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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揚欣    


  「哇!先生,你的妞兒很辣喔!」阿牛一臉的戲謔。

  「我想你最好立刻讓我們過去。」齊少霖冷冷地說道。

  阿牛微微一震,立刻明白他們惹上一個不好惹的對象,他回頭看一眼一字排開的弟兄,他們正等著他這個老大發動攻擊。

  「要過去可以,不過你最好留下口袋裡的皮夾。」阿牛拿出當老大的氣魄。

  「如果不呢?」齊少霖不是那種會被惡勢力嚇倒的人。

  「那可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阿牛一個手勢,身後的弟兄立刻亮出小刀衝了上來。

  如果是在平時,以一敵四,齊少霖絕對可以應付,但現在他不僅要顧及自身的安全,更要保護身後的夏雨萱,幾下對招之後,他慢慢地處於劣勢。

  面對殘忍的打鬥畫面,夏雨萱驚嚇得忘了尖叫,直到看見齊少霖被其中一個小混混劃破手臂,傷口頓時血流如注,她才失聲大喊。

  在餐廳門口找不到夏雨萱的陳昭輝循著聲音來到巷子口,見到打鬥場面微愣一秒後,立刻奮不顧身地加入。

  原本處於優勢的混混,因為陳昭輝的加入而逐漸敗退,最後帶頭的阿牛見情勢不對,立刻吆喝一聲,不一會兒大夥兒一哄而散。

  看見小混混跑掉,夏雨萱立刻趕到齊少霖身邊。「齊少霖,你怎麼了?」

  「很久沒做這麼激烈的運動了。」他喘著氣,目光異常發亮。

  「夏小姐,你沒事吧?」陳昭輝關心地問。

  齊少霖看著站在夏雨萱身旁一臉焦急的大男孩,唇邊揚起一道譏諷的笑容。

  「天啊!你的手在流血,我送你到醫院。」她拿下頸子上的絲巾綁在他手臂傷口上方五公分處。

  「這點小傷不算什麼。」齊少霖不穩地踉蹌一步,夏雨萱趕緊撐扶在他身側。

  「傷口這麼深,一定要到醫院進行縫合手術。」她非常堅持。

  「陳先生,可不可以請你幫忙?」

  陳昭輝立即扶著他另一側。

  齊少霖低頭看見她一臉的關切,頓時放鬆自己並將身體大半重量倚在她身上,不再反駁,乖乖地跟著她到醫院。

  從頭到尾陳昭輝就像個透明人似的被忽略,看著夏雨萱如此關切這個氣勢不凡的男人,他的心底已有了數。

  第四章

  陳昭輝以最快速度送齊少霖到醫院。

  夏雨萱一向怕血,當她看見齊少霖手臂上那道長達十公分的傷口鮮血汩汩流出時,翻胃的感覺幾度讓她瀕臨崩潰,但她還是強迫自己鎮定。

  好在齊少霖手臂上的傷口未傷及動脈,加上她急救得當適時止了血,因此受傷的程度並未加重。

  醫生在手術室為齊少霖處理傷口,夏雨萱和陳昭輝兩人則退到外面等候。

  「他是東城企業的大少東,對不對?」陳昭輝看過齊少霖的一些報導,所以很快地認出他來。

  「他是。」她的視線緊鎖著手術室的門,在意識到自己冷落了今晚的男伴後,才轉過頭,臉上滿是歉意。

  她的焦急全看在陳昭輝的眼裡。「你和他……」

  「陳先生,我和齊少霖只是普通朋友。」她答得太快。

  「對不起,我知道我沒有資格過問你的私事。」陳昭輝有自知之明。「像你這麼美麗的女孩有追求者是一定的。」陳昭輝搔搔後腦,有點自嘲似地笑笑。「看得出來你對齊少霖的心意,你和他的確是很登對。」

  「陳先生……」他誤會了,她想解釋,但又不知從何說起。

  「夏小姐,你別太擔心,齊先生不會有事的。」陳昭輝安慰地說著。

  這時手術室的門被推開,躺在病床上的齊少霖被護士小姐推了出來。

  折騰兩、三個小時後,三人離開醫院。

  雨萱不放心齊少霖一個人,堅持要和陳昭輝先送他回去。

  他沒有拒絕她的好意,方才和那幾個不良少年比劃過令他全身酸痛,再加上傷口的劇痛,說實在的,他真的有點累了。

  十一點過一刻,夏雨萱送齊少霖回到他位於天母高級住宅區的住處,陳昭輝沒有和她一起上樓,只留在車上等她。

  看著坐在沙發上緊閉著雙眼的齊少霖,夏雨萱一顆心也跟著揪緊,他手上的傷口一定很痛。

  「這是醫生開的藥,有止痛藥和消炎藥,醫生說如果傷口很痛,可以再吃一顆止痛藥。」她從背包裡拿出醫生開的藥。他已安全到家,她也該離開了。

  聽到她柔柔的聲音,齊少霖睜開眼睛,看見比他還緊張的她,不禁覺得好笑,不知道受傷的人究竟是他還是她?

  「幫我倒杯酒,我吃顆止痛藥。」手上的傷傳來陣陣的灼熱感和鑽骨的刺痛,令他不得不妥協。

  「酒?」她差點就破口大罵,最後還是忍住。「我倒杯水給你吃藥。」

  她找出一個透明杯子倒水,然後和藥放在一塊兒。

  「你不餵我吃藥嗎?」齊少霖用沒有受傷的手指著桌上的藥,再指指自己的嘴巴。

  她瞪著他好半晌,看在他是為了要救她的分上而受傷的,她終於忍下這口氣,接受他這個過分的要求。

  她打開藥包將止痛藥放進他嘴巴裡,再把杯子湊進他的嘴邊,讓他喝了一口水吞下藥,隨後立即退得遠遠的,和他保持一定的距離。

  「醫生說過,你明天必須回醫院複診。」怕他忘了,她提醒。

  齊少霖沒有專心聽她的話,低下頭看見襯衫上幹掉的血漬,眉一緊,不顧傷口撕裂的疼痛想脫掉衣服,結果手才一舉高,一陣灼燙的痛楚令他脫口罵了一聲。

  「老天,你是想害死自己嗎?」她趕緊扶著他的手。

  「我只是想脫掉這件髒衣服。」他沒有拒絕她的幫忙。

  她輕輕地拉開他的袖子,生怕一個不小心弄疼他,幫他脫下髒衣服後,又扶著他的手放下。

  「這幾天傷口千萬不能碰水,還有動作別太大,免得縫好的傷口又裂開了。」她叮囑道,視線不小心掃過他光裸的胸膛,隨即害羞地別過頭。

  「你……是在關心我?」齊少霖發現了她頰邊的酡紅,一道暖意湧上他心頭,向來拒絕外人碰觸的心正在開始融化。

  後面就是沙發,夏雨萱已經退到無路可退了。「消炎藥一定要按時吃。」

  「我有那麼可怕嗎?還是剛才那一個吻讓你覺得必須和我保持距離?」他不喜歡她一再地逃避。

  「齊先生……」她猛一抬頭;乍見他臉上的認真,頓時又說不出話來。

  「你不需要為我受傷的事自責。」他不希望她把今晚的事放在心上。

  「我不會。」她抬高下巴。

  齊少霖揚眉,這小妮子的脾氣還真倔強。「還是,你要我為那個吻負起責任?」他等著她的回答。

  夏雨萱深吸了一口氣,覺得有必要呈清兩人的關係。「齊先生,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吻我……」

  「一個男人吻一個女人,會是為了什麼?」他用沒有受傷的手輕輕劃過她粉嫩的柔頰。「你勾起了我的興趣,我不准你一再地和我保持距離。」他差點就把持不住地覆上她微啟的唇瓣。

  「所以,採訪只是一種手段。」她該生氣的,但是當她迎上他深遂的黑眸時,只覺得一股陌生的情愫竄進心裡,令她驚又怕。

  「只要能夠接近你,任何手段我都會用。」他的聲音低醇得有如一罈美酒。

  他在乎的根本不是採訪,採訪只是用來接近她的借口,從一開始,他所在乎的就只有她。而且……他也要她在乎他。

  夏雨萱試圖保持所剩無幾的理智,退出他伸手可及的範圍,她需要一點時間來平撫他所引起的震撼。

  「我只是一個平凡不起眼的女子。」她喃喃道,一顆心已漸漸不受控制地陷落。

  「雨萱?」他伸出手,撫著她的柔頰。

  她沒有拒絕,瞅著他,眼裡發出的詢問令他的手僵住。

  不必說出口,他已明白她心裡在懼怕什麼;那同時也是他所懼怕的,沒有人知道未來的結局會如何。

  「不會成功的。」她別開臉,他的手頹然落下。

  兩人對看一眼,她走出他的視線。

  齊少霖失神地坐在沙發上,她離去時的眼神還留在他心裡,那是種混合著懼怕和欲保護自己不受傷害的矛盾情緒,那也正是他對男女關係的恐懼。

  十歲那年母親死在他懷裡的事實對他打擊很大,甚至成了他心裡的一個陰影。

  他恨父親當年離開母親,造成了如此淒涼的後果,因此發誓這輩子絕不碰愛情。他喜歡女人,但他不會給女人承諾和婚姻,所以成年後他便遊戲人間,女人一個換過一個,直到夏雨萱出現!

  她就像是這紛擾都市中一朵清冷的野薔薇,冷淡地看著人世間,不因他的身份而對他趨之若騖。

  她有著難捉摸的個性,令一向冷靜自持的他在不知不覺中陷入了愛裡。

  齊少霖知道她需要時間,而他也是;他們同樣需要時間來理清愈來愈複雜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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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國內第一大報的社會版頭條竟然出現「東城即將上任的董事長因刀傷赴醫院掛急」的字眼,神通廣大的記者還查出夏雨萱的身份,報導內容更是語多曖昧地把夏雨萱和台灣最有價值的單身漢齊少霖湊成一對,至於另一位主角陳昭輝,則只是簡略地被帶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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