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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顏依依    


  邵霖天性感的唇揚起一抹笑。「沒問題,我有足夠的錢包養你,不過有項但書,從現在開始你只要說一句粗話就扣五千包養費。」

  「誰鳥你,哪有這種但書。」他乾脆擬張情婦守則算了。

  「恩哼,你這個月的包養費只剩十九萬五千。」

  「為什麼……」她又沒說去他的。

  「你說了誰鳥你。」他像鐵面無私的法官宣讀水藍的罪狀。

  「不是吧,這句也算?」

  「當然。」

  「去你的!」

  ☆ ☆ ☆ ☆ ☆ ☆ ☆ ☆ ☆ ☆ ☆ ☆ ☆ ☆

  思前想後,水藍總感得自己好像被設計了,平白無故,邵霖天為何提議要她當他的情婦?

  因為她從小就沒給他好臉色,他想藉機還以顏色?因為他一直記恨自己害他額頭留下疤痕,打算趁機想辦法折磨她?或者他錢太多,想找個情婦幫他花?

  問題是要擺臉色給她看、要報復她,這些年來多得是機會,何必等到今日,他若嫌錢太多,又做啥訂下一句粗話扣五千包養費的苛刻規定?而該死的又有誰像她才答應當人情婦就被扣一萬包養費的。

  最誇張的莫過於奶奶,得知她要當邵霖天的情婦,劈頭就道:「你要不是在說醉話就是動粗脅迫阿霖讓你當他的情婦。」

  什麼話!她又沒喝酒,聽奶奶講得自己當真半點行情都沒似的,非得逼她心目中優秀的傢伙當倒楣鬼收她當情婦,她當然力加反駁,澄清是邵霖天自個提議要她做情婦。

  結果,奶奶扔下剛買回來的菜就說要找他問清楚,還不准她跟。望向窗外,此刻兩人正坐在庭院中的大石礅上。

  那個大概是因為無聊才說要包養她的男人,該不會陷害她,瞎扯是受她威脅、被她揍得很慘才答應的吧?

  「小藍真的沒揍你?」沒空分神注意孫女由屋裡頻頻向庭院張望,水林秀鑒專心的與邵霖天談話。

  「沒有。」暗忖了會,邵霈天把那句「她想,但沒成功」嚥回喉裡,免得待會老人家又要花力氣數念水藍。

  「那你怎麼會要我們家那只潑猴當你的情婦?」

  他低笑兩聲,為老人家口中毫未修飾的形容。「奶奶您大概不知道,水藍賭氣上網發佈她要當情婦的廣告。」

  見她顯現愕訝神情,他扼要說明水芸找他阻止水藍做傻事的原委。

  「那孩子,我當她是隨口說說,沒想到她竟上網找包養金主。」

  「我勸不動她打消當情婦的念頭,只好改而激她當我的情婦。」

  毋需他明言,水林秀鑾即明瞭他意在保護水藍。「你設想得太遠,等見識過那丫頭的脾性,有沒有人敢包養她還是個問題。」

  「色字當頭,即使她脾性再壞,心存不軌的男人也會想盡辦法嘗甜頭。」他知道奶奶絕對想得到這層顧忌,僅是隱而未宣。

  水林秀鑾喟然低歎,「你跟奶奶,甚至小芸也想得到的隱憂,為何唯獨小藍漠視輕忽。」執意爭一口氣當情婦給她看。

  「她天不怕地不怕呀。」從小就是這樣。

  「明白她野性難馴,你還敢要她當你的情婦,不怕被氣死?」

  「不怕。」再次被她未作保留的評論惹笑,邵霢天實話實說。

  水林秀鑾跟著一笑。「是啊,你就只會縱容她。」

  「縱容?」黑眸綴著疑惑望向她。

  刻著歲月痕跡的老手穩健的指向前方的玉蘭樹。「你以為奶奶真相信當年你是看書看到不小心跌下樹?」

  「奶奶,你——」邵霖天訝然。奶奶的意思豈非是指她心知肚明當年那件意外的真相……

  她點頭回應他眼裡的猜測。「當你出事,小藍異常安靜,半聲都不吭時,我就知道百分之百跟她有關。她平時拿你當仇人看,若你真是自己摔下樹,她早在一旁幸災樂禍的訕笑,哪會什麼話都沒說。」

  「可是奶奶並末處罰她。」他提出疑點。

  「奶奶也有私心,既然你決定隱瞞摔下樹的實情,我又擔心兩家情誼可能因真情鬧得決裂,也就順著你的說辭。你不會怪奶奶偏坦循私吧!」

  「怎麼會?如果要怪,當年我何必替水藍隱瞞。」

  「所以說你從小就縱容她,那丫頭差點害你沒命,你也不以為意。」

  那叫縱容嗎?邵霖天不知道,只知當時他就是狠不下心也不忍心怪水藍。「我福大命大沒事,息事寧人總比鬧得不可開交好。」

  水林秀鑾慶幸又感慨的拍拍他的手。「也幸虧你福大命大,健全完好,否則奶奶真不曉得小藍要拿什麼賠你,我又該拿什麼賠你爸媽。」

  「奶奶,事情都過去了,提這做什麼。」反拍她的手,他細心的驅走老人家憶及往事的歉疚。

  她瞼上明顯的法令紋揚著窩心的微笑。「還是你這孩子貼心,哪像小藍,唉,長到二十三歲依然令我這把老骨頭操心。」

  「我帶她到台北,讓奶奶清靜一段日子如何?」

  「你要帶小藍到台北?」

  他頷首。「單就包養情婦的字義,我現在住台北,水藍自當隨我到台北去,至於真正的用意是我想換個環境,或許能讓她收斂一下狂放無畏的性子。」

  她沉吟片刻。「這倒是,人家說鄉親土親,小藍在這裡住久了,儼然當方圓數百里都是她的地盤,粗率的性子半點也沒改,動不動就請人吃拳頭。前天她才揍了小芸一位有意追求她的大學同學,幸好對方不追究,也未驚動校方,要不若連累小芸受校方處分,這怎麼得了。」

  「水藍愛護妹妹的表現是莽撞了點。」她如果嚇得以後沒人敢追小芸,看她如何對妹妹交代。

  「你直接說她暴力、流氓沒關係。」老人家直接糾正他含蓄的批評。

  他低逸爽朗笑聲。「這麼說奶奶答應讓水藍跟我到台北嘍。」

  「你跟你爸媽報備過要小藍當情婦的事嗎?」水林秀鑾未答反問。

  「打電話跟他們說過了。」他父母一早便下中部參加朋友兒子的婚宴,「他們沒意見,一切由我決定。」

  「既然這樣,你若不怕麻煩,我們家的問題人物就隨你打包帶走,讓奶奶圖個清靜。至於那丫頭若向你收包養費,奶奶會想辦法全數還你。」

  「奶奶不用擔心這個,也許水藍當沒兩天情婦就落跑——」

  「姓邵的,你說誰當沒兩天情婦就落跑……」

  慍快的微啞嬌喝凌空而來,邵熏天轉過頭,就見他的情婦蹦跳站到他旁邊,擺出一副氣呼呼的茶壺架式。

  「你呀。」彷彿存心逗弄她,他很合作的回答。

  收握的粉拳有朝他開扁的趨勢。「你好樣的,我才猜你八成會跟奶奶說我的壞話,所以跑出來偷聽,結果就真的被我抓包,聽見你惡意誹謗我。」很小人耶。

  接腔的是她奶奶。「叫你在屋裡待著,你跑出來偷聽奶奶跟阿霢說話,還好意思誣賴人家誹謗你。」

  「哪是誣賴!奶奶沒聽他承認自己污滅我當不了兩天情婦?」水藍眼睛看奶奶,手指帶氣的只差沒指上他的鼻尖。

  「你不會當落跑情婦?」邵霢天打趣的問。

  「當然。」水眸迅速瞠向他,管她哪裡曉得自己會不會半路喊卡,此時此刻豈能示弱。

  「那麼明天你就跟阿霖回台北吧。」

  「啥?」小腦袋忙碌的又往左轉,她圓睜的剔透眸底抹上訝異,「沒事我跟他回台北幹麼?」

  她的問話惹來水林秀鑾一記白眼。「什麼叫沒事,你現在可是阿霖的情婦,你不跟他回台北,難道繼續住家裡要奶奶包養你。」

  呃,對厚。「可是我的工作……」

  「到台北再找就好了,依你前幾次的記錄,差不多也到換第六個工作的時候。」

  「奶奶!」水藍嘩然大喊。儘管她確實有打算辭掉手頭這份工作,但奶奶起碼給她點面子,別在死對頭面前洩她的底……該死的他居然在偷笑!「笑什麼?我厲害,工作經驗多不行啊?」

  「行,台北的工作機會也很多。」邵霖天仍舊維持一貫的從容自若,「我會請我爸媽多照顧奶奶和小芸,你不必擔心她們。」他父母均已退休,有得是時問敦親睦鄰。

  聞言心中詫異,水藍沒料到他一語就道出自己擱放胸口的擔心。這傢伙會讀心術不成?心底如此翻騰,出口偏沒好話,「雞婆,誰要你多事。」

  「你這丫頭,怎麼這樣說話。」水林秀鑾出聲薄責,「別說奶奶沒提醒你,你可別當沒幾天情婦就被阿霖退貨,到時丟臉的是你。」

  「你會退我貨?」大眼嗔向邵霖天,她其實比較想恫嚇「你敢退我貨?」

  他坦然迎望她。「就像在戰場工作,資方是有權利辭退受雇的一方,但只要你你安分守己,在我們講好的一年期限內未出什麼令人無法忍受的紕漏,或犯什麼重大過失,原則上你毋需擔心我會解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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