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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華甄 看著隊伍後退至坡下樹林裡後,峻猛才緩緩轉過身來。 第七章 峻猛先對面面相覷的上河屯居民們禮貌地說:「在下遼陽總兵彭峻猛,近日多有打擾,在此謝過各位。」 然後,轉向站在峻虎身邊的雁翎。見她臉色灰白,目光迷離,好像被困在獵人陷阱中無力逃跑的小鹿。他相信如果不是峻虎拉著,她說不定會逃走或者暈倒。 「雁兒,我很抱歉……」他走向她低聲地說。 「你是誰?你到底是誰?」雁翎後退躲避,並開口打斷了他的話。 眼前這個氣勢威猛,英氣逼人的男人,會是她從河邊帶回的那個受了傷的流浪漢嗎?是那個昨天才娶了她的猛子嗎? 為何才一夜後,他突然變成了「大人」?變成了「總兵」了呢? 她覺得頭腦發暈,她心裡對所有的事都無法判斷了。 峻猛還沒有回答,已經從初始的震驚中醒過來的鐵大叔,哈哈大笑地回答了雁翎的問題。 「哈哈,他就是名震天下的『猛將軍』啊,雁翎!妳可是嫁了個好郎君啊!」 他感慨道:「果真是英雄出少年,都怪草民看走了眼,昨晚在雁翎娘的墳頭上拜祭時,大人已經報過家門,是草民愚鈍,錯待了將軍。」 說著,他當著眾人面前對著峻猛俯身便拜,上河屯的百姓也隨他跪拜。 「鐵大叔請起。」峻猛急忙彎腰拉他,可他不肯起來,於是峻猛只好使出了功夫。 鐵大叔剛覺得他的手搭在自己雙臂上,轉眼間,身子已隨著他的力量被托了起來。於是他當即無比崇拜地歎道:「啊,大人果真神力!」 他看看雁翎,再看著峻猛說:「大人聲名遠揚,草民信得過,將雁翎交給大人不會有錯。只是官場百變,諸事難測,大人無論怎樣都要善待她啊!」 「大叔放心!我定不負雁翎。」 看到鐵大叔滿意地點頭,峻猛轉向雁翎。「雁兒,來向鐵大叔道別,我們該走了。」 「不……不要……我、我不要……」雁翎混亂的搖頭、後退,此刻在她眼裡,這個男人已經不再是那個在河邊與她鬥嘴的流浪漢,不是幫她編織、陪她射野鴨的猛子,更不是昨晚那個與她百般恩愛的夫君,而是一個有權力地位,令她感到陌生、害怕的男人…… 當年娘曾多次告誡過她,不要輕信有錢人的承諾,他們的承諾輕賤如浮葉。 而如今,眼前這個沒對她說實話的男人該是既有錢又有權的人吧,那麼他的承諾有多重呢?她如何敢將自己的一生交到他手中,由著他擺佈呢? 雁翎的躲避令峻猛的心抽痛,可是他絕不會讓她離開。 他走向她,從峻虎手中接過她,真摯地說:「雁兒,妳答應過要跟我走的,怎麼一下子就變卦了呢?」 「可你、你不是猛子……」雁翎嘴唇顫抖地說。 「我是猛子,我會慢慢跟妳解釋,現在妳先跟我走,好嗎?」峻猛的語氣裡有無法掩飾的哀求,聽在他兩個弟弟的耳裡既驚奇,也為他不平。 峻龍不高興地對雁翎說:「我大哥對妳是真心的,難道妳想讓他在這裡承受著腿傷的痛,還要在他部下面前沒面子嗎?」 「龍兒,不要多話,去將車帶來。」峻猛指責地看了小弟一眼。 峻龍向馬車走去,心裡卻不滿地嘀咕著:哼,女人就是莫名其妙! 不管她願不願意,峻猛拉著雁翎的手轉向鐵大叔和上河屯的所有人。 「大叔……銀花姊……」雁翎看著鐵大叔和銀花哀求:「讓我留下來。」 見她這樣,銀花流淚了,而鐵大叔也很心痛。他勸著她:「孩子別怕,大人是好人,不會虧待妳的。況且妳已經是他的人了,怎能留下?別讓妳娘失望啊。」 然後他又轉向峻猛說:「大人不要怪她,這孩子是被嚇壞了,她從小沒離開過這裡,您多擔待點……」 峻猛點點頭。「我會的,等過幾日,我們會回來看望大家。」 說完,他強制地將雁翎抱上了已經停在身邊的馬車。 華麗的馬車門一關上,即刻將雁翎與她所熟悉的世界分隔開來,她落入了一個自己連作夢都沒有想過的豪華卻不真實的世界。 聽到車外峻猛與鐵大叔在道別,感覺到車輪啟動,車身搖晃,她知道她是一定得走了,這個她生活了十八年的地方已經不會再接納她。 她感到茫然失措,不知道自己的未來會是什麼? 看到角落擺著峻龍替她拿的包袱,她一把抓過來緊緊抱在懷裡,彷彿這不是一個簡單的包袱,而是她的支撐。 我會步上娘的後塵嗎?她茫然地問自己。 其實她心裡知道,無論猛子是什麼人,他都會善待她,可是她仍然覺得很不踏實。她突然發現,她對這個她已經嫁了的夫君幾乎是一無所知,昨天以前她所認識的猛子不過是個無家可歸的人,與今天這個猛子是如此的不同。 他是個深藏不露的男人,他有太多事情是她不知道的,因此她難以再相信他,這種不信任使得她想逃離他。 可是,她能逃到哪裡去呢?她隻身一人,無親無友,能逃到哪裡去呢? 就在這時,緊閉的車門突然被打開了,雁翎驚訝地看到一個身著錦袍繡裘,頭戴花翎官帽的總兵大人彎腰進來了。 哦──猛子!他已經換了衣服,此刻的他渾身透著一股懾人的力量,她覺得他們之間的距離實在是太大太大,她怎麼可能嫁給了他? 峻猛將車門關上,坐在她的身邊,她立即反射性地往後退,肩膀撞到了車板。 見她如此驚慌,峻猛歎息地摘下帽子放在一邊,抽走她懷裡的包袱,將她一把抱起緊緊摟在懷裡。 「不要哭。」他的聲音沒有變,還是像昨夜那樣充滿感情,低沉得彷彿鵝卵石沉入池塘般直直墜落在雁翎的心湖。 「我沒哭。」她倔強地說,卻不由自主地偷偷往臉上一摸,果真濕漉漉的,原來自己真的在流淚。 「你讓我下車吧。」她在他懷裡垂著頭哀求道。 峻猛的雙臂一緊,將她的面頰緊貼在他的胸口,卻什麼也不說。 摩挲著他錦袍上的刺繡,聽到他熟悉而有力的心跳,雁翎的心開始顫慄,她虛弱地問:「可以嗎?」 「妳真的想離開我?」峻猛將她的頭抬起,俯身看著她盈滿淚水的雙瞳,心痛地問。「今早妳才說過我們要相親相愛,共度白頭的,難道妳都忘了?」 「那時不同,我……」雁翎的回答才出口,就被他狂驚的吻堵住了嘴。 峻猛的吻帶著懲罰和心痛,他不能面對她的淚眼,無法忍受她的求去! 可是他的吻在碰到她柔軟的雙唇後,只剩下了深沉如大海般的柔情和恍若要將她融化的烈焰激情。 在他的柔情攻勢下,雁翎很快就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只能全身心地回應著他。 她的心激烈地狂跳著,她的意識迷亂,她唯一記得的只是希望他永遠不要放開她,永遠不要中斷這個吻,永不中斷…… 可是就在她這樣想的時候,他竟突然終止了這個令她心醉魂迷的親吻。 「為什麼停下?」她困惑地問。 他的臉上慢慢出現了笑容,而且那笑容逐漸擴大,變得慵懶而狂妄。 「放開我,讓我離開。」他的笑容刺激了她。 「看看妳的手,只是我抱著妳嗎?妳這樣子像要離開我嗎?」他還在笑。 雁翎這才發現自己的手正緊緊地環繞在他的肩膀上。 她猛地將手縮回,心裡不安地想:我什麼時候將手放到那裡去的? 「藏起手來也沒有用,妳整個人都在我懷裡呢?」峻猛得意地說。 雁翎再是一驚。突然間,她打了個冷顫,頭腦不再迷糊。 這男人只需用一個吻就能讓她失去了理智,這怎麼行? 她重重地搖搖頭,連忙將身子往後退,卻被他拉住,重新摟進懷裡。 峻猛貼著她的頭頂低聲地說:「雁兒,妳真是只固執的雁兒,雖然妳的翅膀硬了,但還不夠硬到能獨自飛越大海藍天,讓我陪著妳,照顧妳,不好嗎?」 他獨特的聲音總是能對她產生影響,像現在不為其他原因,就為他那低沉而略帶沙啞的聲音,就令她心軟。 她抬起臉看他。心裡想,他是真心誠意的嗎? 峻猛彷彿迎接她的審查似地低頭看著她,他們四目相接,任感情流動。 她仔細掃視他的臉龐,他的神情強硬,但眼中有某種光芒,彷彿在告訴她,她對他來說是最美妙和最寶貴的東西。而這也正是她對他的感覺,是她這幾天來的感覺:遇見他是她一生中最美妙也最快樂的事情…… 可是,為什麼今天的他會令她有這麼強烈的不安全感呢? 「雁兒,我還是昨天那個猛子,我沒有改變,難道一個身份能說明什麼嗎?妳真的要離開我嗎?」她美麗的眼睛令他沉醉。當感覺到雙方的呼吸都變得急促時,峻猛粗聲問:「妳告訴我,妳為什麼要離開我?難道是因為我的身份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