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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頁 林如是 他自己也說不明白原因,為什麼選擇服飾業,做了這樣一個「荒唐」的決定。他投入自己這幾年積下的所有積蓄,加上銀行貸款,及黃大傑家公司部分的投資,成立一家創新品牌服飾公司。 一開始便鎖定大中華地區市場,走知名品牌路線,也像許多知名品牌那樣,不設廠,世界各地下訂單。從一開始便大量砸錢,請知名影視紅星代言、造勢、廣告、媒體、輿論同時宣傳運作,一下子便將名號打響。 但一下子把所有的資金投入,他需要不斷地開拓市場,尋求新的資金來源,壓力非常的大。這也所以一天二十四小時,他每天工作十五小時以上,而黃大傑搖頭說他那麼拚命做什麼。 除了睡覺、吃飯跟運動,他幾乎都在工作,四處不停地跑著。工作量大,需要相當的精神體力,他就往健身中心跑,鍛煉體力。 在美國工作那段期間,為了應付龐大的工作壓力,他養成運動紓解的習慣。回到海島,壓力依舊,甚至更大,他辦公桌下固定地便擱著放了運動服裝、鞋襪等的袋子,方便他一拿就走。 「我媽年紀大了,我不放心。」沖完澡,周英傑僅在腰下圍了毛巾,走進更衣室。 常年鍛煉的身體線條流暢、結實有力、小腹平坦,不顯一絲贅肉。黃大傑上下打量,嘖嘖出聲。不過,拜周英傑所賜,一年多來他跟著上健身中心,身體也練得很不錯。 「你媽不是跟你弟一塊住?你弟都結婚了,你媽有人照顧,擔心什麼。」 周英傑出國唸書、工作,他母親由弟弟照顧。弟弟要結婚時,他把第一年所賺的錢全給了他弟弟,搬離了他們家多年來一直租住的矮暗平房,買下城東的寬敞大樓公寓。現在,他母親還是跟著弟弟住;他一個人另外租了公寓住。弟弟沒有生活壓力,感激哥哥的慷慨,對母親更盡心盡力。 「我媽也不是我弟一個人的。」周英傑瞪瞪眼。 「你這樣一天工作十五個小時,有什麼差別?」忙得有空回去嗎? 「我有回去看我媽的。」周英傑又瞪眼。 「什麼時候?上個月?還是半年前?」周英傑討嫌,故意跟他作對似。 周英傑果然一臉嫌他聒噪煩人,扯開圍在腰間的毛巾,毫不在意站在面前的黃大傑。 黃大傑打量他兩眼,嘖一聲,說:「你啊,別跟個機器一樣,只知道工作,有時也出去玩樂玩樂,調劑一下。要不,看,嘖嘖,浪費了這副好身材!」 純心惹周英傑白眼,周英傑只當他說的是耳邊風。 「別忘了,你們黃氏集團可也投資有份,我要去調劑,把公司調劑下去,也有你們那一份。」 「這就看你怎麼拿捏。看我,不是『調劑』地好好的。」黃大傑賊笑。「你啊,別光賣力工作,也要懂得享福。我問你,這個假日你幹什麼?」 「下禮拜我要到香港一趟,然後轉上海。現在青少年自主購買力很強,我們才成立的副品牌,需要多宣傳。」 需要找個青春偶像代言。 「我不是問你下個禮拜要幹什麼,是這個假日!假日!」切,一開口就是工作工作。「就這麼說定,讓我介紹給你幾個漂亮的妞兒,好好輕鬆一下。」 黃大傑聰明,能力也是有的,但前途早有家裡事業等著他接手,比別人少奮鬥三十年,用五分心力工作,另外五分總不忘遊玩享樂。 「我沒空。」 「沒空?」黃大傑吊起一邊眉毛。 「我要去看我媽。」 是誰剛剛說他忙得多久才能看他母親一次?好吧! 「我也去。」黃大傑一派「烈士」神態。「周媽媽會很歡迎我的。然後,吃完飯、喝完午茶,你就跟我走。」 「我對你那些小歌星、模特兒的沒興趣。」一口便擋回去。 黃大傑英俊有為,難得又有家底,號稱什麼「貴公子」,許些小明星、模特兒很樂於與他結識。那些女孩,個個青春亮麗,臉蛋姣好、身材窈窕,光看著就養眼更養神,美女圍繞,沒人不愛。 「光聽你說這些話,就讓人懷疑你是不是個男子漢。」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是男子漢,就喜歡美女。 黃大傑能力不錯,家產不少,人才有些,但有錢公子那些玩樂的習氣也佔全了。這一點,周英傑有些不以為然,但也不對哥兒的習氣說三道四。出身不同,性格有別,喜好有差,就那樣而已。 周英傑不理他,換好衣服,將運動背袋往肩上一甩,走出更衣室。 「喂,英傑,就這麼說定。」黃大傑跟出去。 周英傑不置可否,一徑往外走。 女人啊,都不過那樣,等在高枝,待人攀折,可也要看看他有沒有那個空閒跟那個興致。 全都是一群等著釣金龜的,盤算著如何以自己交換最大利益,看了,也只是倒胃口。 第三章 作過夢沒有?那種從高處落下,身邊風聲呼呼,心臟狂跳,腳會驀然一抽的夢?不是飛翔,是墜落,墜落到不知底處的深淵的夢。 愛情就是那樣,一種從高處墜落的感覺,是一種心驚,心臟怦跳;還是一種昏眩,茫茫沒了方向。只是墜落,一直到底的感覺。 但像這樣,兩個人面對面,「陪襯團」排排坐,相對大眼瞪小眼的,搜腸刮肚半天拚命擠出一半句話寒暄,實在,不怪也尷尬,看著怪難受。 英語裡說戀愛fall in love,因為愛情是一種墜落,一種從高處往下跳的感覺。是一種墜落時,心慌意亂、意亂情迷的感受。所以叫「fall」。想想,多傳神。陷入愛戀,如由高處往下掉那樣,心慌意亂,又不顧一切。 可是現在——張明美偷偷看看徐小倩——說兩句話就要抿一下嘴或掩一下口,完全沒有平時的伶俐活潑;當然,也不知比平時端莊含蓄了多少。 她只覺得怪異。不過,她自己心裡有事,注意力恍惚,有些心神不定。她沒注意他們在說什麼,只是保持淺淺、沒有名目、看起來就有點蠢的禮貌微笑。 說是「陪襯團」,兩邊只各帶一人。她這個陪襯很盡職,打扮平凡,口齒笨拙,安靜少話,一點都不喧賓奪主,只在偶爾徐小倩轉頭附帶似地詢問她意見時,忙不迭地稱是附和。 男方帶來的人也是沉默寡言,偶爾問到他的時候,靦腆地笑一下,簡短說兩句,露出種「憨憨的」表情。剛見面時,對方有介紹他的名字,但張明美心裡有事,並沒記在心上,只是盡職坐在那,並不是很注意週遭一叨。 然後,她覺得內急,連忙到洗手間,走得有點急,一點都沒有優雅的從容。看!她永遠成不了「女主角」。人家哪出劇的女主角會有這種有失浪漫、不文雅的行動?雖然現實跟夢幻愛情劇有別,但這一點,就注定她「小配角」的質地。 她在洗手間待了一會,出來時不巧碰到男方的朋友。她反射地勾嘴,禮貌地微笑。對方也不好意思似笑了一下,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麼,欲言又止,用一種有些疑惑又不確定的眼光看了看她。 回到座位,發現徐小倩已經與對方談開,像認識了不知多久似,嬌甜中帶點活潑,稍稍恢復「本色」。看來,「破冰」後馬上進入情況。 她看得有點驚奇,不自覺地張開了嘴巴,隨即意識到自己的蠢態,趕緊合上嘴,端正坐著。 「張小姐真是文靜啊。」跟徐小倩相親的男人看看她,突然笑著開口,像是讚美。 「啊?」張明美像是受驚的小鹿,張惶的抬頭,錯愕不已。 過去二十八年的人生,在一個習慣不被讚美,也習慣沒人讚美,更不知怎麼被讚美的環境與生活長大,對別人的讚美簡直不知如何是好的彆扭。 但沒等她反應過來,男主角已經收起笑,轉開話題,剛剛對她說的那些話,好似只是心血來潮。她連他姓什麼都不記得,又不好抬頭看太久,對他的長相,也覺得模模糊糊的。 她偷覷徐小倩一眼,擔心她會不高興。但徐小倩與男一號主角聊得很開心的樣子。她稍稍覺得放心,想起工作的事,心頭又沉起來。 歡樂的時光易過——算是歡樂吧?起碼徐小倩和對方似乎看對眼,她的「任務」也算圓滿達成——她沒注意徐小倩是否跟對方約好再碰面的時間;甚至,結果到最後,她還是連對方叫什麼名字仍搞不清楚,也不確定如果哪天在街上不巧跟對方撞見了,還能認出對方。 離開時,她們現代作風,沒讓對方送。男方的朋友露出有點憨的笑,似乎想對她說什麼,欲言又止,搔搔頭,最後還是決定放棄似,什麼都沒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