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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頁     竹君    


  他說得義正辭嚴,好似真的定了她的罪一般。

  「這個處分我不服。」舒維怒氣十足的掃視眾人,最後目光停在葉俊麟的臉上。他是個下命令的獨裁者,卻悠哉游哉得好像沒事人一樣。「我不能接受這種不平等的待遇。」同意等於認罪,她說什麼都不能點頭。

  「既然王小姐這麼堅持,那就只好抱歉了。」俊麟俊容一斂,精銳的眸光一凜,轉向會計科的經理,「發一個月的資遣費給她,並且讓警衛看著她離開。」說完,逕自起身離去,連帶捲走他那群自視上流、眼高於頂的下屬。

  「葉俊麟,這是不民主的,你不能這麼做。」舒維忿忿的想追過去,卻被闖進來的警衛攔住了。

  「王小姐,」其中一人拉住她的手臂,阻止她前進。「請你合作。」

  舒維嫌惡的抽回自己的臂膀,怒氣在她的心胸縈繞不去,卻理智的知道同這些小人物發火沒用,因為下令的人不是他們,他們只不過是跟她一樣,一個靠薪水吃飯的可憐蟲而已。

  「我不會讓你們為難的。」自己的失業已經夠不幸了,犯不著在連累他人……這筆帳她會記著的,記在姓葉的頭上。

  第九章

  沉默的收拾完自己的東西,王舒維抱著裝滿雜物的紙箱,在眾人異樣的眼光及議論下,黯然走出葉氏大褸,走出葉俊麟的領域。

  對於眾人的非議,她能說些什麼?嘴巴長在人家身上,一旦有人認定了她的形象,其他人也就會跟著受影響,這是病態社會的現象,也是每一個上班族穿盔帶甲的原因。

  步行在熙來攘往的人行道上,舒維的心情沉重,腳步也跟著遲緩無力。

  「叭叭叭……」一連串刺耳的喇叭聲偏不識相的闖了進來,氣得她甩頭想漫罵一陣。

  「王舒維。」卻在瞥見來人時閉上嘴巴,回過頭去繼續前進。

  既然已經開除她了,還來做什麼?炫耀他優越的權勢,展現獨裁能力給她這個被開除的可憐小職員看?

  「舒維,」她的不理不睬令開著車子緩行在旁的俊麟不得不再張口呼喚,「你不想知道警察如何處理這件事嗎?」

  這句話果然令舒維停下了腳步,但也只是一下下,她又繼續抱著紙箱走路,而且是愈走愈急。

  「這件事與我無關,警察怎麼處理也不關我的事。」她打死不認帳,不過儘管外表無動於衷,內心卻掀起了一陣巨浪狂濤。

  「是嗎?」俊麟的臉上又露出了那股莫測高深的笑,「對你,我或許還不會做到那種程度,可是對另一個男人,那可就說不定羅。」

  什麼?!王舒維猛然停下疾行的腳步,瞪著車內半探出身子的他。「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心底升起一股龐大的恐懼感,他說的是誰?易漢?還是陳文椒?

  如果是陳文椒,那跟她無關,因為他是罪有應得。可若是易漢,那就糟了,他是無辜的,因為關心她、接受她的請求才遭連累,太不公平了。

  更何況他是孩子們的偶像、是力量的象徵,一旦被捕,那孩子們的夢如何維持下去?

  見舒維臉色遽變,俊麟的笑容不自覺的擴散。「我想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怎麼樣?有沒有興趣詳談?」他邀請的打開車門等她。

  舒維瞪視著他身旁的座位,有了幾秒的遲疑,彷彿那個座位是一個陷阱,可是就算如此,她也沒有辦法說「不」,因為易漢的安全遠勝於一切。

  毫無選擇的,她坐了上去,關上車門。

  這個位置她不是第一次坐,在去台北、去海邊樹屋、去每一個約會的浪漫地點她都是坐在這個位置上,卻沒有一次像現在這樣,充滿陌生、不安,如坐針氈。

  俊麟還算體貼,從她冰冷的手上接過沉重的紙箱,將它擲放在後座的空位上。

  車子在兩人的沉默中朝前馳進。

  車內的沉悶氣氛教舒維呼吸困難,她捺著性子、忍住疑問地等候他開口,可是……他卻像突然啞了似的,噤聲不語。

  「你剛剛的話是什麼意思?」最後首先忍不住開口的還是她。

  「剛剛什麼話?」他突然失憶了,存心考驗她的定力跟耐力。

  「葉先生,」舒維咬牙閉上眼睛,先捺下自己的怒氣才重新張開嘴巴,「我現在沒有心情與你談笑,如果你只是想愚弄我的話,那你辦到了,請讓我下車。」

  她的反應一如他所預期的。「心情不好嗎?為什麼?」他優閒地開著車,存心消耗她的耐力。

  「一個女人突然失了業,被一個不明是非的老闆開除了。你說,她的心情會好得起來嗎?」她故意冷嘲熱諷,提醒他剛剛對她做了什麼無情的事。

  話中有話,葉俊麟唇角一抿,「我以為被解雇與坐牢兩者之間,你會比較喜歡解雇。看來我是錯了。」他說得雲淡風清,一點也不在意一旁白了臉色的佳人。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不就是你現在想的意思羅!」

  舒維的怒意直線上升,「你不查明真相,就已經認定了我的罪,確定勒索嫌犯是我?」

  「不無可能。」

  雖然她確實是勒索嫌犯,但仍因他沒有證據就一口咬定是她而感到心寒,原來她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是如此低微。

  剎那間,她的氣力像被抽光了一般。

  一直直視前方專心開車的葉俊麟並沒有發現她的異狀,兀自殘忍的開口,「如果我是你的話,就會識相的收起謊言招出共犯,這樣或許可以跟法官求請,減輕刑責。」

  冰冷無情的話一再鞭笞她的心。「你是叫我承認罪名、連累朋友?」他已經認定她的罪了,顯然不會再聽她的解釋。既然如此,現在唯一能做的只有保護易漢、保護一純,所以絕不能承認。「我想葉先生一定是推理劇看太多了,別忘了我也是受害人之一。」她不得不以更大的謊言偽裝自己。「更何況我為什麼要冒險去勒索這幾百萬的小錢?我很需要錢嗎?眾人皆知,我人際關係單純、生活小康,為什麼要犯案勒索?」

  她得小心點,這個男人平常看來溫和,但一遇上事情就成了一隻危險的獵豹,擁有敏銳的洞察力。

  愈是狡辯就愈讓他心寒,他實在無法相信這就是自己曾經用心去愛的女人,一股被欺騙的怒恨油然而生。「這麼說我是應該將羅夫調查的資料交給警方,讓警察去偵辦這件案子?」原是不想的,希望以權勢壓下這件案子,給她一個機會,但現在看來是沒有必要了。

  他的話教她不寒而慄、臉色死白。

  「報告上說你來自一家偏僻的孤兒院,小小的孤兒院雖然沒有都市的豪華與寬裕,卻令你以及其他的十二名孤兒備覺溫暖。最近這家孤兒院的院長去世了,她的繼承人——也就是她的侄子擁有這家孤兒院的所有權,他想收回土地改建工廠,可是你們不答應,不願意心靈上的支柱、溫暖的家園被破壞,所以決定合資買下孤兒院,自己經營。」

  「你調查得真仔細。」她淒苦的笑。這些生活在上流社會的人永遠不知道社會的黑暗面。在他們拿著雞腿、索然無味的啃食時,卻不知道蜷縮在角落裡的貧苦孩子們是以怎樣的心情渴望著他們吃剩的雞骨頭,這樣的困境他們永遠無法體會到。

  「調查得仔細才能勿枉勿縱。」他終於肯轉頭看她了,看到她臉上淒苦的笑,他的心不由得跟著抽痛,伸出手想撫平她感傷的容顏,卻伸起又立刻握拳放下。不,不行,他不能再上當受騙了,已經答應和苡詩結婚,就不能再跟她有任何的感情牽扯,可是……他捨得放開她嗎?

  不得已的,利刃再度出鞘,「如此就可以解釋你為何甘願跟陳文椒鬧緋聞,又利用他的膽小怕事傳真勒索的原因了。」

  像她這樣心高氣傲又美艷聰明的女人,絕不可能委屈自己和平庸的陳文椒在一起,除非有以上的原因,要不然她根本對他不屑一顧。

  「不過也要多謝你自導自演的這場戲,因為公司收回扣、盜挪公款的劣習由來已久,只是苦無證據抓人開刀而已,這次藉由你的事件,總算收殺雞敬猴之效,真要謝謝你了。」

  「你太自以為是了。」再也無法忍受他的殘酷,她升起反抗的氣力。「難道你不相情愛情?不相信一對形貌雖不相稱、卻真心相愛的男女?」她要傷害他,就像他傷害自己一樣,她相信他對自己是有感情的。

  「是嗎?」葉俊麟低低的笑了起來,渾厚低沉的嗓音充斥整個車內,讓舒維覺得異常刺耳。

  這男人當她在講笑話嗎?

  「如果他像我一樣多金,又如果他能像我一樣的年輕。我想,這就有可能了。」

  很明顯的,他是在譏諷她。「並不是每個女人都如你想的拜金,我喜歡陳文椒是因為他夠憨厚、夠體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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