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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頁 艾蜜莉 陽光隱遁,天色慢慢地暗了下來,他整個人籠罩在一層憤怒的陰鬱裡,灌掉了半瓶的伏特加,頹然地癱在沙發上…… 丁薇光從港式餐廳裡外帶了幾份歐陽烈喜歡的餐點,搭著捷運回到他的寓所,從皮包裡取出鑰匙,插入鎖孔,打開門板。 滿室濃厚的煙霧和刺鼻的酒精味撲鼻而來,讓她厭惡地皺緊眉宇。 她脫下高跟鞋,按下電燈,亮晃晃的燈光倏地吞噬掉一室黑暗,將他狼狽挫敗的模樣赤裸地呈現在她的面前。 「阿烈?!」她驚呼出聲,從沒見過他如此頹廢陰鬱的模樣。 他瞇緊上下眼瞼,一時之間還無法承受突如其來的光亮。 「發生什麼事了?你怎麼會喝酒呢?」她將宵夜放在茶几上,走過去拾起摔落在地上的擺飾和電話。 「滾出我的房子。」他重重地吸了一口煙,從唇縫裡進出幾個字來。 「你說什麼?」她頓了一下,旋過身,疑惑地瞅著他憤恨的臉,難以置信地問道:「你剛剛說什麼?」 「我說,滾出我的房子!」他暴吼道。 她撫著發痛的耳朵,錯愕地瞠大水眸。 「到底是發生什麼事了?你為什麼用這種口氣對我說話?」她瞇起眼眸,對上他殺氣騰騰的臉龐,不明白他的怒氣來自何處。 「妳應該比我更清楚發生什麼事了!」他站起身,一步步地逼近她。「妳剛才去了哪裡?」 . 「我……和淇娥她們一起去吃飯。」她直覺地避開和鍾尚諾他們見面的那段,反正她都已經把話說清楚了,就沒必要再說出來引起他的不安與猜疑了。 「是嗎?」他猝地瞇起寒眸。 「當然。你看,我還買了你最喜歡吃的燒賣、小籠包和雞湯……」她避開他探詢的目光,晃著手中的餐點,試圖消弭他的怒氣。 「那我可要謝謝妳的好意嘍?」他的唇角勾起一抹輕蔑的笑意。 「你究竟是哪一根神經不對勁,為什麼會突然喝起酒,還在屋內抽起煙來呢?心情不好嗎?」 他仗著體型上的優勢,將她囚困在沙發與他的胸膛之間,濃濁濕潤的鼻息吹拂在她的臉上,闐黑的眸底蘊起兩簇怒焰。 「如果自己的女朋友就要跟別人結婚了,妳覺得我的心情該好嗎?」他挑起黑眉,憤怒的表情帶著三分的譏誚。 「阿烈,我沒有要和鍾尚諾結婚,上次我不是已經告訴過你了嗎?我拒絕了他的求婚,不管他說什麼,我都不會再回到他身邊的。」她耐心地解釋道。 「如果妳沒有要和他結婚,為什麼還讓他留在公寓裡?」他冷硬地質問。 「我會找時間跟他把話說清楚的,而且我也知道他想娶我的原因了。」她安撫著他的情緒. 「喔?是什麼?」他伸出大掌撫著她纖細的脖子,緊盯著她紅潤的唇,想看她究竟還要欺瞞他到什麼時候? 「因為他籌組電影公司的資金不夠,如果我願意跟他結婚的話,鍾伯伯就會拿錢投資他的公司,讓他如願當上導演。」 思及鍾尚諾卑鄙的手段,她心裡不禁浮超一抹嫌惡感,徹底地鄙視起他。 真不曉得當初她是瞎了眼,還是撞壞了腦,居然會盲目地愛著這種沒骨氣的男人。 「那豈不是喜上加喜,人財兩得?」他瞇起眼,對著她冷笑。 「阿烈,你是哪裡不對勁啊?為什麼要用這種口吻對我說話?我不喜歡!」她噘起紅唇,嬌聲抗議。 「丁薇光。」他用力地托起她的下顎,強迫她迎視他。「妳這張性感的小嘴,究竟還要說出多少謊話?」 「阿烈,你……你弄痛我了!」她痛得眉頭都皺了起來。 他力道之強,讓她白皙的下巴立即泛起一圈紅. 「妳是不是沾染上鍾尚諾的唇,所以連實話都不會說了?」他羞辱的言語就像刀子刮過石板般,既刺耳又令人難堪。 「你這句話很傷人!」她的瞳眸浮現受傷的神色,不敢相信曾經把她捧在手心上呵護的男人,竟會說出這變l芍辱人為活。 「比起妳的態度,我這些話根本不算什麼!」他粗蠻地箝制住她的後腦,強逼她迎視自己憤恨的臉龐。「把我當傻瓜要,很好玩嗎?」 「你喝醉了,我不想理你,有什麼話等到你酒醒之後再說。」她推拒著他堅硬的胸膛,想逃出他的臂膀。 「我這輩子再也沒有這麼清醒過!妳真行,挺會利用妳楚楚可憐的姿態,博取男人的同情!」 「我哪有?」 、 「那妳為什麼不敢說出今晚妳去了哪裡?見了誰?和誰一起吃飯?」他憤恨地吼道。 「我……」她疑懼地望著他。他怎麼會…… 「妳不敢說,就由我代妳回答!妳去見了鍾尚諾的雙親,你們在商討結婚的細節,連日子和禮堂、喜宴都安排好了!」 「你……你怎麼會知道這些……」她蒼白的臉龐頓失血色。 「丁薇光,妳真的很行!明明要結婚了,還跟我住在同一個屋簷下是什麼意思?周旋在兩個男人之間很好玩嗎?一會兒新歡、一會兒舊愛,很有趣嗎?要不是鍾尚諾接起我打給妳的電話,全盤托出,我真不曉得還要被妳瞞多久!」 「阿烈,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那樣!」她急著為自己的行為辯解。「我承認自己去見過鍾尚諾的雙親,但是我沒有要跟他結婚!請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沒有要嫁給他!」 薇光皺起眉心。該死的鍾尚諾,為了自己的一點利益,競連她的幸福都要破壞!既不愛她,又阻斷她去追求幸福的權利,真是可惡又可恨! 「妳現在還有什麼資格跟我談信任這兩個字呢?」他冷哼道:「妳根本把我的寬容當成縱容!妳說鍾、丁兩家是舊識,不好意思撕破臉,要我多擔待一會兒,我也就由著那個人渣住在妳的公寓裡……」 他恨恨地捏著她的下顎,低吼道:「結果,妳背著我和那傢伙談婚事,連喜宴都訂好了,現在還在這裡裝傻!妳究竟把我歐陽烈當成什麼了?這樣把一個男人玩弄在股掌之間,很有成就感嗎?」 「我沒有……」她痛得皺緊小臉。 「把我當成笨蛋耍很好玩嗎?還是妳在試驗自己的魅力有多驚人,是不是什麼男人都可以拜倒在妳的石榴裙下?」 「阿烈,我不許你再用這種話來污辱我!」她艱難地從唇縫中進出話來。 「如果不想讓人羞辱妳,就先學會怎麼尊重自己!」 「我是真的喜歡你,我對你的感情也是真的,請你不要再用這種態度來羞辱我!你知不知道,有時候言語比行為更加殘忍、更加傷人!」她目光含怨地控訴他的殘忍. 「妳的話讓我覺得嗯心!」 薇光氣得揚起手,甩了他一巴掌,打偏了他的俊臉,也成功地制止住他傷人的話。 、 「我不許你用那種話來污辱我對你的感情!」屈辱的淚水緩緩地湧上她悲憤的雙眼。 俊臉因為憤怒而抽動著,他緩緩地轉過被她打偏的臉龐,忿恨地瞪視著她。 「你這樣只會把我推向其它男人……」她含淚控訴著。 「妳不是早已經走向其它男人了嗎?反正妳和鍾尚諾都一樣,都是愛情裡的詐騙集團。」 「我再問你最後一次,你願不願意相信我?」 「妳不配得到我的信任.」他陰著一張臉,說道。 「好,既然我不配得到你的信任,那你也沒有資格擁有我的感情。」她含淚的眼眸掠過一抹傷痛的神色。「從今以後,我們各走各的、各過各的,男婚女嫁各不相干。我丁薇光也不是沒有男人愛就活不下去,不需要你來可憐、同情,施捨感情給我!」 薇光衝進自己的臥室裡,拿出行李箱,將櫃子裡的衣服全都放進箱子裡,扣上瑣。 提著沉重的行李箱,她步履蹣跚地走過他的身邊,刻意放慢動作,希望他能伸出手挽留她。 只要他一開口,她就願意留下。 歐陽烈扭過頭,不忍注視她離去的身影。反正他只是鍾尚諾沒空時的代替品,此時絆住了她的人,留不住她的心也沒有什麼用。 她沉緩地走過他的身畔,與他擦肩而過,拖著行李跨出客廳,依戀不捨地將鑰匙放在玄關的櫃子上。 掩上門扉的那一刻,強忍已久的淚水一波波地奪眶而出,淹沒了她的視線。 邁開步伐,她愈走愈急,最後奔出他的寓所,茫然無措地走向人群浮動的街頭…… 她拖著行李箱,任憑冷冽的風灌進她單薄的襯衫裡,但是她不覺得冷,因為心裡的僵冷早已麻痺了她的知覺。 她就像作了一場甜蜜的戀愛美夢,醒來後才發現競被殘酷的現實割得遍體鱗傷。 心痛的感覺就像兇惡的潮浪,一步步地將她吞噬,痛得教她喘不過氣來,甚至,連呼吸都覺得費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