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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衣若薰    


  「我……」一想到那滿地的爬蟲,她就不禁直打哆嗦。

  「你很怕蛇?」他激道:「我還以為,經歷上回的『顯靈』事件後,你對蛇的崇拜已足以消弭心中的畏懼了呢!」

  「那是兩碼子事。」對於他的嘲諷,曾子姣提出辯駁,「我尊重不同領域間的神秘力量,但……若署身於一群異類中還要『處之泰然』,這點恐怕連你也辦不到。」

  此時,她發覺自己仍緊環著他的腰,趕忙羞怯塢鬆開。

  「哦?我倒想見識一下那場面有多駭人。你敢再陪我走一趟別墅嗎?」古蟠龍問。

  「當然。…她賭氣地說:「說不定當你親眼目睹時,驚嚇的德性比我還狼狽萬分!」

  兩人遂漫步回古家。

  不過,這次曾子姣違遠即聽到一屋子的歡笑聲,再貼近窗口,只見觥籌交錯的紅男綠女,哪有蛇群滿地?

  「這……這怎麼可能?我剛剛明明…」

  「現在你該明白,自己的幻覺有多嚴重了吧?」陪她站在窗外觀看的古蟠龍,低聲說:「也許我該讓白朗送你一程,免得你在路上又被什麼蛇呀、爬蟲類的嚇暈了!」

  「謝了!」聽出他的揶揄,她氣惱地回嘴:「我想,我的意識還十分清楚!……打擾你了,古先生!」

  曾子姣轉身跑開後,古蟠龍嘲弄的笑意隨即隱去。

  「都給我出來!」

  鑲著銅環的大門呀然而開,走出來一列奇裝異服、臉帶醉意的男女,他們全齊聲喊道:「大王萬福!」

  「白朗粗心大意,你們也跟著爛醉如泥?」古蟠龍生氣地說:「要不是小青機警,及時通知了我,明兒個古家這棟房子還能藏身嗎?」

  很少見大王如此大動肝火的,大夥兒的酒意幾乎都嚇醒了。

  「白朗人呢?」他兀自走進客廳,「他保證不會出紕漏的,為何曾子姣還會看到你們的原形?」

  「送許美燕回去了!」其中一名青衣女子回道:

  「因為一開始時,她就說曾子姣人不舒服,提前回家了,而我們也沒去留意,所以……其實這也不能怪白朗,都是那姓許的死纏著他,才……」

  「你不用替白朗說話,我早預料他會因色而誤了大事。」古蟠龍沉聲命令道:「小青,你尾隨曾子姣以確定她平安到家,順便幫我把那兔崽子找回來。他的皮……是該好好的剝一剝了!」

  ●●●

  浪漫的音樂、醉人的美酒,還有英俊得有如從童話世界走出來的白馬王子……這一刻簡直美妙得不太真實了。喝得酩酊的許美燕,渾然不覺自己那兩條比八爪章魚更具纏力的胳臂,帶給別人多大的困擾。

  「白朗……再陪人家跳支舞……」偎在這副寬闊的懷裡,她開心得飄飄欲仙。

  「你喝醉了。」儘管眉間的皺折已因不耐煩而加深,白朗仍是極力保持應有的風度,「你先在床上躺一下,待會兒我就送你回去。」

  「我不要回去!我要跟你在一起!」許美燕順勢一拉,害重心不穩的他跟著往下趴!「白朗,我這輩子從來沒這麼快樂過,你知道為什麼嗎?」

  「我不知道。」而且也不想知道!

  「那是因為你!」她兀自回答,「我想……我是真的愛上你了!」

  「小燕子?」白朗喉結上下來回一彈,不知該如何接腔。在他的「觀念」裡,只有男迫女的法則,即使現代人已開放到「女追男隔層紗」的地步,但是……

  「白朗,你討厭我嗎?」許美燕驟然睜開迷濛的眼眸。

  「討厭?當然……不會呀!」只是覺得有點煩罷了!他在心底加了一句。

  「那麼……你是喜歡我羅?」她興奮地說。

  這算哪門子理論?男女之間怎能以「絕對值」來論定愛情存在與否?白朗的腦筋還轉不出一套適合的婉拒之詞,許美燕那張塗得紅灩灩的小嘴,已自動堵了上來。

  「你……唔……」他本能地得想推開。

  偏偏雙手觸及那半露的兩團渾圓,就像小螺絲釘遇上大磁鐵般,毫無招架之力!而品嚐她熱情的唇,更有著吞食新鮮老鼠時的滋味……柔軟而溫熱。這感覺,與他以前和雌性交媾的經驗截然不同。人類的嘴……舔起來都這麼可口嗎?

  「我好熱!」差勁的酒力,加上迷幻藥性的作用,許美燕極想卸下身上的束縛。

  「小燕子……」聲音隨著下腹的緊繃而暗痖,白朗幾乎要「出」過去了。

  「白朗!」幸虧門外急促的敲門聲,喚回他失去的理智,「你出來一下!」

  「小青?」鬆開懷中的人兒,他理理不整的儀容,開門問:「發生什麼事了?瞧你慌張的!」

  「曾子姣剛剛跑了。」青衣女子回道:「而且還一副驚嚇無比的模樣,難道你沒給她喝迷魂湯?」

  「糟!我一直以為她回家了,怎麼會……」不曉得她回去後,會如何嚷嚷?

  「我去通知大王。」小青瞥了眼床上的女人,低聲說:「趁藥力還有效前,你趕快收拾一下這邊的殘局吧!」

  「嗯!」白朗立即將許美燕抱下樓,上了那台毋需燃油即能發動的「念力汽車」,火速回田家去。

  待安置妥—切,曾子姣正好回來。

  「白朗?」推門而人的她?,一見躺在床上的摯友,便說:「小燕子居然喝得這麼醉?不好意思,一定給你添麻煩』了。」

  「哪裡!」心虛的白朗,別奇怪看她「鎮定」的反應。「我以為你早回來了,怎麼這麼晚才到家?」

  「我……」絕不能提起那件糗事,否則嘲笑她腦筋有問題的人,就不只古蟠龍一個了!「我散步回來時碰到了『熟人』,所以……」

  「是不是陳致民?」醋勁的頓起,致使白朗眉間的殺氣,取代了事跡敗露的憂慮。

  「怎麼?」他的反應好奇怪喔!「你也認識他?」

  「見過幾次面,只是沒打招呼而已。」這時許美燕突然一聲吟哦,翻了個身,他便要求,「我們到外面走走好嗎?我想跟你說幾句話。」

  「這……」瞥了眼小燕子,曾子姣也不想吵醒她,

  「好吧!」

  兩個人關好門,就著稀微的路燈走向產業道路。

  「陳致民那個人你還是少接近為妙。」這是白朗打破沉默的第一句話。

  「為什麼?」只見過幾次面,他對他的瞭解又有多少?。

  「因為……」欲言又止的白朗,停了幾秒才迸出答案,「因為他的實驗觸犯了蛇神的禁忌,我擔心你會受他連累。」

  「這能算理由嗎?」陳致民才批評過古家的陰邪,白朗也拿他的研究大作文章,這兩個男人前世有仇啊?

  「或許你覺得我的理由牽強,可我是認真的。」他倏然握住她的肩,「姣姣,其實我對你……」

  「謝謝你的關心。」曾子姣機警地提醒。「相信你也看得出來,小燕子對你是挺認真的。」

  「能否不要提她?」想到自己剛才差點上了那女孩,他不免為自己的心猿意馬而懊惱。

  「我還以為,你們今晚玩得很愉快呢!」她不解,白朗何以一副洩氣的模樣?

  「我發誓,我跟她之間只是『普通朋友』而已!」他急急地揚高音調,「你若擔心因為我的關係,而影響到你們的友誼,我可以去向她解釋!」

  「你……」他怎會這麼想呢?

  「白朗!」座車突然打開,走下來一位秀氣的女子,「『同學們』都在等你呢!」

  「這件事以後再說,你還是先回去盡好做主人的本份吧!」曾子姣乘機掙脫掉他那雙手臂。天哪!她的肩膀已快承受不住連續兩個男人的「壓力」了!。

  「那……晚安。」白朗這才依依不捨地說:「記住我的話!別跟陳致民太接近,他的人絕不像外表看起來那般單純!」

  △△△

  原以為玩樂了一晚、又喝得爛醉的許美燕,今天鐵定會睡到日上三竿,可曾子姣卻意外地發現,她一早即坐在前院的籐椅上發呆,而且眼眶還紅紅的?

  「小燕子,你的眼睛怎麼了?」像哭過了似的。

  「沒什麼!」她帶著不理不睬的語氣,撇過頭去,「大概昨夜沒睡好。」

  沒睡好?可是她明明喝得爛醉啊!

  「你有心事。」以兩人的交情,小燕子的喜怒哀樂是騙不了她的。「告訴我,是不是白朗欺負你了?;

  「他……」要是「肯」欺負我就好了!

  昨晚迷糊間聽到白朗的聲音,一睜眼,許美燕發現自己已躺在家裡。本能地四處找尋姣姣的蹤影,卻見她和白朗在屋外不遠處,不曉得聊些什麼?但隨兩人距離的驟然拉近,一股被欺瞞的憤怒漫上心頭……原來她表面的成全,不過是「欲擒敗縱」的技倆罷了!

  「我發誓,我跟她之間只是『普通朋友』而已!你若擔心因為我的關係,而影響到你們的友誼,我可以去向她解釋!」

  白朗的這番保證,讓許美燕碎了一地的玻璃心。強忍受創的淚,她躺回床上繼續假寐,直到曾子姣就寢熟睡後,她才奔至前院痛哭到天明。什麼知心好友、手帕之交,全在一夕間變了質,連視如親姻.妹的人都會背地裡奪她所愛,這世上還有什麼值得信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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