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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梅貝爾(梅貝兒) 他冷眼倏瞇,一掌擊向她的肩部。 「唔……」連退好幾步,她刷白了臉,怒瞪著他。「你……」 東方霽寒著臉,對她的矯揉造作嗤之以鼻。「對於厭惡的人,我可從來不會因為她是女人就手下留情。」 「哼!」唐芊華提氣,縱身逃走。 俊眉一挑,一下子便追上她,然後以指間的小石子彈向她的穴道。 當唐芊華發現自己無法動彈後,真的害怕了。「呃……東方霽……你真的敢殺我?『唐門』……不會放過你的……」 「『閻宮』向來不怕挑戰。」他一步步踱向她。 她淌下冷汗,想到親姑姑的遭遇,不由得打從心裡發寒。「東方霽,你不能廢了我的武功。」 「我不會只是廢了你的武功。」東方霽面無表情的模樣令人駭然,因為他知道就算廢了她的武功,她還是可以下毒害人。 「慢著!」唐芊華真的嚇壞了,知道他說得到、做得到。「只要你不廢了我的武功,我就告訴你一個秘密。」 東方霽冷笑一聲,全然不為所動。 「是有關你的女人。」她相信這句話鐵定能吸引他的注意。 「茉悠?」他怔了怔。 她就知道他會在意的。「你想不想知道她是誰?」 「我早就知道她是四川布政使司的女兒,但她是官家千金又如何?就算是金枝玉葉,我還是會想盡辦法把她娶進門。」他很確定能當他妻子的女子只有她了。 唐芊華又護又恨。「你只知其一,她的確是四川布政使司秦豐的女兒沒錯,但他也是當年獨吞了朝廷為四川旱災撥下賑銀的狗官,更可惡的是她爹還是把罪名栽贓給『閻宮』的幕後主使者,這點……你就不知道了吧?」 說到這裡,她得意的看著東方霽的臉色往下一沉,她知道自己已經在他心中撒下懷疑的種子了,現在只等開花結果。 「你有什麼證據?」他沉聲低喝,一把扭住她的手腕。 她吃痛的呻吟,「因為……秦豐和我爹有十多年的交情,有一次他到『唐門』作客,酒足飯飽之際得意洋洋的跟我們炫耀……不信的話,你可以去問我爹,不過我想我爹可不會老實跟你說……呃……你弄痛我了!」 「我會查清楚的。」東方霽冷聲的說。 「你……啊!」 東方霽橢准的出手了……人體的關節和筋絡對他來說可說是瞭如指掌,因為在烹煮食物的過程當中,如何讓那些成為盤中飧的動物死得沒有痛苦,始終是他最大的信念。對天地萬物抱持著一顆敬仰之心,是他身為廚子唯一能做的,而人類和動物之間的身體構造並沒有太大的差別。 「哇啊……」唐芊華發出痛徹心扉的叫聲。「不……」 他直接廢了她的雙手。 想要對付這種惡毒殘忍的女人就得用非常手段,讓她沒臉出來見人,或許這樣,她就不會再興風作浪。 像一團爛泥般,唐芊華倒臥在地上,兩手呈現不自然的狀態,眼底更淨是憤恨,淚水淌滿了臉。 「我恨……恨你……」 就在這當口,數條黑影從四面八方趕了過來,不過還是晚了一步。 「芊華!」唇上蓄著兩撇短鬚的中年男子上前探問。 見到親人,她淚流滿面的求救。「三叔,快幫我殺了他!」 「你……唉!」他拿這個和妹妹同樣性子的侄女無可奈何。「先把小姐帶回去!」他朝隨同來的人說。 唐芊華不甘心的嬌吼著。「三叔,他廢了我的手,我要殺了他……」 「你到底鬧夠了沒有?」中年男子大聲斥責。「快帶走!」 一直不吭聲的東方霽沒有阻攔,只是涼涼的開口。「原來這就是『唐門』處事的態度。」口氣裡有些輕蔑和冷意。 中年男子面帶內疚。「『唐門』闖下的禍,自然會妥善處理,我們會好好厚葬那些人,他們的家人同樣也會得到一筆銀子,讓他們往後的日子能好過一些,畢竟活著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冷笑一聲,「說得真好聽。」 「芊華是我大哥唯一的女兒,請看在我的薄面上,饒了她吧!」他求情著。 東方霽嗤笑一聲,臨走之前丟下一句話。 「你去對那些死去的人說吧!」 ☆ ☆ ☆ ☆ ☆ ☆ ☆ ☆ ☆ ☆ ☆ ☆ ☆ ☆ 再過兩天就可以進入四川境內了,可是茉悠心中卻隱隱有些不安,不是因為近鄉情怯,而是這半個多月下來,她總覺得東方霽對自己的態度變得冷淡,雖然他本來就不是那種會把感情表現出來的男子,但是姑娘家原就心思細膩,還是多少察覺到其中些微的轉變。 走進客棧要了兩間房,茉悠才將包袱放下,東方霽便說有點事要去辦。 「霽哥!」 他頓住腳步。「嗯?」 「你……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她鼓起勇氣開口。 東方霽慢慢轉過身。「為什麼這麼問?」 「因為這陣子你都怪怪的,如果有什麼心事可以跟我說,也許我幫不上忙,但是我願意聽。」茉悠急切的表明心跡。 冷傲的俊顏不由得一柔。「我沒有什麼心事,你別擔心。」 「可是……」明明就有,為什麼不說? 「我很快就回來。」話才說完,東方霽便開門出去,只怕再不走就走不開了。 沒錯!唐芊華說的那些話在他心中的確造成不小的影響,他也曾經問過自己,若查證屬實的話,他該拿她怎麼辦?雖然他們是父女,罪不及妻孥這句話他也明白,但是「閻宮」又何其無辜要擔起那種惡名?即使皇帝最後還了「閻宮」清白,可是如果真的還有幕後主使者,那麼他還是得查個清楚,像那樣的貪官不配活在這個世上,否則將有更多老百姓深受其害。 當他走進當鋪,眼角不小心掠過門上的匾額時,對於「死要錢當鋪」這個名字立刻皺下了眉頭。要是可以,他寧可選在別的地方,也不想踏進這裡。 在裡頭打掃的夥計原本一邊抹地,一邊哼著小調,一見到東方霽進門,馬上顯得必恭必敬,拱手打了個手勢,那是屬於自己人的暗號。 「見過少主!」能見到心目中的偶像,讓那夥計滿臉興奮。 輕輕「嗯」了一聲,「朝奉呢?」 「是,小的馬上去請……」 「不用請了。」一個清朗的聲音打斷他。 掀開簾子出來的是個斯文有書卷氣的年輕男子,一襲白色長衫,和當鋪完全無法連在一起。 朝奉先向夥計打了個眼色,要其先退下。「我已經等少主很久了。」 「查得怎麼樣?」東方霽沒有寒暄,直接步入正題。 他掀袍落坐,從袖中拿出幾封折好的紙張。「都在這裡了……」當鋪朝奉只是表面上的身份罷了。 低頭看著手上的調查報告,他俊臉越發的凝重。 「這個秦豐可是當官當成了精,懂得怎麼利用別人來達到自己的目的,而被利用的人還傻傻的,完全不知道自己成了代罪羔豐,等被砍了頭,只怕還搞不清楚。當年『閻宮』也以為已經將他們一網打盡,想不到漏了這條大魚,我爹知道之後差點要在閻皇面前引咎自盡了,所以我這個當兒子的只好多擔待一點。」笑睇著東方霽沉重的神態,他把玩著手中的摺扇。「既然少主已經知道,還會娶秦豐的女兒嗎?」 東方霽冷冷的斜睨。「這是我的事。」 「再怎麼說,你可是『閻宮』的少主,你的事就是整個『閻宮』的事,兩者是分不開的。」他閒閒的提醒。 不想跟他抬槓下去,作勢起身。「我走了。」 朝奉打開扇子煽了煽,「不遞了。」 ☆ ☆ ☆ ☆ ☆ ☆ ☆ ☆ ☆ ☆ ☆ ☆ ☆ ☆ 對著銅鏡,將長髮梳個簡單的髮髻,心思不由得又飄到昨晚用膳時,東方霽那眉宇之間,似乎怎樣都解不開的結,像是有某件事很嚴重的困擾他。 「一定是發生什麼事了,但是為什麼霽哥不跟我說呢?」她好想能幫他分憂解勞,不喜歡看到他一個人悶悶不樂。 茉悠打定主意,今天非問出什麼來不可。 走到隔壁的客房,在門上敲了敲。「霽哥,你起來了嗎?」 裡頭沒有回應,她試著推門,門便開了。 她跨進門檻,走到內室,裡頭卻是空無一人。 「這麼早,霽哥會上哪兒去?」 就在茉悠打算出去找人的當口,不經意的瞟見枕頭下方似乎壓著什麼,露出一角。猶豫了片刻,她這才上前把它抽了出來,赫然發現是幾張紙,上頭還寫滿了字,心想還是別偷看得好,可是「秦豐」兩個字卻讓她當場怔住了。 是跟爹有關嗎? 茉悠不再遲疑不決,立即攤開紙張詳讀,也慶幸自己認得幾個字,還不算太難理解,可是當她看完其中一張後,只是驚訝著不斷搖頭,拒絕相信上頭所寫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