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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顏依依    


  不可能,邵霢天是她的死對頭,她哪可能這麼信賴他,僅是一時大意而已。如此認定後,她便說得出話了,「我沒想過這個問題,只是氣你說那棵橄欖樹不是我的,有認同我是小偷的嫌疑,所以我就跳啦。」

  言下之意她正是存心嚇他兼玩命……該死的她真的是——

  「回家再跟你算帳。」

  怕自己會在古太太的院子失手掐斷她的小蠻腰,邵霖天不由分說的攬著水藍由古家大門離開。

  「有沒有搞錯?要算也是我跟你算。」光他奪走她初吻這條即為唯一死罪。

  怎奈他無視她的掙扎,硬押她進座車,將車開進他住處停車庫,再一路鉗制她走進屋裡。

  「你幹什麼?放開我!」她掙不開力量大得可以的他,舉腳想踢他,下場卻是被他像夾抱橄欖球那樣挾持進他房裡。

  終於,他放她落地。

  「你到底——呃……」水藍抬頭就要開罵的話,全因他冷凜懾人的俊顏中斷。歹命的和他當鄰居二十幾年,怎的自己直到今天才見到他這種嚇人表情。他逐步欺近,她下意識後退,吞口口水續問中斷的話,「你到底想做什麼?」

  「非禮你。」

  她背脊發麻的怔愕住。他果真是深藏不露的大色狼?她的力量敵不過他呀。

  「怎麼,知道怕了?」邵霖天沒錯過她眼裡飛掠過的驚慌。

  可惜頑強如她,即使被說中心裡的驚懼,也要逞口舌之快。「該怕的是你,如果你敢碰我……啊!」臥房內在她的尖叫聲漸歇後便陷入一片寂靜。

  當察覺到不對勁,意識到自己正壓在他熟悉的寬闊胸膛上,她微撐起身,就見揚言要非禮她的男人再次成了她的靠墊,與她跌臥他的床上。

  「可惡,你是故意說要非禮我、嚇我的!」否則在她後退絆到床腳時,他實在毋需好心的拉她,雖然在半刻前她以為他是想侵犯自己而驚駭得尖叫出聲。

  「不這樣如何讓你體驗被嚇的滋味。」結果他還是被差點跌倒的她小小的嚇了一跳。

  「我又沒嚇你。」他居然惡質的恐嚇要非禮她。

  「你沒有……」攬著她一古腦坐起身,邵霢天忍不住又冷下聲音,「之前是誰不要命的由橄欖樹上撲下來?你知不知道禍福難料,一張椅子的高度極可能就讓人致命,更遑論你站的位置足足有一層樓高,要是你有個萬一,教我怎麼跟奶奶交代?」

  被數落得很不甘心,奈何水藍懊惱的沒辦法理直氣壯反駁。好嘛,她是跳得有點衝動,可他就非得往壞處想,不能當她星順星,凡事皆能逢凶化吉嗎?

  「莫名其妙的你跑去爬古太太家的橄欖樹幹麼?」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問清楚。

  清瀅大眼用力瞪他。「什麼莫名其妙,我是因為……」

  「嗯?」黑眸微斂出狐疑,這個向來有話就說的丫頭怎會突然咬唇收住話。由他大腿上翻坐至床上,她隨手拉過他的被子抱在胸前嘟噥,「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要我吻你才肯說是嗎?」

  「你!」被他陡然拋落的威脅惹得心頭一跳,憶及他今晚出門前的吻,水藍頰上隱隱發熱,被她清楚瞧見他漆黑瞳眸中的不妥協,明瞭他會說到做到,屆時只怕自己又無力反抗。為何她匆的覺得他是個相當難纏的傢伙?

  「水藍——」呼喚裡有再不說就要狠狠吻她的警告意味。

  「我睡不著嘛!」她老大不情願的開口,懶懶倒向他的枕中,把會被笑的顧忌全拋到腦後,迭聲再道:「我想睡,可是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無法入眠,由窗外瞥見外頭有棵橄欖樹,很自然想到以前在家若睡不著或心情不好,總會爬到玉蘭樹上坐坐,心裡便會覺得平靜,於是跑去爬那棵橄欖樹試著沉澱心情,哪曉得會被人當小偷……」

  說著說著,她打了個哈欠,懷裡的棉被有屬於他的氣息,儘管不想承認,但那舒爽溫和的氣味好好聞,奇異的令她感覺安心、放鬆……

  她的理由在外人聽來或許覺得可笑,但邵霖天卻能理解。水藍確實從小就愛爬老家那棵玉蘭樹。也許對陌生環境不習慣,加上又沒她聞慣了的玉蘭花香陪伴,她想入睡卻無法成眠也是很正常的事。

  但,大抵也只有行事不按牌理出牌的她會想出以橄欖樹代替玉蘭樹,好沉澱心情這招。

  「你呀,哪有人像你這樣冒冒失失爬了人家的樹才說要借的,古太太沒叫警察直接逮你進警局,算你幸運。」

  話落,未得到預期中的頂撞話語,邵霢天納悶的彎身探看,不禁微訝,唇角帶笑。半分鐘前才語帶委屈的說她睡不著,下半刻競就墜入夢鄉,這丫頭的所作所為就非得這樣極端?

  「敗給你了。」沒轍的低喃,他輕柔拉開水藍摟抱著的絲被,為她蓋上。就讓她在他的房裡睡吧,免得抱她回客房驚醒她,她又大半夜難以成眠。

  第四章

  一早,邵霖天便接到水芸的來電。

  「阿霖哥,奶奶要我問你姊姊昨晚沒給你添什麼麻煩吧。」直截了當的問句裡透露明顯的緊張。

  邵霖天了然一笑,「告訴奶奶別擔心,沒事。」

  水藍不過深夜跑去爬人家的橄欖樹被當成竊賊,在樹上跟人嚷嚷,拿橄欖狠K人家的寶貝狼犬,不要命的由樹上撲下來考驗他的心臟耐壓指數,勉強……算沒事吧。

  「好險,我還以為會聽見姊姊已經被你掃地出門的消息。」水芸吁了口大氣。前天知道阿霖哥要姊姊當他的情婦,她樂得差點忘形的在姊姊面前歡呼,幸虧阿霖哥想出這方法,這樣姊姊就不會將清白斷送在某個阿里不達的人手上。然而如果個性直衝的姊姊經過一晚就被阿霢哥K掉,那她豈不又要替姊姊操心,幸好,現在的情況真是可喜可賀,阿彌陀佛。

  「放心,假如有那麼一天,我會親自打電話向奶奶稟告。」他打趣的說。

  水芸乾笑。「希望沒那一天,姊姊其實沒那麼糟糕,她……呃,有件事我可以問嗎?」

  「跟阿霖哥還用得著這麼客氣?」他著實好奇她為何變得吞吞吐吐。

  「你給姊姊包養費了嗎?」

  未料她要問的是這個,邵霖天頓了下,仍老實回答,「我打算月底再給她。」無關吝嗇,他得糾正水藍說粗話的習慣,月底扣減她說粗話的次數,再將餘額給她。

  「阿霖哥別誤會,我沒替姊姊向你要包養費的意思。」她急著解釋,「只是你能不能先借點錢給姊姊。」

  「借?」好令人起疑的字。

  猶豫了會,水芸走至客廳角落,小聲的道:『姊姊昨天上台北前把她的存折、印章和提款卡全部交給我,囑咐我需要花費時自己去提,但不准我將這事告訴奶奶,要我說是打工賺的錢。我猜她身上大概沒留多少錢,倘若阿霖哥沒主動借她,她要是缺錢,說不定會把你家的傢俱搬去賣。」

  天地良心,不是她惡意詆毀姊姊,事實是老姊又倔又強,對阿霖哥又老是像他欠她幾百萬的潑辣態度,缺錢時勢必不會開口跟他要,直接扛他家傢俱去賣的可能性還比較高。

  「我知道了……好,我不會告訴她,再見。」

  含笑結束通話,邵霖天的視線由客廳裡轉往他的臥房,對水藍的固執倔強又體認幾分。她分明很照顧家裡、很掛念奶奶,還將積蓄留給妹妹應付家用,以備不時之需,卻死要面子的不讓水芸透露給奶奶知道她顧家的舉動。

  就非得這樣逞強嗎?

  砰!一道驚人聲響霍地由他臥房傳來,打斷他的思緒。

  「水藍……」心底惦記著房裡的人兒,他迅速奔進臥房,正欲追問發生何事,就見他以為出事的人兒好端端站立書桌前,黑色絨布旋轉椅則突兀的在房中央回轉,略顯狼狽。

  「怎麼回事?」伸手止住椅子的迴旋,他能肯定之前那道嚇人聲音是她所造成的,但原因呢?「你的椅子擋到我的路。」與他對望,她答得有絲慍氣。

  「所以你踹它?」

  「不行嗎?」

  唉,料想得到的回答。「看來我的傢俱還沒被你變賣前就會先被你給毀了。」

  「胡說八道什麼,誰要變賣……喂,你做什麼?」幹麼突如其來抓住她的手。一別動,要真撞傷可輕匆不得。」他從剛才即注意到她始終按壓住左手腕,直覺告訴他,她碰傷自己的手了。

  又驚又訝他敏銳的觀察力,水藍就這麼靜站著任他手勁輕柔的檢視她的手腕。

  「痛嗎?」隨著輕觸低問,未了又補上一句,「說實話。」

  她實在很想罵人,這傢伙當她是放羊的孩子啊。有點不想甩他,怎奈話卻自動逸出口,「剛剛甩到你家擋路的椅子時會痛,現在只是有點麻而已。」

  「下次睡醒等腦子清醒再下床,別把我的房間當你的臥房,就不會搞錯方向甩到我家擋路的椅子,也不必花力氣踹了嗎?」知道她未弄傷手開節,邵霈天促狹說道,他就是能猜到她發生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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