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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頁 楊眉 「夫人還喜歡嗎?」 豈止喜歡?她簡直要以為自己身在天堂了。她悚然回首,卻發現說話的不是安君業,而是伊恩。 她朝伊恩綻開一朵甜美的微笑。「我非常喜歡。」 「這些畫全都屬於夫人您了,只要您簽下這份文件。」伊恩微笑地遞給她一疊薄薄的紙張和一支筆。 「這是什麼?」殷志塵猶豫地接過。 「讓渡書!證明韓先生將這些晝的所有權都交給您了。」 她瞪著文件,握著筆的手微微顫抖。 仙妮亞嘲諷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你是為了錢嫁給韓舊的吧?嫁入韓家的女人都一樣。」 「我想不必了。」她將文件退還給伊恩。不知道為什麼,她很在意仙妮亞那段話,她不想讓大家都認為她是為了這批畫而嫁給韓蔭的。 「為什麼?」他訝異地。 她搖搖頭,「我不需要這些畫的所有權,我只要能時時欣賞到這些藝術珍藏就衍了。」 「可是韓先生交代──」 她微微一笑,「你也認為我應該簽嗎?伊恩。」 伊恩凝視她一會兒,唇色微揚,「隨您的意思,夫人。」 「不過我想拿其中一幅送人,」殷志塵紫灰色的眼眸望向他,「你想韓蔭會答應嗎?」 「絕對沒問題。夫人。」他笑望著她,心情定愉悅地。他就知道自己沒料銷,她的確是韓蔭的最佳伴侶。 ☆ ☆ ☆ 當殷志塵走進韓蔭那間寬闊的書房時,她見到的是一個眺望著窗外的男人身影。 韓蔭似乎並未察覺它的到來,若有所思地凝望著遠方。 殷志塵停住腳步,凝悌他有稜有角的側面數秒,才輕聲說:「伊恩告訴我你沒吃早餐,所以我帶來一些東西給你。」 韓蔭悚然旋過身來,黑眸凝住她端著托盤的纖秀身影。「你沒簽那份文件,」他嗓音低啞,「為什麼?」 她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吃點東西吧!」 「我不餓。」 「吃一點吧。」她將托盤放在書桌上,「你昨晚也沒進食,不是嗎?」 他輕輕蹙眉,「別逃避我的問題,忘塵。」 她直起身子,星眸低斂,.「我不想簽。」 他盯著她線條優美的側面,「為什麼?」 「我不需要。而且,我已經欠你太多。」 殷志塵轉過身子,清亮的眼眸凝悌著他。「從我十八歲挪一年開始,你就一直在背後默默照顧我,不是嗎?」 韓蔭不自覺地逃避她的眼種,「挪不能算是照顧,我只是做我認為該做的。」 他認為關心她的生活是他該做的事嗎?殷志塵禁不住輕揚嘴角。「我很感激。」不知怎地,她的心情一陣飛揚。 「我不需要你的感激。」韓蔭的語音尖銳,「我也不希望你因此而覺得欠我什麼。」 她唇邊的笑意消失,「你的意思是」 「交易就是交易,忘塵。那些畫是你應得的。」 「所以你堅持我必須簽那份文件?」她語音微微地顫抖。 「是!」 「我明白了。」她微微領首,「我會簽的。」 韓蔭可以感覺到殷志塵語音的清冷,也明白自己為兩人之間劃下了一道界限。 他默默望著她悄然離去的背影:全一陣莫名地絞痛。他知道自己是個懦夫,堅持她簽那份文件只因為害怕兩人的關係有所改變。他害怕更進一步的親密,害怕與她更深一層地糾纏,害怕自己會逐漸將她視為生命中的重心! 他必須時時刻刻提醒自己,她只是一個因為錢嫁給他的妻子,他們之間沒有任何感情的成分存在。因為,韓家的人是不能談感情的。 「我只見過你這樣的表情一次。」 仙妮亞微帶諷意的嗓音讓韓蔭回神,他瞪向她從門邊走向他的身影,眸光冰冷。 「在你十歲那一年,」她不為所動,閒閒地繼續說,「當韓冀堅持送走你唯一的寵物時。」 「我不記得那件事。」他冷冷地。 「我卻記得。」仙妮亞將淡菸送入嘴裡,然後緩緩地吐了個煙圈。「那是一隻小狗,天曉得你是從哪裡撿回來的。」她聳聳肩,「當你目送它被送走時,臉上就是這種表情既迷惘又心痛,像個迷路的小孩一樣。」 韓蔭讓臉上的表情冰封,「我不曉得你竟然曾經注意過我的表情。」 仙妮亞迸出一陣沙啞的笑聲,「偶爾。韓蔭,偶爾。」她瞥他一眼,「就像你偶爾也會注意到我一樣。」 韓蔭不禁緊聚眉峰,「你今天吃錯築了嗎?淨說些莫名其妙的話。」 「或許你該問問你那個新婚妻子。是她讓我想起一些事情的。」 「你去招惹她了嗎?別總是做一些不該做的事,仙妮亞。」 「聽聽你的口氣!」她揚聲大笑,肆無忌憚地,「我勸你別太保護她了!韓蔭。韓家的男人是不談感情的,你忘了嗎?」 「我記得很清楚。」他語調緊繃。 「很好,記得就好。」她狡獪地望向他,「我可不願見到你步上你父親的後塵。」 「這一點你儘管放心。」他撇撇嘴角,語調十足平淡。 第九章 芙洛蓮思女爵為她衷心期盼的訪客倒了一杯冰水。 「幾星期不見,你也和韓蔭一樣染上了喝白開水的習慣了嗎?」芙洛蓮思看著殷志塵,漾著一抹令人心紳蕩漾的微笑。 殷忘塵對熱情招待她的女爵微微一笑,「其實冰水滿好喝的。」 芙洛蓮思靜靜地凝望她數秒。「聽起來你們婚後的生活挺好的嘛!」 「還可以。」殷忘塵淡淡地。 芙洛蓮思放鬆身子,半躺在長椅上。「你們現在住在「幻影」的最底層嗎?」 「嗯,前天剛搬進去的。」 「居住在冥府的感覺如何?」 芙洛蓮思無法想像居住在地底如此深的地方,會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雖然「幻影」的地下街道與各種空調設施相當齊全,簡直就像一座小城市一般,可是人類真的能長久蟄居在那種不見天日的地方嗎? 「沒什麼特別的。」 「聽說韓家最珍貴的藝術品都在那裡!」 「的確。」殷忘塵顯現出較激昂的種情,「就連在博物館,我也沒看過那麼多藝術家的大作。」 「我很渴望能見識一番。」芙洛蓮思的語氣充滿嚮往。 「如果可以的話,我很願意邀請你來。」殷忘塵的語氣誠摯。 「不用勉強,」芙洛蓮思微笑,「我知道韓蔭一向不歡迎任何人進他的住所。」 殷忘塵默然,無法責備韓舊的拒人於千里之外,因為她自己也是如此。她靜默數秒,忽然想起了什麼,拍了拍手。一名女侍應聲送進一幅用黑市罩著的畫,放在桌上,然後優雅地退下。 「這是什麼?」 「一份體物。」 「送我的?」芙洛蓮思愉悅地一笑,自躺椅上起身,將那塊黑市掀開。在著清挪幅畫之後,她震驚地用手掩住口,極力抑制驚呼,「這是,這是」 「沒錯,是林布蘭的「夜巡」!」 「你要將這幅晝送給我?」芙洛蓮思的語氣無法克制地顫抖。 「是的。」殷忘塵淺淺她笑。 「為什麼?」 「我知道你一直想擁有這幅畫,也是為了感謝你對我多年的照顧。」 「謝謝你這份禮物。」芙洛蓮思微笑著。 按著,兩人又繼續聊了許久,殷忘塵才自座椅上起身,「我該走了。」 芙洛蓮思亦起身送她,「聽說令妹禮拜大要舉行復出後的第一場公演。」 「是的,你會賞光嗎?」 「當然。」芙洛蓮思微笑,「怎麼能錯過天才芭蕾女伶的表演。」 ☆ ☆ ☆ 殷忘塵額上淡淡的微笑在走出「芙洛蓮思」後便驀地消失,她看見一張她此生最不想見到的臉。 「又是你。」 她冷若寒霜的種情以及讓人冷徹心肺的語氣似乎無法嚇阻那個男人:他漫不在乎地含笑望她,那笑意令殷忘塵的種情更加森冷。 「聽說你成了冥妃了。」 殷忘塵瞪襯著他,眸光冷咧。 「我花了好一段時間追蹤你們,那天在丘比特你也見到我了吧。」 原來那天她瞥到的男人真的是他! 想到他一直躲在暗處偷偷窺視著她和韓蔭的一切,她秀麗的眉毛不禁緊緊蹙起。 「真了不起!你究竟是用什麼方法騙那傢伙娶你的?」男人完全不受她冷淡的模樣影響,自顧自地說,「據說他是用高價買下你呢,究竟是多少錢?」 「不關你的事。」 「那麼是真有這一回事囉。」男人的嘴角充滿興趣地揚起,「分一點來花吧,冥妃,我正缺錢用呢。」 「我一分錢也不會給你。」殷忘塵一字一句地自齒縫中逼出。 「是嗎?」男人走近她,強迫地抬起她的下顎,「你想冥王如果知道我們的關係之後會怎麼樣呢?他花了大把銀子娶來的新娘居然是這種貨色?」他邪惡她笑著,拇指在她柔潤的紅唇輕輕一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