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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頁     月凌情    


  「你們知道了!?真的嗎?誰告訴你們的!?」漫舞驚訝看向曜日,「那你也知道了?」

  看到他的點頭,美麗臉龐頓時失去了光芒。

  「是林克漢說的對不對?我明明告訴過他,我想給你跟爸一個驚喜,要他不要多事的!」沒能見到家人驚喜的表情,她擰眉,懊惱。

  「早知道他這麼多話,我就不應該因為順路而載他到醫院看病,看,想給你們的驚喜都沒了!」看不見至親的喜悅,她撇著紅唇,瞳裡有著惱怒。

  「漫舞──」

  「不過……」清醒時的疑問,重新蕩回她的腦海。

  望著丈夫,她眼裡有著問句。

  「曜日,我為什麼會在這裡?我明明記得檢查完之後,我就跟林克漢離開醫院,還開車送他回家,然後……然後呢?」

  想不起之後的事,漫舞緊擰柳眉,認真而專注的想著。

  可一陣疼痛,突襲而來──

  「啊,我的頭、我的頭好痛!」緊抱似要炸開的頭,漫舞痛苦地跌坐地上。

  「漫舞!?」緊抱住臉色慘白,痛得不斷大聲尖叫的漫舞,曜日心神俱裂地朝門口狂聲叫吼──

  「醫師、醫師!?快叫醫師來啊!」

  尾聲

  兩年後。

  初夏,假日上午,天空湛藍,涼風輕拂,一曲情感澎湃的公主徹夜未眠,激情迴盪在爵園山林間。

  隨清風傳入室內的熟悉旋律,輕輕喚醒沉睡於大床上的男人。

  不想太快離開有她淡香氣息的床,愛新覺羅.曜日伸出手臂往身邊探去,想攬過被他累了一夜的愛妻。

  但觸不到該有的嬌柔身子,曜日驀張黑眸,疾身坐起,眼底有著驚惶。

  看著空無人影的左側,他掀被翻身下床,隨手撈起一旁的睡袍穿上。

  「漫舞?」找過更衣室與相連的浴室,仍見不到她的人影,他心驚慌。

  「漫舞!?」身一旋,他想衝出房間,但,一個小小人兒抓住他的衣角。

  曜日驚訝,低頭一看。

  身穿白色小洋裝,綁著公上髮辮的小女娃,高仰紅咚咚的小臉蛋,張著一對漂亮圓瞳,鼓著頰,嘟著唇,朝愛新覺羅.曜日伸出一雙小手。

  「爹地抱抱!」

  看到她,曜日眸光瞬間泛柔,伸出手,抱起她。

  「好,爹地抱。」望著她可愛的臉蛋,想起當年的他,差點就扼殺了她小小的生命,一絲愧疚進駐他的眼。

  對她們母女倆,他有著難以言喻的愧疚與滿心的愛意。

  「爹地,我們去找媽咪。」

  「好,我們去找媽咪,但是妳知道媽咪在哪裡嗎?」他微笑著。

  「當然知道。」小女娃很驕傲的點頭,小指頭還往前一比,「媽咪就在那裡跳舞!」

  「貝貝真聰明。」隱約中,他聽見一首風中旋律。

  「媽咪說的。」

  「嗯?媽咪說什麼?」

  「媽咪說,你睡醒一定會找她,所以她要我在這裡等你醒來,才可以跟你一塊去找她。」小女娃煞是不滿的嘟著唇。

  「對不起。」他知道貝貝很喜歡黏在漫舞身邊,喜歡看她跳舞,可漫舞總是將她留在他身邊。

  不是她不愛貝貝,而是她知道他若醒來見不到她的身影,他的心會慌、會亂,會急著四處搜尋她的身影,就怕她會突然一聲不響地離開他。

  因為至今,她……仍少了兩年多前那一段殘忍、不堪的記憶,所以他害怕當她一想起過去那段,她就會選擇離開。

  只是,他無法控制她的記憶,他只能傾盡一切地讓她知道、感受到他對她深濃的愛,要她即使日後想起一切,也會因為他的愛而選擇留下。

  抱著女兒,循著旋律下樓,曜日繞進廚房拿取一根棒棒糖,繼續往外走。

  「爹地,你看,媽咪就在玻璃屋裡面,你看、你看!」看著裡邊正在跳舞的漫舞,貝貝興奮地又笑又叫。

  看向貝貝口中的玻璃屋,曜日微微一笑。

  玻離屋是他最近找專人,重新為漫舞設計的舞蹈練習室,它有一百二十度的觀景落地窗,還有一大片可自由開關的天窗。

  而此刻,天窗已開,陣陣輕柔微風,正伴著漫舞態意飛揚。

  她長髮隨意挽起,身穿一襲白色削肩、裸背的舞衣,此刻,她正隨著一段激揚旋律,盡情舞動她柔軟的身子。

  她雙手張揚,唇角噙笑,旋身跳躍,任由長及腳踝的三片式裙襬,因她飛身躍起而翻揚於空。

  「我看到了。」他笑答著。

  「哇,外公也在耶!外公、外公!」她指向他的背後,大聲笑叫著。

  轉過頭,他看到坐在一旁長椅上的風父,正望著自己。他微笑上前。

  「爸。」

  「坐。」

  「是。」抱著貝貝在風父身邊坐下,曜日重新將視線定在練習室裡的她。

  頓時,一抹溫柔揚上他幽亮的眼。

  今日的她,一如從前,舉手投足間儘是迷人風情,總能深深吸引住他的目光與注意力……

  「你真的愛她嗎?」

  突來的問句,教曜日為之一笑。他笑望風父。

  「曜日?」

  「是的,我愛她。」

  聽到大人的談話,貝貝張大圓滾滾的大眼,看著父親。

  「那爹地也愛貝貝嗎?」

  「當然。」他低頭笑著親吻女兒的發。

  貝貝甚感滿意地點點頭,繼續回頭看她親愛的媽咪跳舞。

  「如果以後,她想起那段時間的事,你怎麼辦?」

  「我……」他眼色黯淡。

  「瞞得了她一時,瞞不了她一世,你究竟打算瞞她多久?」

  「我沒有瞞她。」

  「但是你沒告訴她。」

  「她沒有問。」

  「但你可以說啊,你為什麼不說!?」風父氣道。他就是不滿意曜日這點,事情都過去兩年了,他竟還什麼都不說!

  「外公、爹地,你們在吵架嗎?小心我喊媽咪來喔。」瞪著圓亮的大眼,小貝貝威脅著兩名大人。

  「小丫頭、報馬仔!」風父笑眼瞪她。

  小貝貝呵聲直笑。

  「貝貝,爹地沒有和外公吵架,我們只是在討論事情,所以,妳不可以拿這件事去煩媽咪,知不知道?」曜日小心提點。

  「嗯,知道!」她點頭。

  「真乖,來,這給妳吃,妳可以一邊吃,一邊看媽咪跳舞。」拆開棒棒糖,他笑著遞進她手裡。

  「嗯,謝謝爹地!」接過酸酸甜甜的棒棒糖,貝貝高興的舔了起來。

  順利轉移女兒的注意力,愛新覺羅.曜日繼續翁婿之前的話題。

  「爸,那你為什麼不說?我相信你更有權利替她揭開那段記憶,那,你為什麼不做?」

  「我……」風父無言,只能歎氣。

  「因為你也不希望漫舞想起那段記憶,也希望她可以永遠像現在這樣的快樂,對嗎?」

  看著跳舞的漫舞,聽著曜日的話,風父點了點頭。

  「如果可以的話。」那畢竟不是一件愉快的記憶,記起,只會傷心。

  「我也是,但我更希望她永遠、永遠都不要記起那天發生的事。」

  「但是曜日,我是可以什麼都不說,但萬一有一天,她自己想起來了,那後果……」

  聽到風父的後果之說,愛新覺羅.曜日斂眸微笑。這問題他早已想過。

  「如果真有那麼一天,那現在,我就更不能對她說了。」

  站起身,他將女兒送進風父懷裡。

  「為什麼?」

  看著風父,他斂眸一笑。

  「因為,我要在漫舞記起那一切之前,想盡所有辦法,讓她比現在更愛我、更在意我,也更在乎我,我要她到時無法因為恨我、怨我而離開我。」

  轉過身,正視練舞中的妻子,愛新覺羅.曜日挺起胸膛,帶著溫柔笑容,朝她邁步行去。

  是的,他要把握住現在的每一分、每一秒,讓她一天比一天更愛他。

  站在玻璃屋前,望著裡面的她,曜日微笑著,等著她發現他、也看見他。

  隨著音樂旋律的轉折,她一個輕巧回身,看見了站於室外高大俊挺的他。

  望著他,她驀綻笑顏。他是她心愛的丈夫。

  凝進他深情的眼眸,聽著流洩而下的旋律,風漫舞隨著音律節奏,揚動修長四肢,在他面前縱情歡舞。

  他愛她,不必他開口,她就已經從他的眼眸裡,深刻感受到。

  但是,每當深夜時分,每當她入眠之際,他總不斷地在她耳畔低喃愛語,就像怕她不知道他的心思似的。

  可她知道啊!而且,她還知道自己失去某一段記憶,也知道曜日與爸爸同樣擔心她會問起當年住院的往事。

  但他們都錯了,已經過去的事,她從不想再去追究;她,就只想像現在這般能與家人在一起就好。

  因為女兒與養父,是她這一生中,所在意的家人,而他則是她的快樂、幸福與愛情。

  那,在擁有家人與快樂、幸福及愛情之後,她又何必執著於那段遺失的過去?所以,忘了,就忘了吧,再想也是多餘。

  忽地,一陣夏日微風襲來,輕揚起她稀疏垂落的幾縷黑柔。

  甩開拂頰的絲絲黑髮,風漫舞高仰美麗紅顏,噙笑仰望頂上一片湛藍穹蒼,在他深情注視下,盡情地旋舞飛揚。

  回眸對上他的眼,她輕啟紅唇,無聲說出三字愛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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