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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頁 綠光 「那你說,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眼前突生的一道曙光,教慕容決生出一道希望。「為什麼小遙會說我爹就是她爹?」 「天曉得呢?」聞人唯別開眼。 慕容決沉下心思,快速地將所有的事想過一逼,再仔細地睇著他的神情。「不管了,這其中必定有誤會,八成是小遙錯將我爹當作她爹了。」都怪他一時沒想清楚,便教浮亂心思佔滿思緒。 「哼!你帶包袱,不是要走了嗎?既是要走,那就快走吧!我絕對不留。」睇著屏榻上的包袱,聞人唯不禁冷聲道。 「我現下若是走了,豈不是教你稱心如意了?」事有蹊蹺,他得要沉住性子。 話落,他繞到屏榻前,提起包袱,包袱裡頭滑出一隻木盒,就連裡頭的畫軸也一併滾落在外。 「欸,木盒。」聞人唯脫口道。 慕容決拾起,微詫睇著他。「你見過?」 「哼!」 「那麼,你也知道這裡頭畫的人究竟是誰?」也對,那時候,他也差不多是束髮之年,這些事,他該是記得很清楚。 「那又如何?」側眼睇著慕容決撿起掉到木盒外的畫軸,小心翼翼地收進木盒裡,再擱進包袱裡,「琉璃紙這雅號,是慕容世延取的,可實際上,那玩意兒的名字就叫血沁翡翠,一直都掛在小遙身上。」掙扎了一會,他突道。 欲走的身影一頓,慕容決驀地回頭。「可琉璃紙是塊約莫巴掌大的冷玉,薄如紙,根本當不成玉珮,只能當賞玩之物,她要如何掛在身上?」 「在開封定居之後,慕容世延找來大內玉匠,將那塊玉石雕成團龍鳳舞圖,始終戴在小遙身上,這才是小遙為何始終以男裝示人,而不以女裝出現的主要原因。」一般尋常人是不會想要脫了男人的衣衫的,是不? 珍奇寶物會引來多方的覬覦,太多的覬覦會衍生出貪念,貪念一生,任何惡行都極有可能發生。 慕容世延改變了琉璃紙的外貌,為的是要讓眾人以為琉璃紙早已消失在那場滅門血案之中;而他執意要將琉璃紙交給小遙,當然是因為小遙是他看上的媳婦,他絕對不放棄的媳婦。 慕容決聞言,慢慢消化他的話中意,突道:「你的意思是說,我爹篤定我定會愛上扮男裝的小遙?」 憑什麼這麼以為?知道爹的心思縝密得很,但若能算到這種地步,爹也未免太神機妙算了? 「關鍵就在你手上的那張畫像。」聞人唯指了指他的包袱。「你爹特地帶回那張畫像給你,用意就是要你在不知不覺中愛上畫中人,屆時,只要你一見著小遙,必定會有移情作用。」 慕容決微愣。「這張畫?」他連忙取出。 「這張畫,是慕容世延在小遙大約三個月大時,按她那時的輪廓,描繪出她長大的模樣。」見慕容決攤開畫軸,聞人唯不禁搖了搖頭。「如今再見一回,我不得不說,他確實是鬼斧神工。」 「等等,這不是小遙她娘親的畫像?」 「誰說的?夫人才不是長這模樣。」他直睇著畫,思緒飄得老遠。「記得那時初見他畫這張像時,還以為他是故意畫出扮女裝的大當家呢!」 「聞人笑?!」這怎麼可能? 爹那當頭瞧畫像時,眼中有著濃濃深情,密密柔意,怎可能會是對一個男人?腦袋轟轟作響,生出數種畫面。 真正教爹情生意動的人,並非是聞夫人,而是聞人笑? 所以,爹要小遙扮男裝,是要他嘗嘗他當年的滋味?而將琉璃紙交給小遙,是因為她是爹親自挑選的媳婦,爹要他替自己完成他當年未完的夢,尋寶?寶就是小遙! 尋寶的用意,是要他娶親? 聞人府的謎,分明是他設下的局,一步步引他自動入甕! 而眼前這個男人--他驀然抬眼瞪著聞人唯。 他是幫兇! 聞人唯豈會不懂他瞇起的魅眸隱藏著什麼意思?只見他眉一挑,喊道:「老三!」 話落,門外突地竄入一個人,聞人唯二話不說地將擱在桌上的畫像丟給聞人取。「把畫像帶到小遙院落!」 「你做什麼?」慕容決回神。 聞人取是何時來到門外的? 「沒什麼,只不過是小小報復罷了,怪就怪你方才大驚小怪地吼,把老三給引來了。」聞人唯笑得很邪門。 「你在報復什麼?」 「報復你害小遙哭了一個下午!我要老三去同她說,你掙扎許久是為了這一張畫像,你說,她會不會相信?」聞人唯笑得很快活,得意極了。 她哭了?但就算如此,他也不能這麼做。「陷害我?」 「小小報復罷了,誰要你欺我妹子?」聞人唯斂笑,正經道:「我同慕容世延說了,若你真愛上了男兒身的小遙,那麼我就把她交給你,而我也會一輩子將她視為我的妹子。」 「既是把她當成妹子,那你就該要將她親手交到我的手上,豈能在此時報復我?」說是一套,做是一套? 「那是另當別論,我沒有義務幫你。」 「你!」 「還不趕快去追,我可不知道老三會在小遙面前說什麼。」聞人唯笑得很惡劣,「別忘了,我們視小遙如寶貝,我們任何一人,原本都是有機會當小遙的相公的,如今蹦出你這個程咬金,你說,我們的心裡會有多不快?」 「可惡!」 怒瞪一眼,慕容決頭也不回奔出房外追人。 聞人唯睇著門外,陣陣冷風吹進。「哼!慕容世延,你果真是料事如神,不過,你兒子倒不如你所想像的那麼內斂沉穩,他啊,不及你的一半,但他還是如你所料地上門自投羅網,如今就要帶回你最疼愛的媳婦了,相信你在天之靈,該是滿足了吧!」 笨!還猜不出慕容世延留下自畫像的用意,真是蠢蛋,他才沒義務告訴他。 ☆ ☆ ☆ ☆ ☆ ☆ ☆ ☆ ☆ ☆ ☆ ☆ ☆ ☆ 可惡,人究竟是上哪去了? 映著燈火,慕容決的身影幾乎足不點地在府裡穿梭著,一下子竄進捲心閣,一下子又奔進落塵水榭。 「難道會是在梅頤園?」他喃喃自問著。 頓了頓,腳步隨即又朝東方奔去。 不一會,穿過拱門,便見著一抹纖瘦的身影佇立在園裡的老梅樹底下。 「遙兒?」他輕喚著。 那抹身影微僵,二話不說地回頭奔進樓閣。 「遙兒,別走!」他一個箭步奔上前,在她踏進門檻之前,不由分說地將她摟進懷裡。 「你不是要走了嗎?」聞人遙嗔道。 「誰說我要走?」 「我三哥說的。」 啐,那傢伙的腳程可真是快,挑撥人心的速度更快。 「他胡說的。」他歎道:「他誤會我的意思了。」 「那麼,這也是誤會?」聞人遙抽出藏在懷裡的畫。 慕容決定睛一瞧,微惱地閉了閉眼。 「這個是……」 「你喜歡這個人,是不?」不等他說,她隨即又道:「其實你早有婚配,而且對方還是個千金小姐,還長得沉魚落雁、國色天香來著,所以你壓根不想要同我攪和在一起的,是不?」 他會突地自藏寶閣跑出,是因為他想到她了、他放不下她,是不?說到底,他慕容決就是不要她聞人遙?! 慕容決聞言,不由一愣。「等等,妳到底在說什麼?我哪裡與人有婚配?妳究竟又是聽誰說的?」 「我大哥說的。」 慕容決無力地閉上眼,深呼吸了一口,咬了咬牙關,隨即又鬆開,道:「沒憑沒據的,妳就由著他們牽著走?」 她寧可信她的兄長也不願意相信他? 這渾蛋三兄弟真是打算要整死他?想得美,門兒都沒有! 「我手上拿的就是證據,你還想要狡辯什麼?!」她揚著手上的畫像。 見狀,他啼笑皆非地道:「那人不就是妳?」 「嗄?」 「妳瞧不出來嗎?」 「是我?」她愣愣地瞪著畫像。 是她嗎?這是她的長相嗎?她很清楚自己長得好看,所以很少照鏡子,儘管著了女裝,在鏡前攬鏡自照,照的通常是身子而不是臉。 「這張畫像是我爹在妳很小的時候,依妳幼時輪廓,畫出妳長大後的容貌,瞧,下頭落款還寫著慕容世延。」他接過畫像,不忘指了指下頭。 「慕容世延?」聞人遙頓了頓道:「那不是畫我爹那幅畫像的畫師嗎?」 「是,但他不是畫師,而那一張畫像也不是妳爹,那是我爹。」他乏力地解釋一切。「妳二哥說,我爹在妳還小的時候,常來探妳,怕妳忘了他,所以他畫了張自畫像留給妳。」 每個人都在撒謊,他也撒點小謊,無傷大雅吧! 「可我記得他告訴過我,他是我爹啊?」是她那時年紀太小,記錯了嗎? 「那是因為他沒女兒,想要妳當他的女兒。」他轉得極快。「但我還有個更好的辦法,就是讓妳成為他的媳婦,妳不是很想要以身相許報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