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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頁     琳達·霍華    


  今天就是這樣。我得先決定要穿什麼衣服,因為外衣會決定內衣的顏色。白長褲絕不能配黑內褲對吧?我今天心情很繽紛,於是拿出水藍色短褲配上粉紅色小背心。順便一提,我的上衣是寬肩帶的,因為我無法忍受露肩帶的造型,簡直俗爆了。總之,粉紅色背心讓我完全無法穿深色內衣,所以一定要是淺色系。粉紅色是想當然耳的選擇,可是又太理所當然了。

  懷德出現在浴室門口。「怎麼這麼久?早餐已經好了。」

  「我在決定該穿什麼顏色的內衣。」

  「天啊。」他說完就走了。

  黃色!就是它!也許有人會覺得黃色跟粉紅色不搭,可是這套是粉黃色,穿在粉紅色下面很靚。雖然除了我也沒人會看到——嗯,也許只有懷德,因為我還是無法自己穿胸罩,這套內衣讓我覺得自己就像他昨天說的美味甜筒,說不定會勾起他再舔上一回的興致。

  食物在呼喚我,於是我小心地穿好內褲和短褲,先從衣櫥裡拿件懷德的襯衫穿上,等他有空再協助我穿上衣。我套上夾腳涼鞋下樓,今天這雙的帶子有水藍色亮片。

  我進廚房的時候他瞄了我一眼。「夾腳涼鞋和我的襯衫要花上半小時來挑?」

  「我還穿了短褲。」我掀起襯衫下擺給他看。「剩下的得等你幫忙。」我在餐桌旁坐下,他端來一直保溫的一盤雞蛋、熱狗和全麥吐司放在我面前,加上一小杯柳橙汁和一杯咖啡,真是一頓大餐。「我快被慣壞了。」我埋首猛吃。

  「你平常不煮飯嗎?」

  「當然煮嘍。只是平常沒人服侍我,而且我通常都在路上解決,因為好美力一大早就得開門。」

  「你負責開門又關門?」他端著自己的盤子在我對面坐下。「一天工作時間這麼長?」

  「早上六點到晚上九點。可是我通常只負責開門,或者關門。我跟琳恩約好了,要是我要留到比較晚,她就會來開門,反過來也一樣。一星期只有一次,星期一的時候開門關門都是我,讓琳恩能周休二日。我所有員工都有周休二日,可是休假時間都得錯開,所以瑜伽才沒有每天開班。」

  「為什麼是星期一?如果她想周休二日,為什麼不選星期六?」

  「因為星期六最忙,星期一最閒。我不知道為什麼這樣,可是美容院也一樣,大部分都休星期一。」

  他一副剛聽到新鮮事反應不過來的樣子。身為警察,我還以為他早該知道這些事情咧。萬一哪個星期一他必須去逮捕某個美發師殺人狂怎麼辦?如果他知道那天不營業就可以免得白跑一場。

  「呃,」我換了個話題。「要是你真的要把我銬在廁所裡,我又何必費事打扮?希望你想清楚了,雖然廁所的確挺方便,可是我要怎麼吃東西?」

  「我會幫你做好三明治放在攜帶式小冰箱裡。」他眼中閃爍著笑意。

  「你最好記住,我不在廁所吃東西,噁心死了。光想到廁所裡那些病菌可能會跳到食物上,就有夠可怕。」

  「我會把鏈子加長,讓你可以站在門口吃。」

  「真好心。不過我要先警告你:我一無聊就會惹出大麻煩。」

  「說說看,鎖在廁所裡你還能耍什麼花樣?」

  我當場就可以想出好多個,但我才不想讓他知道。然而他一定從我臉上看出了什麼而搖著頭。「雖然我真的很想,但我不可能放你一個人整天在這裡。」

  「所以今天還是去你媽那裡嘍?」

  「恐怕如此,我早上已經打過電話給她了。」

  「希望你已經為自己的態度道歉。」

  「有啦,道過歉了,」他厭煩地說。「我最好把道歉的話錄起來,你覺得需要聽我道歉的時候拿來重播就可以了。」

  我覺得這樣完全失去道歉的意義,也這麼告訴他。「一點也沒錯。」他回答,我終於看出我並不像自己以為的那樣贏了一城。

  這次我幫他清理好廚房。我使用手臂的時候還是很小心,但我該做些輕量的活動了。接著我們一起上樓,我再次有那種親密愜意的感覺,好像我們已如此相處多年。他喜歡我的黃色胸罩,還堅持要我拉下短褲讓他看成套的黃色內褲。反正都只是藉口。他伸進我內褲裡的鹹豬手洩漏出真正的企圖,我發誓,這男人絕對是個淫蟲。

  我盡快說出:「不要!」他擠眉弄眼、捏了我一下又拍了一下,手指還惡作劇地探測了一番,讓我忍不住踮起腳尖,他這才把手收回去。

  噢,臭男人。我的心狂跳而且滿臉通紅。這下我得想辦法在他媽媽家裡度過慾求不滿的一天。我立刻報復。我彎下腰充滿愛意地沿著他的拉鏈向下吻。他猛地一跳,一隻手扒過我的頭髮。「想像一下,」我呢喃著。「要是長褲不擋在中間礙事會是什麼感覺。」他的手握緊,整個人輕輕顫抖。

  我站起來雀躍地說:「可惜它真礙事,而且你該去上班了。」

  「太賊了!」他雙眼發紅地吼著。

  「這是報應。要是我必須整天慾求不滿,我也不讓你好受。」

  「今天晚上會很精彩。」他一邊幫我整理好衣服,一邊若有所思地說。

  「很難說喔。我已經慢慢可以贏你了。」我志得意滿地說。

  「那我最好先攻下你的脖子。」

  我在白太太家又度過風平浪靜的一天。我跟琳恩聊了一下,她告訴我電腦的最新進展,還有重新開張後有多少會員回籠。她的話讓我很欣慰,我本來以為要等上好幾個星期才能恢復原狀。但目前顯然所有的重量訓練器都有人用,而且幾乎每個人都問起我。對妮可被謀殺一事,大家的看法從「我不太喜歡她,可是也不該發生這種事」到「我早知道會有這一天」都有。有一位會員要求延長會員期限,因為他有三天的時間無法使用器材。我叫琳恩給他延長四天。每個團體裡都有這種討厭鬼,聽到他是誰的時候我就覺得沒什麼好奇怪的,他是城裡來的大人物,覺得只有自己最尊貴,其實大家都快受不了他。

  我打電話向我媽報告最新進度。我沒告訴她皮篤恩的名字,怕萬一他是清白的。我跟她說了電腦的麻煩事,她也告訴我她遇到的電腦危機。媽是做房地產的,她所有的資料都存在家裡小辦公室的電腦裡。她身邊的電流顯然是在造反,短短一星期中,印表機率先陣亡,接著影印機也送修,然後電腦也兩次小當機。她的稅務季報表正做到一半,可想而知她有多抓狂。我這時候中槍真是雪上加霜。

  我好言安慰她,答應一定隨時報告我的近況。她也問起懷德,我想這也挺正常的,到底這個男的堅持要帶她女兒回家。她挺欣賞他的,說他很辣。我想著他的裸體,同意她的話。

  生意處理好了,家裡也照顧好了,我和白太太坐下來準備度過平靜的一天。她整理了花園,為了防備萬一,我沒有出去幫忙。雖然我不認為殺妮可的兇手會剛好開車經過白太太家,看到我在她花園裡拔草,但在懷德確定一切沒事之前,我不想冒險。我疼痛不已的手臂讓我忘不掉這傢伙有多危險。

  我讀書、看電視、看鐘。雖然很想打電話給懷德,還是忍住。我知道他若有發現定會立刻聯絡,沒有必要一直去煩他。

  我做了一點輕瑜伽維持肌肉彈性。我做到一半,白太太走進來也覺得躍躍欲試。她換上輕便的衣服拿出運動墊,躺在我身邊的地板上。我示範幾個基本姿勢給她看,我們午餐前一直在伸展肌肉打發時間。

  兩點左右懷德打電話來。「老馬和老傅早上找皮篤恩談過了,他太太也在場。顯然她懷疑過老公在外面偷腥,夫妻場面有點緊張。姓皮的很快就鬆了口當場坦承犯案,他的說法是顧小姐威脅要向他太太告密,叫他拿錢出來擺平,他只好做掉她。他已經被收押了。」

  我一下子放了心,整個人都軟下來,癱在沙發上。「謝謝老天爺!我超討厭這樣躲躲藏藏的。我可以回家了嗎?可以回好美力嗎?事情都結束了嗎?」

  「看來是。」

  「偷開我家柵欄門的是不是他?」

  「他否認,同時也否認曾對你開槍,算他聰明。請個好律師,說不定顧小姐那件事判個二級謀殺就可了結,可是對你開槍等於預謀殺人,刑期會長很多。」

  「但你們會找到證據吧?彈道比對之類的東西?」

  「可惜沒辦法。兩件案子是用不同的武器。我們找到謀殺顧小姐的凶槍,但跟那個壞蛋用來射你的槍口徑不合。他可能只是將第二把凶槍藏了起來,但沒有凶器我們無法定罪。」

  我一點都不喜歡這樣,我想我要的應該是正式復仇吧。如果他沒有因為槍殺我而被定罪,那很可能就會從此逍遙法外。我希望他被關久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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