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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樓雨晴 她當然不會向妹妹道德勸說什麼發乎情止乎禮的,基本上,老姊和姊夫交往一個禮拜就被吃了,要真搬出禮義廉恥四維八德,那才真會笑掉人家的大牙了。 於是第一個浮現腦海的,就是那件曾被男友讚譽有加的紅色性感糖果內衣。 結果怎樣你知道嗎? 他居然問她:「天氣有這麼熱嗎?還有,迎曦,我不得不提醒你,螞蟻爬到你身上去了。」 「……」@#$%! 第一回合,慘遭滑鐵盧! 後來,有一個常來的女客,兩人熟了之後會聊上幾句,她告訴她:「其實像我們女人結婚之後,常會遇到這樣的問題,丈夫已經不像戀愛時那樣,會有浪漫的心情和你風花雪月了,整個人就是木頭得很,這個時候,我們女人自己就要懂一點情趣,才能維持愛情品質。」 真悲哀,她還沒結婚,就已經讓對方很木頭了,前途還有什麼希望? 她建議她:「親手準備頓燭光晚餐,態度要比平常溫柔,適時地撒撒嬌,作點暗示。有時候我們女人要自己主動點,男人才會對我們熱情。」 她還不夠主動嗎?都只差沒把自己剝光了送到他面前,請他享用了! 燭光晚餐她當然是不會做啦,所以她打了電話叫外送,反正他也不曾指望她能做出一桌好菜,他甚至告訴她:「這輩子能夠吃到你為我煎的一顆荷包蛋,我就已經覺得相當感恩了。」 她在用餐時,刻意擠出水水媚媚的嗓音說:「雍,我跟你說哦,上次有一個客人啊,她告訴我,談戀愛的時候,她想吃多少蝦,她男朋友都會幫她剝。」 「哦。那然後呢?」相當識時務的男人接收到暗示,立刻勤奮地剝起蝦來,孝敬女友。 「然後哦,聽說結婚後他連老婆的衣服都懶得剝了。」 埋頭剝蝦的手一頓,他狐疑仰眸。「你現在是在暗示我剝蝦還是剝你的衣服?」 真是知情識趣,馬上就聽出來了,原來他沒有很木頭嘛! 「你想剝哪一個?」很嗲地拋了個媚眼過去。 「蝦。」答得相當俐落且毫不猶豫,低頭繼續和蝦殼奮戰。 「……」收回前言,這男人天殺的不識時務! 第二回合,楚迎曦再度慘敗。 再然後,姊夫大概是由姊姊那裡聽到風聲,一時看她可憐,也跟著拋卻良知,加入陷害忠良——呃,不,是造福秦以雍的行列。 他以男人的觀點告訴她:「男人有時候是很衝動的,精蟲沖腦時,哪還管什麼仁義道德,你多刺激他一下就是了。」 於是她又聽了姊夫的餿主意,租來一大堆A片,還準備一大包的爆米花、洋芋片和兩大杯的可樂,邀他一同研究觀賞。 而秦以雍除了片子開始時,洋芋片從嘴巴裡掉出來之外,之後態度便自在得像是他們正處於國家音樂廳裡,觀賞著高心靈層次的音樂會一樣,把銷魂蝕骨的叫床聲當悅耳小提琴在聽…… 「這個姿勢,看起來好像不錯哦。」她試圖引誘。 「不好。第一,角度不對,第二,違反人體工學,第三,要真用這種姿勢做,我保證女方脊椎受傷、男方疼痛並且早洩,不會有任何快感。」 「……」完全專業影評人的架勢,什麼衝動啦、曖昧氛圍啦,統統都沒有!最終結果是,秦以雍嗑掉了一大包的爆米花,可樂喝到見底,而她的手指頭——一、根、都、沒、碰。 第三回合,楚迎曦重傷不治,徹底陣亡。 她很洩氣,洩氣得無力再捲上重來。 連鍾維均都看不下去了。同為男人,他也覺得這傢伙實在太不像話了,趁秦以雍來給她送點心時,將他拉到一旁去做「男人的談話」。 「喂,姓秦的,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陽痿?」聽說他之前談過不少戀愛,若是不知節制,玩得太過火,是有可能造成「這方面」的問題。 秦以雍挑眉。「你看像嗎?」 「腎虧?」 「沒。」 「不舉?」 「想太多。」 「性功能障礙?」 秦以雍歎息了。「請問上述幾項問句,有多大的差距?」他就沒有更具建設性的想法嗎?和楚家姊妹相處久了,果然容易被帶壞。 「不然你除了眼光以外,是哪裡有問題?」人家女孩子都香噴噴地送上門請他享用了,他還不賞臉,未免太不上道了吧?! 難不成——嫌口感不佳?菜色不美? 「眼光終於恢復正常了?」 「胡說什麼?」微瞪他一眼。原來就是有這些人唯恐天下不亂,難怪女友最近言行反常。「你們不要亂教迎曦,她很衝動,會當真的。」 鍾維均像聽到什麼外星球語言,用著極度不可思議的眼神看他。「不會吧,你到現在還沒搞清楚狀況?」 「什麼意思?」 「迎曦很認真,你看不出來嗎?她是真的想把自己給你,你對她不感興趣,嚴重打擊了她的自信心,她很擔心自己吸引不了你,最近都在走頹廢路線,整個人廢得很徹底。」 是這樣的嗎? 秦以雍望向不遠處據說近期走頹廢路線的廢人,她正趴在櫃檯邊扮屍體,連平日最愛的下午茶都引不起她的興趣。 「我以為,她要的只是戀愛的感覺。喜歡很多很多,愛,少少一丁點就好,這,不是她說的嗎? 「如果你有認真看她的眼睛,就會知道她看你的眼神有多熱烈,那絕對不只是『戀愛的感覺』而已。你怎麼想我是不知道啦,不過她的話,就算明天就會分手,我想她還是會願意把自己給你的。我們家這個小姨子,雖然缺點一籮筐,人又麻煩,但在這一點上,卻是相當直率真性情,大體來講還是個值得愛的女孩子的。」拍拍他的肩,鍾維均率先走進去,留下他佇立原地。 沒有孩子氣,更非一時衝動,她,愛他?是這個意思嗎? 秦以雍隨後進去,看著鍾維均半惡意半逗弄地搶了她最愛吃的栗子蛋糕,她也只是動了動眉毛,居然沒撲上去以命相拚。 「怎麼了,迎曦?」手掌覆上額頭。「身體不舒服?」 她抬眼,拉下他的手,雙臂纏上他頸項,嫩頰偎著他頸際肌膚,貪懶貓兒似地纏暱廝磨。 他輕笑。「撒嬌啊?當心被你姊夫笑。」 「管他呢!」她好專注、好專注地凝視著他,那是熱戀中的女人才會有的眼神,黑瞳倒映出他的形影,燃燒著熱烈的愛情,只要看著這一雙眼,沒有人會懷疑那當中散發著多濃烈的情感訊息。 他原以為,她要的只是戀愛的感覺。 她沒談過戀愛,想體驗被人疼著、寵著、放在掌心專寵呵護的感覺。這是她當初說的,他順應著,將她想要的給她。 她太純真,赤裸裸的情慾世界不適合她,他一直小心翼翼克制著自己的渴望,以憐惜代替掠奪,沒想到她竟想偏了,以為她沒有魅力? 他只是不希望嚇著了她,這是她的初戀,他想給她最完美的初戀回憶,而不是留下糟糕印象,從此認定男人都是下半身禽獸。 他從來就不認為,戀愛最終必得上床,如果只是很多很多喜歡加上一點點的愛,他不能要她。 肉體的誘惑,從來就不是衡量女性吸引力的準則,她難道不知道,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刻,時時都有不同的感受塞進心扉,讓他驚奇、讓他快樂、讓他著迷,飽滿得應接不暇,不必狂野的情慾糾纏,也夠他為她傾心悸動好久、好久—— 從沒有一個女人,如此強烈觸動他的心,震顫得連心都麻了,而她居然會懷疑自己對他沒有影響力? 「曦——」他低低地,在她耳邊,以只有她聽得到的音量低喃:「你對我而言很特別,在愛情裡,還有很多感覺等待摸索,我們不急,還有很多很多的時間可以將這些感覺,一一體驗完畢,我,奉陪到底。」 他承諾很多很多的時間了,這表示,他想和她在一起很久很久嘍?她不必急著將一切在還相戀時完成,就怕擁有的不夠完整,留下遺憾? ☆ ☆ ☆ ☆ ☆ ☆ ☆ ☆ ☆ ☆ ☆ ☆ ☆ ☆ 在愛情裡,還有很多感覺等待摸索,而她,仍太青澀懵懂,於是他放慢了腳步等待她跟上。 那番話,應該是這麼解釋的吧? 也就是說,應該不是她的身材太平板,讓他提不起胃口?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她就放心了。 相戀的第三個月,他為了新裝發表會,必須出國一趟。 臨行前,她去送行,在機場三令五申告誡他:「聽說法國妞很熱情是吧?不准你玩一夜情……」發現話中漏洞,急忙又補上幾句:「兩夜情也不行,多夜情更不行,反正你要乖乖的就是了啦,不可以讓我哭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