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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頁 紫蝶 「是的,我愛她。」童羽凡毫不避誨地點頭。 「即使她心中有阿唐?」淳詩萍再問。 「即使她心中有他。」雖然無奈,童羽凡決定拋在腦後;跟過世的人計較,不是他的風格。 「為什麼?你並不缺女人。」淳詩萍毫不放鬆。 「唉……」童羽凡坦言:「一旦鍾情,沒有理由。」 「我佩服你。」淳詩萍點頭肯定。「放心,韶翎也沒有跟我聯絡,但我知道她在哪裡。」 「可以告訴我嗎?」童羽凡急迫地要求。 「不可以。」 「見鬼!」童羽凡第一次有打女人的衝動。 「但我會告訴她,你在找她。」淳詩萍轉身,準備離開。 「什麼時候?!」童羽凡追問。 「很快。」淳詩萍向前走兩步之後,佇足,轉身看他。「阿唐是韶翎最好的朋友,她很愛他……但他們之間從來就不是愛情……你懂嗎?」 是愛,又不是愛情,那是什麼?童羽凡茫然。 看了他一會兒,淳詩萍搖頭。「不,你不懂。」然後在離開前,意味深長地笑。「祝你好運。」 他需要什麼好運?這個女人幹嘛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童羽凡的心,無由來地忐忑不安。 ☆ ☆ ☆ ☆ ☆ ☆ ☆ ☆ ☆ ☆ ☆ ☆ ☆ ☆ 「妳要悼念他到什麼時候?」 桑韶翎聞聲,沒有回頭,只是平緩地問:「阿唐睡覺的地方,安靜嗎?」 「很安靜。」 公寓內堆著一些封好的紙箱,傢俱靠牆堆放,看起來冷冷清清。 淳詩萍走到好友面前。已經過了十幾天,她還是不肯正視他的離開,整個人瘦了一大圈,很憔悴,但還是沒有眼淚。「妳一直在整理阿唐的東西?」 「嗯,應該運回去給他的家人。」桑韶翎平靜依舊。 匆匆從歐洲趕回來,就直接去台南參加唐惠軍的葬禮,淳詩萍跟著他的親人哭得聲嘶力竭,將哀慟全數洗盡,所以,桑韶翎這種沒有眼淚的表現,很可怕;聽說那天,她一直待在醫院的太平間陪他,直到他的家人把他接走。她的傷痛太深,所以不願參加他的葬禮;在那裡,就必須面對他已經永遠離開的冰冷現實,她會崩潰。 「韶翎,不要這樣,哭出來吧。」淳詩萍憂心忡忡。 「不,阿唐不需要我的眼淚。」桑韶翎臉色蒼白。「他說會永遠保護我……他騙人。」 「他沒有騙妳,那是他的真心。」淳詩萍只想哭。 「妳看,這是在抽屜裡面找到的。」桑韶翎拿出兩個一模一樣的婚戒。 淳詩萍心中一陣黯然;他計畫已久的求婚,永遠不能實現了。 「不公平!」桑韶翎吶喊。「他才二十九歲,才見到一點希望,才要步向燦爛,就這樣消失得無影無蹤。他的未來,被那輛該死的卡車砸得粉碎!詩萍,如果沒有我,他也許還在!他從來就不是主動的人,我不應該鼓勵他,不應該叫他拚死拚活,他就是太拚了,才會精神不足,才會沒有注意到自己騎到快車道……」 「停止!韶翎,妳這樣自責,更不公平。」淳詩萍斷然阻止她的自虐。 看了她好久,桑韶翎感歎:「原來,我們的人生這麼不堪一擊……但即使懂了,也來不及了。詩萍,我很痛,妳知道嗎?」 「我們都很痛。」淳詩萍已經淚流滿面。 「痛徹心肺,懂嗎?」淚水在桑韶翎眼中打轉,她忍著,不讓它流下來。 「懂。」 兩個女人沉浸在痛失好友的哀傷中,許久,許久。 天色暗了,淚已干了,淳詩萍打起精神轉告:「童羽凡在找妳。」 桑韶翎點頭,沒有說話。 「他就是妳一直藏在心裡的秘密,對不對?」淳詩萍已心知肚明。 「對不起。」桑韶翎歉然。 「算了。」淳詩萍搖頭。「妳該做的,是給他一個電話,讓他安心。」 桑韶翎點頭,還是沒有說話。 「我從來沒有看過那麼驚慌失措的童羽凡……」想到機場那一幕,如果不是此刻心情太過沉重,淳詩萍會笑出來。「他愛妳。」 桑韶翎垂下眼簾;她哪會不知道!但她的心已混亂成一片……想起唐惠軍曾經的殷殷勸導和祝福,她的心裡又一陣難過。「阿唐不在了。」 「但是,我們在啊。我不是妳的朋友嗎?!童羽凡對妳沒有意義嗎?!我們每個人不都要繼續往前走嗎?!」淳詩萍急躁不安。「韶翎,妳不能再耽溺,妳不能再荒廢工作,妳必須繼續拍片計畫。」 「不要……」桑韶翎急欲逃避。 「妳必須。妳簽了合約。」淳詩萍堅持把她拉回現實。「聽說已經換了新的導演,就等妳回去工作。」 「那是我和阿唐的電影,我不和別人工作!我做不到!」桑韶翎堅決抗拒。 「阿唐已經走了。」雖然殘忍,淳詩萍必須打醒她。「韶翎,阿唐走了,為了他,妳必須振作。」 「我不要……」桑韶翎猛烈搖頭。 「妳一定要!」淳詩萍的淚又忍不住泉湧而出,哭喊:「妳要為阿唐做到!韶翎,阿唐已經缺席,他再也看不到自己的夢想實現!他的理想,只能由妳來完成!妳一定要完成!」 「不……」桑韶翎嘶吼,跌坐在冰冰冷冷的地板上。 ☆ ☆ ☆ ☆ ☆ ☆ ☆ ☆ ☆ ☆ ☆ ☆ ☆ ☆ 「妳生病了?!還是受傷了?!為什麼不好好照顧自己?!」才兩天不見,她就瘦成這樣!童羽凡急迫地撫摸妻子,心揪成一團。 「對不起。」桑韶翎十分歉疚,此時的她,有難見的柔弱。 「妳沒事就好。」童羽凡卸下心中大石,欣喜地抱住她。「老婆,妳放心,我不會再離開妳。」 「沒關係,我明天要回去上班。」桑韶翎靜靜聽著他急促的心跳。 「我希望妳多休息幾天。」 「不了,拖延將近二十天,我不能再耽誤進度。」 「見鬼的進度!我老婆比什麼都重要!」童羽凡霸氣十足。 聽見這句話,桑韶翎臉上浮現一絲微笑,坐正身子。「我真的不要緊了。你讓我回去工作好嗎?我真的需要工作。」 她需要工作?不需要他?童羽凡吃味極了。「韶翎,和我在一起不快樂嗎?我不能給妳快樂嗎?」 「不是這樣。」桑韶翎搖頭。「我希望完成阿唐的工作。」 「聽我說。唐惠軍離開,失去一個好人才,我也感到難過。但更重要的是,妳失去最好的朋友,我希望能一直陪著妳。」童羽凡誠摯表達心中的哀痛;始終認為唐惠軍是情敵,卻聽說他曾經勸導過桑韶翎;童羽凡這輩子很少認輸,但他必須佩服那個在愛情面前完全無私的男人。 「你也有自己的事,我希望生活盡快恢復正常。」桑韶翎下意識撫弄手指。 「那是什麼?」童羽凡發現她右手無名指上有一個陌生的戒指。 「阿唐的。」桑韶翎抬起手來,肅然道:「我希望戴在這裡紀念他,你不會介意吧?」 不會才怪。但童羽凡強迫自己保持風度;反正是右手,不是左手。「不。」 「謝謝。」桑韶翎低頭嬌笑,輕輕用雙手環住他的腰。「不要離開我。」 她第一次主動投懷送抱,童羽凡感覺輕飄飄,全心全意許諾:「我在這裡,不會離開,永遠,永遠。」 在他懷裡,一向有全然的安心,桑韶翎滿足地閉上眼睛。 ☆ ☆ ☆ ☆ ☆ ☆ ☆ ☆ ☆ ☆ ☆ ☆ ☆ ☆ 重新投入工作的桑韶翎發現,計畫變更的幅度太大,幾乎要從頭來過,難怪籌備組已人仰馬翻。雖然心情仍無法平復,但她還是打起精神,積極參與。 這天,籌備組出現不速之客,打斷她的工作。 「妳又想幹什麼?」桑韶翎自認心情不好,有權利擺臉色給人家看。 「妳對羽凡有不良的影響,我希望妳離開他。」葛琳卡也不含糊。 好!有眼無珠、主動送上門來的出氣筒,要怪,就怪自己命歹吧。 桑韶翎瞇起眼睛,輕鬆道:「請問,妳是他媽的?還是他老婆?」 嗯?葛琳卡以為是自己聽錯,沒有理會那個「的」字,真情呼喊:「我是他真正的朋友,我愛他!」 「他愛妳嗎?」桑韶翎不慌不忙。 「他當然愛我!」 「如何證明?」 「我不需要證明。」葛琳卡端起優雅的架子。「我只要妳離開他。」 「哎!」桑韶翎不耐煩地翹起二郎腿。「既然來談判,就專業一點,沒憑沒據的,怎麼談得下去?」 這是啥米情形?她怎麼不動氣?葛琳卡納悶,但繼續努力破壞:「這麼多年來,因為我,羽凡的事業才能如日中天,我處處為他著想,無怨無悔照顧他,而妳呢?妳為他做了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