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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半雪 尹臨雪忿然回頭怒視軒轅慎之,都是你,把事情越鬧越真了。我不管,我此時要是不說清,就沒有機會說了,你母親失望也不能怪我。 軒轅慎之看她的神色就知道她要發難,不動聲色地拉過她對母親說:「娘,麻煩您為她收拾一間房,小雪從昨天起就沒有吃東西,我們先去吃早飯了。」 「好,快帶她去吧,我吩咐他們把早飯擺在暖閣了。」軒轅夫人愛憐地為她理了理衣服,「小雪,你在這裡就和在自己家裡一樣,不要拘謹。」說完笑吟吟地轉身為她準備房間去了。 小雪?尹臨雪氣鼓鼓地抿緊唇,你倒是真敢叫呀。 軒轅慎之瞟了眼她的表情,低頭無聲地笑了起來。拉緊她的手把地帶到了暖閣,按坐在擺滿早點的桌前,然後盛了一碗粥放在她面前。「吃吧,這是為我準備的,裡面不會有什麼的,你總該放心了吧?」 「你就那麼恨我嗎?」尹臨雪推開碗,不知為何有些委屈的感覺,「我以為你只是在嚇我,誰知你竟真的把我帶回京城。皇上可以原諒我不辭而別,難道還能原諒我騙了他四年嗎?你這樣做和殺了我有什麼不同?」 皇上對你要比你想的寬厚得多,相比之下你可算太薄情了。 軒轅慎之冷冷地望了她一眼,現在依然對她那時候那麼絕然地離去不能釋懷。「你還知道害怕嗎?」 她為什麼不能害怕?又不是她一個人的事情,她家人也會受到牽連的。 「慎之,你又何必讓她誤會。」不知何時站在門口的人沉聲說道。 「伯雅你來了。」軒轅慎之站起身來。他們兩人吵得專心,竟都沒有發覺門口站著人。 「伯雅。」眼前這溫和如玉的男子除了齊伯雅還能是誰,尹臨雪驚喜地跑向他,又怯怯地停在離他有幾步遠的地方,小聲又叫了一聲,「伯雅。」 齊伯雅靜靜望著她,臉上的表情不知是生氣還是高興,半晌,搖頭長歎了一聲。 尹臨雪更加不安,小跑幾步來到他的身前,可憐兮兮地認錯,「伯雅,是我錯了,你不要生氣,」 齊伯雅不回答她,回頭對軒轅慎之說道:「慎之你能先避開一下嗎?我想和她單獨談談。」 軒轅慎之看了看他們,無聲地點了點頭,命侍從們和他一起走了出去。 齊伯雅坐了下來,尹臨雪像聽先生訓話的孩童一樣乖順的站在他的身前。他斜斜望了她一眼,「我不生你的氣?」他冷哼了一聲,開始秋後算帳,「你說說,你做了什麼事?騙了我們四年不說,還把同朝四年的情誼拋在腦後,一個人跑去逍遙。如果不是慎之捉你回來,你是不是一輩子就當從來沒有認識過我們這些人一樣?既然你是這樣的打算,那你又何必管我生不生你的氣?」 「我沒有,伯雅。」這是她第一次看見齊伯雅發火,齊伯雅生起氣來好可怕!尹臨雪怯生生地拉起他的衣袖,「我沒有打算一輩子不見你們,我怕你們生氣,不敢來嘛。這兩年裡我搜集各路的消息,現在已經有了遍佈全國的消息網,而且姐姐說我可以把在四處經商賺的錢自由使用。朝中動盪不安,我一直希望在你們危急之時能幫上忙。」 她這幾句話相信不會是在騙人,總算還沒有太絕情。還是老樣子,長著這樣雪玉般的可愛娃娃臉,卻說著這樣世故又精於算計的話,真是要命。「你走就走了,還要把鶯兒送到我府中。」齊伯雅臉上的表情柔和了些,話語卻依舊冷淡。對這沒心沒肺的小傢伙,他要是再心軟不讓她吃些苦頭,一轉身她就又會有恃無恐地跑得無影無蹤。 她好像一直在讓伯雅為她收爛攤子,就連離開時那次也一樣。尹臨雪低頭慚愧地說:「是我自作聰明,我現在已經知道了。我見鶯兒喜歡你,你也對她很好,就以為……我怕我帶她走了會耽誤你們,誰知道會這樣。鶯兒她還好嗎?是不是也在生我的氣?」 齊伯雅瞟了她一眼,「鶯兒也是有家的孩子,當然是回家鄉去了,如果不是你救過她,她怎麼會留在京城陪著你一起胡鬧。她生不生你的氣,等你見到了她自己去問吧。」 「伯雅。」尹臨雪噘起嘴輕輕地拉了拉他的衣袖,「你不要生氣了嘛。」 齊伯雅望著她硬了硬心腸,現在不是被這丫頭大眼睛中的水氣騙得原諒她的時候,今天一定要逼出她的真心話,「你先說說你是什麼打算?你若還是要一走了之,我生不生氣對你來說又有什麼關係?」 尹臨雪沉默了一會兒,為難地說:「可是我回京的事聖上不可能不知道,現在是多事之秋,要是再為我的事情費心思,形勢就會變得危險了。」 齊伯雅不應她的話,突然問她:「你來說說慎之是太子的人還是武王的人?」 尹臨雪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太子殿下那邊的人。」 「那為什麼他會站在太子殿下那邊呢?」 為什麼?太子本性純善,是正統的繼承人,而他是忠於皇上的,這理由便足夠他做出這樣的選擇。「伯雅為什麼這麼問?太子才是皇上心目中唯一繼承大統的人選,不幫太子,難道他去幫武王嗎?」 齊伯雅一笑,「你和慎之認識了這麼久,應該知道他做事時大多都是隨心而定,根本不看重禮法的。他是忠於皇上,那是因為他父親臨終時的囑托,可是下一朝的天子若不是讓他心服的人,他就未必會那麼忠心了。而他一向最崇尚的是能力,所以他選武王的可能性其實還要大些。要不然他也會隔山觀虎鬥,他是冰狐你沒忘吧,做這樣省力的事情才像他會做的。」 「那這是為什麼?」 齊伯雅烏黑的眼睛定定地望著她,清楚地說道:「為了你。」 「為了我?」尹臨雪驚訝地重複了一句,「和我有什麼關係?」 「和我們不同,皇上是知道你們尹家底細的人。你真以為你扮男裝這麼多年他都不知道?皇上一直在等你自己開口,待你已經算是寬之又寬了。可是我們的軒轅將軍居然還不滿意,他到宮裡請皇上將你從官員名冊上除名,還違令出京找你。皇上見狀提出讓他為太子護權做交換條件,他很痛快地就點頭了。」 尹臨雪聽他說著,頭已經低得不能再低,開了幾次口,都沒能發出聲音。那傢伙和自己一樣不喜歡被人束縛,不喜歡沉重的責任,為什麼要同意皇上的條件? 「真狡猾呀。」她喃喃地說:「這傢伙想讓我欠下還不了的情嗎?又不是我……」 「你在想什麼不必讓我知道。」齊伯雅截斷她的話,「不必勉強自己說些沒良心的話,我們只是你的朋友,不會讓你做不願意做的事情。你要走要留都可以,只要不是像上次那樣一走就了無音訊,像是從來沒有認識過我們一般,我們就不怪你。」說到這裡他略微停頓,直視著她的眼睛說道:「可是慎之不同,他對你的心意,你真的一點都不懂嗎?」 「我……」尹臨雪一怔,紅著臉不自在地咳了兩聲,水漾的眼眸左顧右盼就是不看齊伯雅。 就在這時外面忽然一陣嘈雜,像是有重物墜地,又有人在大聲喊著什麼。尹臨雪和齊伯雅對視了一眼,還沒來得及做出什麼反應,暖閣的門簾已經「啪」的一聲被人大力揚了上去。怒氣沖沖地站在門口的,是甲冑未卸、一身風塵的楚行雲。軒轅慎之聽到喧鬧的聲音趕了過來,見此情形雖猶豫了一下,卻沒有上前阻擋楚行雲,示意讓侍從退下。 「行雲。」暖閣中只他們四個人了,齊伯雅輕喚了他一聲。楚行雲這風塵僕僕的樣子,想來是沒有回府就直接趕了過來。之前慎之多半是有意瞞著他尹臨雪已被自己找到的消息,可是這樣的事情當然也瞞不了多久。 楚行雲不應他,臉上除了氣憤還有些委屈,眼睛狠狠地盯著如同老虎爪子中的小兔子一般、被定在原地的尹臨雪。他的呼吸越來越急促,手緊握成拳,看起來像是要抓住某人打她一頓,卻只是一動也不動地站在那裡瞪著她。突然,他重重地一揮手,身上的甲冑嘩的大響了一聲,轉身就要走。 眾人都有些愕然,他這一路趕來又氣勢洶洶地闖到軒轅府中,從頭至尾都沒有說一句話轉身就走,倒好像專門只為了來這裡瞪人一樣。 尹臨雪本是有些躲著他的,見他要走,忙撲上前想要留住他。楚行雲看也不看她,冷著臉把她一把推開。她沒有絲毫停頓,立刻又撲了上去,然後又被他推開。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就這樣像是小貓在打鬧似地來回撲了三四次。一旁軒轅慎之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終於在她撲第五次的時候準備上前。齊伯雅在旁一把攔住他,在他耳邊低聲說:「你別多想,他們這樣鬧慣了的,臨雪只是怕行雲走了就不會原諒她,並沒有別的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