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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揚若 莫松雅笑得眼瞇瞇地:「我會記得買禮物回來送她。」 宋靖雲敲了她額頭一記。 「你早點回來就是了,才不會麻煩人家太多天。」也才不會,和他分開太多天。 結果,莫松雅和爺爺在日本待了整整一個月,並且歸期未定。 前半個月宋靖雲還算鎮定,照例上班下班,作息正常。 第三個禮拜他慢慢地變得焦躁,連上班時間都盯著電話,期待松雅在下一秒來電通知她的歸期。 到了第四個禮拜,已經是他能忍受的極限,於是他開始祭出奪命連環叩,一通通的越洋電話打去日本催人,無奈成效不彰,到目前為止依然是他在這裡,她在那裡。 「隆子阿姨說我那麼久沒回去,希望我多待一陣子……」 「我中學同學知道我回來,就說要辦一個同學會,我總得參加完再走……」 「爺爺說他難得來日本,想好好觀光一下,我已經報名了幾個國內旅遊,所以還要再待一段時間……」 「……」 宋靖雲第N次放下電話,挫敗得想砍人洩憤。 她上哪兒找來那麼多留在日本的理由? 難道就他一個人被思念折磨得發瘋,她都不會想他嗎? 本來只有她爺爺一個人在分散她注意力的時候,他雖有點不是滋味,但還是保持風度沒說什麼;現在可好了,回到她的地盤,一下是同學、一下是隆子阿姨、一下又是什麼街坊鄰居大叔大嬸的,他都不知道被她丟到第幾位去了! 他得想想辦法,再這樣下去是不行的。 為今之計…… 他拿起電話。 「喂?」 「康文,我靖雲。」 「幹嗎?」 「明天開始我要休假一個禮拜。」 「休假一個禮拜?你瘋啦?你要我怎麼跟案子在手上的客戶交代?」 「隨便你,就說我病得在床上爬不起來好了。」 「呸呸呸!你不怕觸霉頭啊?當心客戶送花籃來慰問。」 「那你記得幫我簽收。就這樣啦,下禮拜見。」 掛上電話,宋靖雲露出一個多月來的第一個笑容。 她不回來? 沒關係。 山不來就我,我來就山。 嘟……嘟…… 莫松雅第二次掛下電話。 奇怪,這時間靖雲哥怎麼不在家? 她眉毛微微彎起,眸心閃著淡淡的疑問,又拿起電話改撥他的手機號碼。 沒有回應。 莫松雅心裡更納悶了,今天不但沒接到靖雲哥例行的催人電話,連她主動打回去都找不到他的人。 他上哪兒去了呢…… 這時莫紹禮走上樓來。 「松雅,你準備好了嗎?」剛剛他們說好要去墓園祭拜她爸媽,她說上樓換個衣服馬上就走,結果卻換了半天不見人影。 「嗄?」莫松雅茫然地回頭。 準備?準備什麼? 見她對著電話發愣,莫紹禮瞭解地一笑。 「在等電話?」 「才沒有。」見了爺爺調侃的笑容她臉一紅,隨即想起了她上樓的原因。「衣服不用換了,我們走吧。」 「我們可以晚點出發,免得等會兒靖雲打電話來找不到人。」老人家貼心地建議,知道她如果沒等到電話,就是出了門也不會安心。 「不用了,誰知道他什麼時候才會打。」莫松雅微嗔。 反正他還不是讓她找不到他?那她當然也要讓他找不到她才算扯平。 「真的不用?」 呵,這丫頭就是嘴硬。 「真的不用。」她佯裝無所謂地搖搖頭。 「你確定?」莫紹禮笑紋加深。 她忍不住白了她爺爺一眼。「您再笑我就不跟您去了。」 「好好好,我不笑就是了。」 莫紹禮連忙收起笑容,免得惱羞成怒的孫女真的不理他。 「那我們現在就走吧,我剛剛看了一下時刻表,現在出去正好有車坐。」他揚了揚手上的小冊子。 「嗯。」莫松雅點頭,眼角瞄了一下電話還是沒動靜,才死心地準備出門。 中正國際機場 「搭乘日本亞細亞航空公司EG879班機前往東京的旅客,現在開始登機。搭乘……」 提醒旅客登機的廣播迴盪在大廳。 宋靖雲收起手上的雜誌,提起行李往登機門走去。 「先生,這是您的登機證,祝您旅途愉快。」空姐把驗票機吐出來的票根交還給他。 「謝謝。」宋靖雲接過。 穿過空橋,他依照登機證上的號碼找到座位。 坐定後,他微微一笑。 等會兒見了,松雅。 日光山一隅,靜謐的墓園,連風吹來都是靜的。 莫松雅把花放在墓前,靜靜地退後,沒去打擾神情肅穆的老人家憑弔早逝的愛子。 爺爺的心情應該已經平緩許多了吧,她心想。 因為第一次來這裡的時候,爺爺尚且激動得痛哭流涕,久久不能自己;而最近這幾次來墓園,爺爺除了神情略顯哀傷之外,情緒已鎮定得看不出波瀾。 莫松雅心中微歎,希望爺爺止住心傷之後,能進一步釋放心裡的愧疚。 否則,他還是不好過呀…… 莫松雅望著他的背影,衷心期盼他早日釋放自己。 莫紹禮自然不知身後的孫女在轉什麼心思,他只是怔怔地望著墓碑,無語。 良久,他長歎一聲。 「走吧。」 離開墓園,兩人搭車回到中禪寺湖。 莫松雅挽著爺爺的手在湖邊散步,她邊走著,邊不時地偏過頭來看他。 「你怎麼了?」被她看得莫名其妙,莫紹禮忍不住問。 莫松雅倒也坦白: 「我看你是不是還在不開心呀。」每回爺爺從墓園回來總會神情鬱鬱好一陣子。 莫紹禮淡笑著拍拍她挽著自己的手。 「放心吧,爺爺調適得過來。況且對著這一湖澄澈,再不開心的事也不會放在心上了。」 莫松雅聽了微微一笑。 「那這中禪寺湖跟我們祖孫三代還真有緣。」 「怎麼說?」 她放開爺爺的手,跳到岸邊的欄杆上坐著。 「小時候爸爸常常帶我來坐天鵝船,我們總喜歡把船滑到湖心上,然後說著父女倆的悄悄話。開心的或不開心的我們都會說,說完哭一哭,等回到岸邊就又像沒事人一樣了。」 「是嗎?」 「嗯。」她用力點點頭。「這裡是我和爸爸的秘密基地,所以整個日光我最懷念的就是這裡。」 日光這一帶的名勝古跡不少,可是她獨踵中禪寺湖的山水麗色,因為她對這裡有著特殊的情感。除此之外,這裡的景色也堪稱一絕,不論是粉櫻的春,新綠的夏,楓紅的秋,或是雪白的冬,這四季皆美的湖光山色總是能給她不同的震撼和感動。 她知道以前爸爸和她同樣喜愛這個地方,而現在的爺爺亦然,雖然是初來乍到,卻同樣被這裡的怡人景色吸引得分不開目光。 「你通常都是為了什麼事情哭?」莫紹禮感興趣地問,想知道孫女幼時的煩惱。 莫松雅微笑:「像是考試考不好,或者是和同學吵架之類的。現在回想起來,都是一些很瑣碎的事。」 他聽了也笑,頓了一頓又問: 「你爸爸呢?他……也會哭嗎?」 莫松雅搖搖頭。 「爸爸不會哭,即使他心裡很難過,也頂多是露出哀傷的表情,我每次看了都好心疼。」 莫紹禮歎了口氣,他知道這種感覺。 因為,他有的是經驗。 她裝作沒瞧見爺爺的傷感,滿足地一笑: 「不過爸爸再也不會傷心難過啦,他知道您原諒了他,肯定在天上笑得合不攏嘴。」 莫紹禮悵然一笑。 「是啊,希望他聽得見我的懊悔。」一字一句,連同對媳婦的接納,他都已經留在他的墓前,盼他能從此安息。 「您放心,爸爸聽得見的。」莫松雅安慰他,不想讓他沉溺在自責的情緒裡。 莫紹禮拍拍她,算是領受了她的關懷和貼心。 「走吧。」 她點點頭,眼角餘光不期然地捕捉到一抹熟悉的身影,正從巴士停靠站往他們的方向緩緩走來。 靖雲哥? 不會是她眼花了吧? 莫松雅不敢相信地眨了眨眼,可那個身影不但沒有消失,反而越見清晰。 莫紹禮也瞧見了,鼓勵地對她微笑。 「還不快去?」 於是莫松雅跳下欄杆,往那日思夜想的人影奔去。 天!原來她這麼想他!沒見到他,她都不知道原來她對他的思念已經這麼深、這麼深了。 她撲進他懷裡,開心地抱著他又叫又跳。 「你怎麼會來?不是說手上有很多案子還沒結束嗎?」 宋靖雲隨手把行李扔在一旁,雙手緊緊地摟住她。 「你一直不回來,我想你想得快瘋了,哪還管得了什麼案子。」他嗅著她的髮香,重新溫習把她抱在懷裡的感覺。 終於,她又在他懷裡了。 他側過頭吻了吻她的臉頰,借此填補這一個多月來見不著她的空虛。 「所以,你就來了?」莫松雅笑意盈盈地望著他。 宋靖雲低下頭,用一記深吻代替回答。 莫松雅雖然想念他的吻,但也沒敢忘形太久,她輕輕推開他,一張粉臉像紅霞似的好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