聽到最新八卦,關本律跟林茗恬的婚事告吹了。」 「嗄?怎麼回事?」同事們紛紛好奇地問。 「聽說下午關本律正式去林家登門道歉,取消婚事了。」 「婚期不是都定好了嗎?」 「我也不清楚,不過據說林前輩還滿火大的,關本律還真有種,雖然不同黨,但居然敢惹林前輩這種政界大老,我看現在兩邊都對他很火大,他真的別想再回政界了。」 「詠寧,你不是認識關本律,你知道什麼內幕嗎?」 眾人討論得熱絡,此時一致把注意力放在始終沉默的黎詠寧身上。 只見她也是一臉愕然,腦子裡一片空白,還沒有回答,一個清朗溫和的聲音適時解救她的困境。 「你們是都不去了嗎?」朱慎朗慢條斯理地走來,「那我打電話跟餐廳取消訂位嘍?」 「啊!不行!老闆,我們馬上就走!」老闆請吃飯這種事可不是天天有,同事們一個個放棄八卦,準備移師慶功宴,「詠寧,我們走吧?」 「可是我……」 「她身體不舒服就讓她休息好了,今天就算慰勞大家辛苦,下次等TKI通過三讀再慶祝也不遲。」朱慎朗很體貼地替她找了借口,然後領著一班下屬離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