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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頁     顏依依    


  看著她纖細背影,他啞然失笑。他說話有對她動手動腳嗎?總想動手動腳扁他、踹他的是她吧。

  要這嗆辣的丫頭收斂脾性,依他看可有得等了。然而說真的,她扮鬼臉的功夫從以前到現在都沒進步,一樣沒創意,一樣的……可愛。

  ☆ ☆ ☆ ☆ ☆ ☆ ☆ ☆ ☆ ☆ ☆ ☆ ☆ ☆

  沐浴完。水藍撥了通電話給余舜彥,為她在他店裡造成的騷動道歉。

  「抱歉,學長,我會賠償你店裡的損失。」自首無罪,既是她砸的場,賠償自當算她頭上。

  「不用,邵霢天承諾過等我估算出損失金額,找他請款即可。」

  「耶?」水藍微訝,繼而想到這筆錢八成要由她的包養費裡扣,香肩垂垮的低語,「沒差,都一樣。」

  不知情的余舜彥笑著接腔,「的確是,反正你們是一體的,誰賠都一樣。」

  「什麼我們是一體的?」

  「男女朋友難道不算一體?你有點不夠意思,交了個這麼優秀的男友也沒早點帶來給我認識。」賞心悅目一下也好。

  「學長想偏了,我們哪是男女朋友啊。」她急忙澄清,然而詭異的是她在陳述事實,為何心跳會加速?

  「嘖,你們果然是未婚夫妻。」

  「學長!」

  嬌喝驟落,余舜彥拿開手機,掏掏被震得發麻的耳朵,換邊接聽。「親愛的學妹,你們都已經在眾人面前接吻了,有必要害羞到險些喊破我的耳膜嗎?」想不到這個學妹個性大剌刺,談起感情卻這樣害臊。

  水藍錯愣。「我們在眾人面前接吻?」

  「就你發酒瘋亂砸杯子,不但要找你的臭阿霖單挑,更向他撂話你今晚要跟我睡,結果邵大帥哥就吻下去啦。嘿嘿,那畫面美呆了。」

  天啊。「他又吻我!」頰上暈滿紼紅,不知是氣或羞出來的。

  「何只,他還抱醉睡的你上他的車,看你的神情流露出一派的寵溺。」真令人羨慕。

  「屁啦——」她尚未啐完話就被截去。

  「你最好小聲點,邵大帥哥不喜歡你說粗話。」

  「赫!學長怎麼知道阿霖討厭我說粗話?」疑惑震驚當頭,她沒發現自己很自然的喊邵霖天為阿霖。

  余舜彥笑笑的再負責實況轉播,「他說你喝醉當時,你就是回他屁啦這句,接著他就板起臉非常生氣的低叱你不准說粗話。」

  慘也,這不就代表她這個月的包養費又要扣五千?但是她的金主並末提及這事,是他忘了或念在她喝醉,好心對她網開一面。

  「你們小倆口上床「滾」過後,誤會冰釋了吧。」余舜彥說得曖昧促狹。

  小瞼熱得她都感覺熾燙。「學長,我們沒上床滾啦!」她只是被他看去大半個身子……一思及此,她羞窘心跳之餘不禁也困惑,那個臭阿霖帶著懲戒意味強脫她衣服,按理自己該生氣揍他,甚至奪門而出,怎她僅是羞窘、不知所措,現在還留在他的屋子裡為此跳岔心跳節拍?

  「瞭解,你們直接在浴室洗鴛鴦浴。」唉,可惜他失戀了,不然也能和愛人在浴室裡調情。

  「學長搞錯了,我跟他不是這種關係,我們是從小到大的鄰居,我……北上找工作,暫時住他這兒,如此而已。」她紅著臉忙不迭解釋。由談話問水藍明白自己並未因酒醉供出她是邵霖天的情婦,邵霖天亦未張揚此事,然兩人並非情人的事實她有必要說明,否則不曉得學長又要扯出啥令人臉紅心跳的限制級情節。

  他有沒有聽錯?「你和邵霖天只是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

  「對,青梅竹馬,不過他長他的,我長我的。」他們可是死對頭,誰要跟他一區長大。

  余舜彥眉峰挑著饒富興味。水藍大概不知道自己此時急欲撇清和邵霖天關係的語氣,含著小女人特有的賭氣與嬌俏,他對她面言是特別的吧?只不過她還未開竅。

  既然這樣……

  「學妹,請你幫個忙。」

  「嗄?什麼忙?」

  「幫我問問邵霖天喜不喜歡男人。」

  不是吧!學長看上阿霖……直到結束通話,水藍仍處於震驚中。她知道學長失戀了,可是他和阿霖……光想像兩人親密站在一起的畫面,她就覺得渾身不對勁,不是排斥同性戀那種嫌惡感,而是覺得阿霢身旁該挽的人不是學長。

  那是誰?他未來的女友?這麼一想,她渾身的不對勁匆轉為窒悶不舒服,但她在不舒服個什麼勁?

  甩甩頭,水藍決定不再虐待自己醉酒過後殘存混沌的腦子,睡覺要緊。怎奈時間分分秒秒流逝,睏倦的她輾轉反側,硬是無法入眠,就如同昨夜一樣。

  遲疑半會,她轉身走出客房。

  第六章

  昏黃的光線裡,她躡手躡腳的接近邵霖天房間,心裡滾冒著不平。

  天理何在?她這個情婦輾轉難眠,包養她的金主競睡得四平八穩。出錢的大爺就可以這樣囂張?他不怕她蓋他布袋海扁他?

  再走近床鋪一步,水藍的視線定在側躺枕中的睡臉上,愈看眉頭愈皺。

  真的很沒天理,她的天敵怎能睡得這麼好看?溫和無害的斯文臉龐上濃黑密長的眼睫比女人更具蠱惑力,加上挺直俊俏的鼻子、性感優美的薄唇,儼然一幅男性版的海棠春睡圖,誰又料想得到醒時的他溫文無害樣貌全數消散,搖身丕變為難纏又霸道的男人,專門惹她肝火上升。

  好幾次想動他皆功敗垂成,此時良機就在眼前,不善加利用簡直對下起自己。藕臂一伸,準準的朝他挺鼻捏去——

  「呀啊!」襲擊未成,手腕被猝然一拉,她驚呼的向前撲倒,鼻息問竄入熟悉的清爽氣息。

  「你會不會太大膽?偷看不夠還想偷襲。」磁性嗓音分外迷人的響起。

  水藍可沒心情沉醉,急撐起身辯駁,「少臭美,誰偷看你了。」她是光明正大的看。「你很小人喔,居然耍詐裝睡。」

  「你還在醉?」一手攬她,另一手沒跟她客氣的輕捏她微鼓嫩頰,雙眸好氣也好笑的凝注在他上方的她,「我還沒睡著就聽見你旋動門把的聲音,不假寐如何弄清楚你想搞什麼名堂,這會你倒做賊的喊捉賊,怪我耍詐裝睡。」

  「如果我是賊,你就是強盜。」氣頂兩句,才發現自己壓在他身上的姿勢太曖昧,她慌忙滑落床下。

  「你氣我要你改改性子,所以打算對我來個暗夜襲擊?」坐起身,邵霖天猜想著唯一可能。

  「我若要襲擊你,不用等到台北。」他以為他們的梁子今天才結下?不過他倒點點醒她十幾年前可以趁夜帶棍子潛進他房裡將他敲笨,這樣奶奶就不會一天到晚讚頌他的優秀。可恨哪,聰明如她,怎會在最關鍵的年代漏下這步永絕後患的好棋!

  好嘔。她轉身就欲回客房。

  邵霃天卻出其不意的將她抓抱至床上,讓她坐在身邊。「把話說清楚,為何半夜到我房裡,要不我們就這樣大眼瞪小眼下去。」

  她太倔強,有事總藏放心底,假如不逼問她,即使她真遇上難題也會咬牙獨自承受。

  就說吧,他只要一醒就變得霸道難纏。曲膝抱腿,水藍不甘願的開口,「我睡不著,不想爬橄欖樹又被古太太當賊,想借你比客房舒服的床睡。」

  「說得好像我虐待你,讓你睡硬炕似的,客房的床和我房裡的差不多。」

  「問題是我在客房就是無法入眠,昨天碰到你的床卻一下子就睡著。」這不是他的床比較高檔、舒適是什麼。

  「既然你如此認定,剛才又為何轉身就走?不借床了?」

  她瞪他。「你醒了怎麼借?」

  微怔,他頓有所悟。「你打算偷偷爬上我的床。」

  「是借!」她執拗更正。就知道喊醒他,他一定會調侃她想爬上他的床,用「爬」字很難聽,活像她垂涎他、對他有不軌企圖,她只是失眠,想借他另一半床位睡好不好。

  「好,是借。我借你就是了,睡吧。」明白她的介意,他讓步的將她按向身旁床位,為她蓋好被子,再窩進自己的枕中,再自然不過的攬過她。現在已經很晚,實非揶揄她的時候,若讓她回客房,她極可能睜眼到天亮,最好的方法便是讓她乖乖的睡他旁邊。

  水藍知道自己若有骨氣就該回客房,但他的床被好溫暖,他身上的氣息好好聞,她捨不得離開,只想賴在他懷裡。

  「噢——」她懊惱的翻過身去。她會不會太自甘墮落?幾個小時前他才強褪她的衣衫,她沒生氣反而因睡不著自動進他的房,上……呃,借他的床,她的骨氣和傲氣怎會全敗在他身上?

  「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聽見她有氣無力的低吟,邵霖天輕輕一個扳轉,將她攬回來。除去擔心,無由的,他不喜歡她背對他,感覺兩人好疏離。

  無法坦誠心裡的挫敗,她於瞥見他額上的疤痕時,眉間暗蹙的脫口而出,「為什麼不做整形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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