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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唐絹 房琦湘皺起眉,並不因為他的辱罵而退縮。 她挺直腰桿,義正辭嚴地道:「朱先生,今天我約您出來,只是很單純地想要跟您談公事,是您的舉止太過分了,我才會有所反擊。 如果您真的受到不可挽回的傷害,那麼我願意賠償醫藥費。但是就剛才的情況而言,我自認沒有做錯,也絕不會跟您道歉!」 聽了她理直氣壯的這番話,朱先盛更加光火,他失去理智地大吼大叫-- 「妳說什麼?!妳這個女人真他媽的不識相!不肯跟我道歉是吧?走著瞧,我要告妳!到時候妳可不要哭著跪下求我要妳!」他眼中閃著淫穢的光芒,放肆的目光由上往下掃過她略為纖瘦的身軀。 房琦湘壓抑地閉了閉眼,臉上表情像在忍耐一個無理取鬧的三歲小孩,從包包裡拿出一個筆型的金屬物品。 「朱先生,您知道什麼叫錄音筆,什麼又叫針孔攝影機嗎?」她指了指桌上那個隱藏在玫瑰花與顧客回函之間的迷你攝影機。「您剛才對我所有不合宜的舉動,全都被記錄下來了,現場的人證也不少。如果您堅持要對我提出告訴,我也只好接受,只是,您確定真的要專程跑到法院去丟這個臉嗎?」 朱先盛萬萬沒有想到她會有這麼一手,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能張大嘴巴乾瞪眼。 房琦湘不慌不忙地收好所有監視器材,把才纔因為掙扎而掉落的合約撿起來,重新攤在桌子上。 「朱先生,我想我就暫時保留控訴您性騷擾的權利。」她瞅著他,揚起一抹堅定的微笑。「現在,我們可以來看看合約了嗎?」 相較於她不卑不亢,有恃無恐,朱先盛剛進餐廳時的囂張氣焰,這會兒可是消失得無影無蹤,他駝著背,默默地簽下兩人面前這張半年度的廣告合約-- 待他簽完所有相關文件後,房琦湘收回來檢視了一遍,隨即禮貌性地露出一抹微笑。「這樣就可以了,希望我們以後合作愉快。那麼,我先走了。」 語畢,她連一秒鐘都不願意多留在這間餐廳,動作神速地收好所有東西塞入包包中,瀟灑萬分地扭頭就走。 她走後,朱正盛依舊駝著背,像被搾乾似的呆呆坐在原位一動也不動。 周怡芬好笑地睨著那個肚子擠出好幾層肥肉的男人,尖酸地諷道:「沒想到那個女人還不笨,知道要拿針孔攝影機威脅他。」說著,她故意瞥向也同樣望著那一桌的夏競,刺探地問:「你喜歡那樣表裡不一的厲害女人?我記得你以前中意的類型都是精明能幹的女強人不是嗎?」 夏競眼裡滿是驚訝。他原本以為,房琦湘絕對會哭著跑出餐廳,搞砸這次的洽商;了不起也只是默默忍受那男人的毛手毛腳,露出一副要哭不哭的沒用表情。 沒想到,才短短幾年的時間,她竟然變得這麼……不簡單? 不過,看來她只是很單純地來這裡談公事罷了,否則也不會準備得這麼周全。不知道為什麼,想到這一點,他心裡竟隱隱約約有些失望。 「競,你在想什麼?」發現他又開始心不在焉,肯定是在想著剛才那個女人,周怡芬扯起一抹假假的媚笑。「被他們這麼一鬧,我也沒胃口了,我們走吧!我知道陽明山有個地方,可以看到很美的夜景喔!」 她企圖奪回男人的注意力,可惜夏競並不是個容易被掌控的人。 「再說吧!」他冷冷地敷衍她,逕自起身往門口的方向走去。 那個女人……真的變了嗎?那個原本柔弱得像是一不小心就會被碰碎的女人,難道只是在短短的幾年之間,接受了職場的洗煉,就能變得這樣堅強? 他突然在意起,那個過去一向唯有在固定時間才會想起的小女人,有股不可理喻的衝動,想要知道她是否真的改變了。 周怡芬連忙跟了上去,壓抑著滿心的不悅與臆度,嬌笑著道:「那你想要去哪裡?回公司?我也跟你去……」 夏競一言不發地走出門口,到路邊攔了一輛計程車,又轉身把她推進去。 「送這位小姐到……」他報出地址,隨手關上車門,退回人行道。 「夏競!」周怡芬氣急敗壞,但她隨即忍了下來,不願在他面前表現出不完美的模樣。「沒關係,今晚我先回去,但是相對地,明天請你一定要陪我,我會再打電話給你。」 她朝他露出笑容,但那抹美艷的笑顏卻毫無溫度。 夏競從懷裡掏出一根煙點燃,注視著遠去的計程車尾燈,舉步往停車場走去。 如果不要那麼纏人,周怡芬確實是個相當理想的伴侶。她非常聰明,知道什麼時候該退讓,什麼時候可以爭取自己的權利。 他經過垃圾桶,將已經捻熄的煙蒂扔進去,走向那輛在夜色下閃著動人光芒的跑車-- ☆ ☆ ☆ ☆ ☆ ☆ ☆ ☆ ☆ ☆ ☆ ☆ ☆ ☆ 房琦湘默默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忽然覺得全身虛軟無力,好像所有的力量都在剛剛對付朱先盛的時候消耗殆盡了。 上午她跟趙君君借數位相機時,趙君君還幫她出了不少主意,甚至為她借來了一台相當迷你的攝影機充當針孔攝影機,確保她準備充分、就算吃虧也能討回應有的公道。 幸好有君君替她張羅這一切,看著那個老是作威作福慣了的臭豬哥吃癟,果然是一件很痛快的事情啊! 一陣冷風吹來,她下意識地抱緊了自己,但這個動作卻讓她兩手手腕處驀地一痛。 她愣了愣,舉起手腕,才發現上頭有一圈恐怖赤紅的瘀痕,想必是朱先盛用蠻力制住她的時候留下的。 看著雙手上的瘀痕,被她強迫壓下的恐懼這才一股腦兒地湧上心頭,她驟然停下腳步,卻無法停止不斷冒出眼眶的淚水…… 其實,剛剛她只是在故作堅強。遇上這麼可怕的事情,身邊又沒有人及時伸出援手,要是沒有作那些保護自己的準備,那麼她是不是就注定要被那個豬哥欺負到底了? 遲來的害怕和終於鬆了一口氣的安心感讓她淚如泉湧,怎麼也沒有辦法恢復冷靜。房琦湘哭到幾乎走不動,只好在附近的小公園找了張椅子坐下來,等自己平靜一些再去搭公車。 驀地,一輛銀亮的朋馳跑車在小公園旁的馬路邊停下。她有些納悶地凝望著那輛線條流暢的美麗跑車,覺得它看起來很眼熟…… 下一刻,從駕駛座走出的偉岸男人證實了她的猜測-- 夏競一眼就望見那個縮在石椅上啜泣的小女人,扯起一抹瞭然的微笑,他朝她走去。 他就知道,一個人不可能在短短的時間內,就有這麼大的轉變。就算她看起來變得比較強悍了,其實也不過是只紙老虎! 見他走向自己,房琦湘靜靜擦乾眼淚,仍沒有從椅子上站起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在餐廳裡,他是故意要看她出醜,所以才沒有幫她的吧?在他眼底,自己難道連勞煩他伸出援手的價值都沒有嗎?她傷心地想著,好不容易止住的淚又差點奪眶而出。 看她一副可憐兮兮、受盡委屈的模樣,不知為何竟讓他心情大好。「我送妳回去。」他拉她從椅子上起身,推著她進車子裡。 「你的未婚妻呢?」看看車子裡沒有半個人,房琦湘忍不住問。 然而他卻沒有回答,只是逕自發動車子送她回家,毫無表情的臉上看不出是不耐煩,或是不屑回答。 沒有多久,房琦湘和家人一起租賃的公寓便近在眼前,她淡淡地道了聲謝,拉開門正準備下車-- 「妳不問我為什麼不救妳?」她的耳旁遽然響起男人略帶嘲諷的聲音。 她望向他,眸底幽幽深深,像一潭不見底的湖水。 「這是我自己的事,我有能力解決。」她說出和他如出一轍的話,卻讓男人皺緊了眉。「你已經有了未婚妻,為了避免誤會,以後若再遇見我,無論如何,請你就當作沒看到吧……」 第三章 夏光財團總部 十六樓 夏競坐在舒適的真皮沙發上,點燃了煙,卻只是拿在手上,若有所思地望著窗外下方車水馬龍的街道。 送房琦湘回家後,他習慣性地回到自己的專屬辦公室處理事務。但不知道為什麼,一向以工作狂著稱的他,今天竟然沒有半點加班的跡象,只是靜靜看著手中的煙慢慢燃燒。 想起一個小時前,房琦湘用那種面無表情的漠然態度,對自己說出近似決裂的話語,他的心裡就滿是不痛快-- 她到底想怎麼樣?要跟他玩欲擒故縱的遊戲嗎?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他要為她毫不青澀的手法鼓掌,這女人真的該死的惹他生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