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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楊眉 「這些都是真品嗎?」她輕聲問道,語氣有一些猶疑。 「沒錯。」 韓蔭肯定的答覆令她不如該說什麼,停頓數秒,「你說過要用韓家擁有的每一幅畫買下我,究竟有幾幅呢?」 他微微蹙眉,「我不太清楚。」 「你知道嗎?」她的視線仍看著牆上的畫,「光是這間房間的畫,價值就足以嚇死人呢。」 「你不是曾說過,要買下你得出天價嗎?」 這些畫的確是天價。她現在甚至懷疑自己是否比這些晝有價值呢! 「你總是這樣任意揮霍財富嗎?」 韓蔭微一挑眉,「你認為自己不值得嗎?」 「確有此感。」她坦白地。 韓蔭默默地凝視她一會兒,「別低估自己。」他按了一個位於餐廳門邊的鈴。「你餓了吧?」 很快地,兩個穿著制服的女人進來餐廳。她們朝韓蔭微微鞠了個躬,便開始佈置那張屬於新文藝復興時代風格的典雅餐桌。 首先鋪上一張手工細緻、由自認編織技藝天下第一的雅典娜親手編織的桌布:然後是一個由火神依著美神維納斯窈窕的曲線而打造的玻璃花瓶,瓶身插著大地女神的女兒貝瑟芬妮在草原上采的香花;最後是天後海拉最鍾愛的銀製餐具。 兩人相對坐下,殷忘塵打開餐巾鋪在膝上。「無憂似乎和嘉斯處得很好。」她打開話題。 韓蔭轉出她淡然語氣中的關切,「你不贊成?」 她搖搖頭,「我希望她過得幸福。」 「你妹妹已經長大了,你不需要如此擔心她。」 她舉起酒杯,專注地研究著杯中金黃色的液體,「這次的車禍她能表現得如此堅強,嘉斯功不可沒。」 「是因為你的關係,」韓蔭淡淡地接口,「她是因為信任你一定有辦法幫助她,才能冷靜地面對現實。」 「我沒幫上什麼忙。」她淺啜了一口馬丁尼,紫灰色的眼眸直視他,「讓她完全復原的是你,還有夕顏。」 「不是我,是我的錢。」他古怪地微笑。 殷忘塵凝睬他好一會兒,「你找到那兩個肇事者了,是嗎?」 韓蔭微微領首,「只是輕微地教訓他們一頓而已,本來是打算讓他們也嘗到和無憂一樣的痛苦的:但是——」 他冰冷嚴酷的語聲令她拿著酒杯的右手微微一顫,「為什麼不那麼做呢?」 「私下料理他們是犯法的,」他飲著冰水,「喬雲是個好皇帝,我不想讓他為難。」 「如果你和陸下不是朋友,」她輕聲問道,「你會殺了他們嗎?」 韓蔭送出一陣低沉的笑聲,「殺了他們還太便宜了!」他一邊用刀切著肉塊,一邊若無其事地說道,「我會挑斷他們的腳筋,再挖去他們的眼珠。」 她沉默數秒,好一會兒才淡淡地評論,「不愧是冥王。」 「沒被我嚇到?」韓蔭的語氣彷彿在逗弄她。 她回應他充滿挑戰性的眸光,語調冷靜,「我也會那麼做的。」 韓蔭先是愣了一會見,然後再次逸出笑聲。只不過這次,韓蔭的輕笑變成了大笑。 兩個小時後,艦艇在一座浮在空中的小島降落。 「這裡是」 「天神殿。」 「真的?」殷忘塵透過玻璃注視著遠方一座古希臘式的龐大建築,「我一直想來這裡。」她輕柔的語聲彷彿在歎息。 「我知道。」 她一怔,「為什麼?」 「無憂告訴我的。」他簡潔地。 殷忘塵將額頭抵住玻璃窗,調整著亂了節拍的呼吸。她沒想到他會如此體貼,這幾乎令她承受不起。 「走吧。」韓蔭領先走出艦艇。 就跟黑帝斯城為地標「幻影」一樣,「天神殿」亦是以古希臘種話中的大神命名的城市——宙斯城的地標。它是凌空建築在一座利用人工磁場漂浮在空中的小島上,堪稱是人類建築史上的一大奇跡。另外,在奧林帕斯行星上還有一座同樣巧奪天工的飯店——位於波賽頓城的「海王宮」:它建於近海海底,每一間房間都有一面以特殊透明玻璃製成的窗戶,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見海底五彩繽紛的景色。 幻影、天神殿、及海王宮,並稱為奧林帕斯行星三大頂級飯店,是銀河系所有光臨此行星的觀光客必會造訪的地方。 一出艦艇,他們便感到一陣清冷迎面撲來,視界亦變得朦朦朧朧地,身子則被高空的雲氣包圍著。 前方外觀以乳白色為基調的飯店,在撩繞的雲氣中若隱若現著,線條充滿著傳統希臘式建築獨有的均衡對稱,流暢、自然,以及符合大種形象的權威感。 殷忘塵仰首凝望著,眼眸一瞬也不瞬。 韓蔭不自覺地被她著迷的神情所吸引。他來過這裡許多次,卻從不認為「天神殿」有何特別之處,但她竟然能如此感動。「你很喜歡這裡?」 她輕輕領首,「我一直希望能看遍奧林帕斯各大城的特殊風情。」 「你從小就在黑帝斯長大的嗎?」他想起她十二歲時的模樣。 「嗯。」 「不留去過別的城市?」 「沒什麼機會。」她微微一笑,「只去過阿波羅城幾次。」 「去看無憂?」 「嗯!」 他和好友們在少年時代,幾乎踏遍了整個銀河系,而她卻只能對廣大的世界心存嚮往。他發現自己有一股強烈的衝動要帶著她邀游全世界。 「在天色全黑之後,這裡會更美。」他說道。 殷忘塵偏頭瞥了他一眼,「真的?」 「星星會特別多、特別亮。」韓蔭微笑,「星揚曾說過,從這裡仰望星空,幾乎和從艦隊窗口向外著一樣,挪種感覺很特別。」 「感覺?」 「宇宙的浩瀚、人類的渺小、時空的虛無。」他聳聳肩。「大概是諸如此類的感歎吧。」 「那你呢?」她像是不經意地問,「你有什麼感覺?」 「我?」韓蔭怔了一會兒,然後搖搖頭,「沒什麼感覺。」 「覺得遙遠吧。」殷忘塵深吸一口長氣,語音輕柔,「日出、日落、星明、星滅,宇宙依它特有的規律運行著,可足這一切好像都跟自己無關,不是嗎?」 他沉默數秒,「好像是吧。你怎麼猜得出?」 因為她的感覺就是這樣的啊!她凝睬著他冷硬的側面,突然覺得自己漸漸瞭解他了。他們是同一類型的人冷漠、高傲,善於隱藏感情,不允許他人任意碰觸內心。 她將視線調回前方,「只是隨便猜猜的。」 殷忘塵坐在飯店房裡四柱式的大床上,無意識地把玩著掛在柱上半垂的簾幕流蘇。她很緊張;雖說在答應嫁給韓蔭的那一刻,她就清楚地知道遲早得面對這件事,但仍然抑制不住心中一股深切的恐慌。她也很害怕;雖然她一再告訴自己這些擔憂是不必要的、愚蠢的、於事無補的,畢竟該來的還是會來的,不是嗎? 「為什麼我覺得你現在的模樣像困在陷阱裡的小動物?」剛出浴室的韓蔭倚在臥房門邊,唇角半嘲謹地揚起。 她站了起來,身上那襲白色的睡衣讓她顯得柔弱。「我只是有些不知所措。」她甚至不敢正視他。「我該做些什麼:這時候?」 「如果是我的情婦,這個時候早就開始寬衣解帶了。」他的語音帶著淡淡的笑意。 「可是我並不是來當你的情婦的。」她衝口而出。 「我知道,」他點點頭,「你是我的妻子。」 她凝視他數秒,「妻子和情婦的分野在哪裡呢?」 「對我而言,」他神色自若地,「情婦是可以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 「妻子呢?」 「我不知道。」他的嘴角微彎,逗弄著她,「我從來沒有過妻子,這是第一次。」 她瞪視他一會兒,「或許我該為你倒一杯冰水」 她走近他,欲穿過臥房的門,他橫伸手臂擋住她。 「為什麼?」幽深的黑眸閃著不尋常的光芒,「想澆息我的慾望嗎?」 她瞪他一眼,推開他的手,快步向前走。 韓蔭忽然將她拉向他,重心不穩的殷忘塵側向他懷裡,他立即低頭吻了她。 這個吻是霸道的、激烈的、粗魯的,充滿飢渴的吻。她沒有推拒,任他索求。韓蔭開始經解她的睡衣,拉下細緻的肩帶,讓睡衣褪至她的腰際。他的唇則尋找著她柔軟溫熱的乳房。他的動作迅速、不耐,近於粗暴。 「不要……」殷忘塵喃喃地,雙手抵住他的胸膛。 「我要。」他在她耳邊吹著氣,扯下她的胸罩。 「不要。」她稍稍揚高了語音,雙手亦更用力地推拒著。 他不耐地將它的手反扣在身後,黑眸陰為地盯著她,「別跟我玩欲拒還迎那一套。」 「我不行,」她搖頭,輕聲懇求,「拜託。」 韓蔭將她推倒在床上,「你可以的。」然後再次將唇移向她的乳房,他熱切地親吻著,逗弄不行,那種感覺又回來了!殷忘塵激烈地搖頭,不能制止眼前突然的一陣漆黑,再次跌入她以為早已遠離的絕望深淵。「不要,不要!離我遠一點!」她猛力地推著面前的男人軀體,「走開,走開!」它的語音哽咽,到後來甚至變成了啜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