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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楊眉 殷忘塵一驚,「你做什麼?」 「我送你回去。」他不容她爭辯。 他一路將她抱向他挪輛黑色的私人磁浮車,打開車門將她放在後座。 「你住哪兒?」韓蔭忽然發現這是個第二次問她這個問題了。第一次是在十五年前。 「你不必送我的,我的車有自動駕駛系統。」 「別跟我爭論。」他不耐煩地。 殷忘塵沉默了一會兒,終於告訴他地址。 車子離開市區之後,韓蔭才開口:「剛才那個男人你認識?」 「不認識。」她淡淡地說。 韓蔭自後照鏡瞥了她一眼,知道她在說謊:不過他並不打算追問。 「為什麼把畫退給我?」他轉開話題。 「我們素不相識,不能收下如此名貴的體物。」 「那幅畫是送給令妹的。」他提醒她。 「一樣。」 「據說令妹想請我吃飯?」 「請你務必賞光。」 「我從不答應女人的邀請,除非她是我的情婦。」 「我知道。」 他俊眉一挑,「那你還邀請我?」 「不是我,是無憂。」她冷靜地解釋,「她是一片善意。」 「所以其實你並不想邀我便餐。」他性格的唇角微彎。 殷忘塵沉默數秒,「我很感謝你。是你答應把場地借給我們的。」 「舉手之勞。」 他說得淡然。但殷忘塵心中卻完全無法平靜。那麼十年前他讓芙洛蓮思女爵僱用她,還有今晚他的挺身相助,難道都只是舉手之勞而已? 「為什麼你要花十萬元競標,卻不點歌?」她問了一個今晚一直想問的問題。 韓蔭一怔。他自己也不知道,只是看見有那麼多男人為她瘋狂,心裡感到不舒服而已。 「據說俱樂部有許多男人試圖追求你,你都不為所動,」他反問她另一個問題,「為什麼?」 「不是也有許多女人追求你嗎?你何嘗多著她們一眼?」 韓蔭再次望向她,紫灰色眼眸迎規著他。 「十萬帝國幣可以買到你一首歌,那麼多少錢才能買到你呢?」他淡淡地問。 「你買不起。」 「是嗎?」韓蔭嘲諷地說:「你何不說個數字呢?」 這世上很少有他買不起的東西。 「天價。」 韓蔭忍不住輕笑出聲,笑聲是渾厚低沉地,「那總也是個價碼。」 「你相信世上所有事物都可以用金錢買到?」 「我並沒這麼說。」他頓了一會兒,繼續說道:「不過我的確相信足夠的金錢可以買到一個女人的陪伴。」 「你對女人的評價不高。」她評論道。 「正如你對男人的評價不高一樣。」 殷忘塵靜靜地町著他英挺的側面,似乎只有對他,她的評價是不低的。她驀然覺得臉頰一陣奇異的燒燙。 韓蔭將車子停在她家門前,打開車門,再次抱起她。 「請你放我下來。」她燒燙的臉頰似乎要沸騰了。 他沒有理會,一直到大門前才放下她。 殷忘塵用雙手抵住大門藉以站穩腳步。 他陸探的黑眸盯著她,「告訴令妹,我很榮幸接受她的邀請。」 去下這句話後,韓蔭便轉身離去,留下滿臉愕然的殷忘塵。 ☆ ☆ ☆ 殷無憂無法置信地盯著一向待人冷漠的姊姊,她竟然準備親自下廚招待一個男人! 在早上十點,她們接到冥王即將於中午造訪的消息時,殷忘塵的第一個反應是,迅速擬定菜單。然後她打開冰箱,檢查裡面的儲存物。 「姊姊,你要親自下廚?」殷無憂目光隨著她的一舉一動。 「當然,我們不是邀請他來用餐嗎?」 「但我以為是請他到餐廳去。」 「你對我的手藝沒有信心嗎?」殷志挪揄她。 「不是的,姊姊的手藝天下第一。」殷無憂猶豫著,「只是……」只是姊姊一向最討厭外人來家裡的,何況是一個男人。而且還親自下廚。 「地點足他指定的,我們做主人的總不能不尊重客人的意願吧。」殷忘塵淡淡地。 「姊姊不覺得受到冒犯嗎?」 「只是吃頓飯而已。」 殷無憂微笑,「姊姊能這樣想就好了。我一直擔心你會不高興我請他吃飯的提議呢!」 「不必擔心,我既然答應了,就表示我贊成你的建議。」她柔聲道:「畢竟他是我們的恩人。」 「是呀!」殷無憂金色的眼眸璀璨耀目,「我也沒想到,是他批准了我們租用場地的請求呢!他真是個好人。」她唇邊漾起一抹甜美的微笑。 殷忘塵亦忍不住微微一笑。她可不會用「好人」這兩個字來形容那個被稱之為冥王的男人:事實上那個外號再適合他不過。沒有人的氣質可以如他一般令人不自覺地感到陰冷。 「你想我們該準備什麼酒?」殷忘塵已經想好菜單,甚至連點心都考慮好了,唯一令她傷腦筋的是搭配的飲料。 「我不曉得,威士忌嗎?」 「或者白蘭地。」芙洛蓮思女爵鍾愛白蘭地,或許他和她有一樣的嗜好。「香檳好了。」她排除準備白蘭地的想法,「香檳適合海鮮。」 「那麼餐後酒呢?」殷無憂問道。 一般紳士在用餐前與用餐後都會要求來一杯酒的,賽前酒或許可以省略,但餐後酒絕對是需要的。 「威士忌。」殷忘塵迅速應聲,「無憂,你去買一瓶彌賽亞的威士忌。」她聽說來自彌賽亞行星的威士忌,享有全宇宙同種酒類最高的盛名。 「好。」殷無憂點點頭,帶著愉悅的心情出門買酒。 殷無憂沒想到這樣一瓶好酒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買到的,一般的商店根本沒賣這種頂級名酒。 她得到酒品專售店才能買到。而且價格高得令她咋舌! 一瓶彌賽亞的威士忌竟然要花上她一個月的薪資:她當場愣在櫃檯。 「這瓶酒這麼貴?」 「當然,這可是絕佳好酒呢。」櫃檯的機器人結帳員告訴她。 殷無憂猶豫了一會兒,或許她該放棄購買如此昂貴的酒。她正失望地想轉身離去時,一位開朗的年輕人叫住了她。 「等一下,這位小姐。」他對她微笑,「請問你是殷無憂嗎?」 「你知道我的名字?」殷無憂訝異地瞥向他。 「當然,現在的黑帝斯城有誰不認識你呢?」 「我這麼有名嗎?」她俏皮地吐吐舌頭,不自禁地感到有些興奮。 他看到她如此天真的反應,不禁微笑加深,「這瓶酒我願意打五折賣給你哦。」 「真的?」 「如果你願意送我一張你公演的票的話。」他眨眨眼。 「沒問題。」她一口答應。 當她抱著好不容易才買到的酒準備出店門時,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我差點忘了請教,老闆的大名是——」 「嘉斯.基爾曼。」他再次微笑,「請叫我嘉斯。」 殷無憂見到冥王的第一個反應是倒抽一口氣,她沒想到他竟是如此俊逸出眾的人物。貴族化約五官、修長挺拔的身材。行進時,姿勢有如豹般優雅矯捷;佇立時,卻又散發出一閒適自得的悠然:他是相當扣人心弦的一個男人。她發現無法將自己的眸光自他身上挪開。 現在,他佇足在一幅大型的立體相片前,幽深的黑眸研究似地凝視著相片。 挪雙漂亮的眼眸如果是停留在任何一個女人身上,相信她們都會為此昏厥的。 殷無憂泛起一抹微笑,「這張相片拍得不錯吧?」她輕快的語音吸引了他的注意。「是在我十八歲那年生日拍的。」 韓蔭將眸光白相片上著來感情親密的姊妹花,轉至剛進門的殷無憂身上。 「你就是韓蔭吧?」她巧笑倩甘地伸出一隻手,「我是殷無憂。」 韓蔭禮貌性地握了握她柔若無骨的心手,「韓蔭。」 「你比我想像的還要出色得多。」她直爽地道出心中的感覺,一雙金眸閃閃發光。「難怪人家會叫你「冥王」。」 韓蔭聞言輕撇嘴角,她的率直令他感到訝異。女人通常覺得他迷人得足以令她們神魂顛倒,但用如此光明磊落的態度表明對他的欣賞的女人卻絕無僅有。而她的天真也令他覺得有趣,他之所以得到「冥王」這個外號的原因,和她的推論差了十萬八千里。 「韓大哥」她頓了一會兒,偏頭凝視他,「我可以這樣叫你嗎?」不等他的回答,她又繼續說下去,「非常謝謝你出借「幻影」的藝術廳給我們,我們舞團的每一個人都很高興。」 「那只是一件小事而已。」 「對你而言可能是小事,可是對我們來說尤其是對我,這可是得之不易的大好機會呢!」 她漂亮的眸子忽然充滿期盼地望向他,「你覺得我那天跳得好嗎?」 她問話的語調彷彿他的看法相當重要,他微微一笑,「很好。」 「謝謝。」她笑得燦爛,「你知道嗎?那天晚上我最高興的,就是收到你送我的那幅「芭蕾女伶」,那真是最棒的一份禮物了!」 「既然如此,為什麼還要退還給我呢?」 「因為呀,」她俏皮地眨眨眼,「一個真正的淑女是不應該隨意收下價格不菲的重體的。這可是我在舞蹈學院的教授諄諄教誨的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