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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溫妮 這麼說來,衣翩翩與單家似乎頗有緣分。 單煦不由得覺得「緣分」二字之奇妙,他的小妾本來就想去求十三皇妃延請衣翩翩來為他治病,卻沒想到他自己卻先一步遇上衣翩翩,並幸得她出手相救。 不過,她剛剛所說的中毒又是怎麼一回事? 單煦覺得非常奇怪,無緣無故他為什麼會中毒? 多年來他從不在外用餐,所有的飲食都是與府中的人一同飲用,如果他中毒的話,按理說其他人也應該無法倖免才對。 除非是…… 單煦的眼神一黯,已經完全憶起了燈會那夜發生的事,以及護衛離去前,最後一句「夫人他們的命令」。 「看你的眼神,應該多少有個底吧?」衣翩翩並未故作親切,只是簡單地陳述一件事實。 單煦不語——就算他想開口也沒有辦法。 「你所中的毒並非最近才被人施放,毒素在你體內經年累月的沉積,直到昨天才一口氣爆發開來,但在此之前,你應該已經有些微的不適感吧?」 就算先前沒有察覺,但在護衛將他丟下時,單煦再笨,也已經曉得府裡有人想要謀害他。 至於是誰想要他的命……那人選可說別無他想。 單煦歎了一口氣,單府一向人丁單薄,幾乎都是一脈單傳,直到他這一輩才出了兩個男丁。一旦除掉他,弟弟單煜自然就會成為唯一的繼承人。 照此推論,恐怕是繼母徐氏想要他的命吧! 尤其,他又將單府事務的決定權全交給繼母的兄長徐大倫,對護衛來說,徐大倫的命令一定是不得不從吧! 看來蝶兒當初的擔憂果然成真了。單煦想苦笑,卻發現自己連苦笑的力氣都沒有。將單府交到外人手上,恐怕是一個極大的錯誤。 徐大倫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再怎麼說,也是小煜的親舅舅,應該不會危害單府、危害小煜的將來。而且,徐大倫的確沒有危害到單府,他只不過是跟徐氏二人聯手,除掉單煦這個擋了小煜繼承之路的兄長罷了。 「這段時間,你就在我這裡好好的養病,雖然這毒頗難解,卻不是無藥可救,你能遇到我也算是你的造化。」衣翩翩一邊說道,一邊金針起落。「你放心,我這兒雖然不是什麼好地方,但也算環境清幽,不會有人來打擾你的。」 衣翩翩仍舊坐在原位,因此即使兩人已經說上一段話——全是衣翩翩單方面開口。 躺在床上的單煦依然沒有機會看清她的模樣,但他可以感覺到,她的聲調較先前放柔了些。 她是在同情他嗎?單煦有些無奈。 一向被外界視為天之驕子的他,曾幾何時被人同情過?就算在他身體日益衰弱的時候,也沒有人敢說同情他。 如今,他卻被一個陌生女子同情,這教單煦情何以堪? 帶有青澤的血液順著金針中空的管狀孔流出,衣翩翩的動作俐落,單煦還來不及有任何感覺,她就已經抽起針,並順利止血。 也不知是否真是衣翩翩的醫術高超,被她這麼扎上幾針,單煦就覺得自己全身上下都舒服多了,就連原先發疼的眼睛也不再酸澀。 待在這裡一段時間嗎?單煦思索著。 見衣翩翩完全沒有打探他的出身,單煦其實是有些感激的,畢竟他現在的思緒紛亂,還沒能從家人對他下毒的打擊中恢復。 衣翩翩又再次為他聽診,剛剛放血的結果令她相當滿意。 「你現在應該舒服多了,再休息一會兒,你差不多就有力氣起身。桌上有一套乾淨的衣服,還有一盆熱水,你等會可以稍加梳洗,不過暫時還不能入浴。為了能徹底清除體內毒素,你就先忍耐一陣子吧!」 說著,衣翩翩起身往門外走去。 她等他醒來等得好辛苦,要照顧一個酒氣沖天的男人可需要很大的包容力,雖然他只是被淋了一身酒,但發酸的味道仍不好聞。 他昏迷了兩天,她也忍耐了兩天,好不容易等到他醒過來,當然要請他立刻更衣梳洗。 也只有在這時候,衣翩翩才會埋怨自己當初為什麼沒有跟著三位結拜兄長一起習武,就算練點蠻力也好,總強過連給病人翻身都力有未逮來得好。 衣翩翩抬頭遙望北方的天空,突然有點想念那三位好久不見的兄長,或許治療完這位無名氏之後,她可以前去黑鷹堡看看…… 嗯,就這麼決定吧! 第三章 春天的腳步漸漸遠離,初夏的暑氣漸漸襲來。 每當單煦坐在庭院中的涼椅上,就能聽到蟬鳴唧唧,聽見日漸吵雜的蟬鳴聲,單煦知道自己在這兒又過了一日。 這日,單煦按例坐在庭院曬著日光,空氣中飄散著藥材的香氣。 他不由得閉上雙眼,過去他雖然享盡榮華富貴,卻從沒有一日過得如此平靜。 小金緩緩滑到他的身邊,一人一蛇就這麼懶洋洋地享受初夏的陽光。 初見到小金、大貓及小蝠這三隻奇特的動物時,單煦著實被嚇了一大跳,但隨著相處的時間久了,他也逐漸喜歡上這三隻極有人性的動物。 沙沙的腳步聲走近,單煦睜眼,是衣翩翩拿著針盒走來,似乎是準備為他做例行性的放血排毒。 單煦自動伸出手臂,目光卻落在她嬌美的容顏上。 衣翩翩長得美,但並不是那種一見就會讓人驚艷的天人之姿,而是秀氣溫婉,令人越看越舒服、越看越順眼的美麗。 她的笑容就像她的聲音一樣,能夠輕易洗滌別人內心的痛楚,但很可惜的是,她很少笑,就單煦記憶所及,她甚至連微笑都吝嗇給予。 單煦歎息,他為她冷漠的眸子著迷,但她卻始終如天山上萬年難融的冰雪,將他示好的動作排拒在外,彷彿兩人只是萍水相逢、見過即忘的陌生人。 正當單煦在胡思亂想之際,他忽然瞥見衣翩翩執針的表情不同以往,他低頭看去,想看看究竟有什麼事變得不同,卻看到她手執少用的銀針正準備紮下。 她的動作俐落,單煦甚至感覺不到痛楚,銀針起落也沒有帶出一滴血珠。 單煦還記得剛到這兒時,衣翩翩也曾用過銀針試毒,當時銀針才剛紮下就全部發黑,可這回,即使針身幾乎全數沒入體內,但抽出後仍是渾然發亮,不見一絲黑影,簡直就像沒接觸到任何毒物似的。 「可以了。」衣翩翩看了看針頭,又為單煦把脈。「你已經痊癒了。」 聞言,單煦雙眼為之一亮,雖然他早已感覺到自己的狀況逐漸好轉,最近更是活力十足,但得到衣翩翩的親口證實,仍是讓他相當興奮。 說著,衣翩翩又拿針紮了單煦週身幾個大穴,當最後一針拔起時,單煦長久以來的喉頭堵塞之感突然消失了。 「啊……」單煦試著發了一個音,聲音順利自喉嚨發出,雖然因為長時間未曾開口而顯得有些沙啞,卻沒有任何窒礙。 「你可以回家了。」說完,衣翩翩起身,毫無留戀地轉身欲走。「記住一件事,離開之後就別再回來,我不想讓任何人知道我的藏身處。」 其實衣翩翩知道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因為這兒可是被師父以五行八卦陣隱藏起來,平常人是絕不可能發現陣眼何在,更不可能自外部闖進來。 當單煦走出這兒的同時,他也將永遠走出她的人生。 衣翩翩斂眸,將有些失落的心情收拾乾淨。 她已經孤單太久了,這段日子有單煦的陪伴,她不再寂寞,但她又害怕,在他治癒之後,他們的分別會令她傷心。所以衣翩翩故意冷漠以對,希望藉此讓分離的傷感減至最低。 當年師父外出雲遊時,只交代了她一句—— 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你師承何處。 這句交代可大可小,其實衣翩翩從沒打算要避開與人往來,但自從在路邊救了出宮上香卻恰好難產的十三皇妃後,衣翩翩就面臨了難處。 因為保住十三皇妃與腹中胎兒,衣翩翩頓時聲名大噪,對她好奇的人變多,害她只好盡量低調行事。 待她回過神來時,身邊除了三隻寵物外,就再也沒有一般人停留的餘地了。 如今,單煦待在這兒兩個多月已屬罕見,她又怎麼可能再與他牽扯不清? 所以衣翩翩只能閉上雙眼,再一次說道:「你快走吧,待天黑後,路就不好走了。」 她就這樣趕他走?!單煦難以置信,他們好歹也相處了幾個月,她竟如此不留情面,彷彿巴不得他早點離開? 可他還想多看看那雙冷淡的眸子、想再聽聽她用清亮美妙的聲音多說幾句話。 好不容易可以開口了,他有許多的問題想問她,他想多瞭解她的人,以及她為什麼要一人獨居於此? 他有許許多多的問題想問,現在卻被她一句話統統推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