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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顏淨 ※ ※ ※ ※ ※ 「大師兄。」一口氣行至三里外無人之地,艾飛雪才停下腳勢,背著蒼嵐站立,沒了方才駭人的聲勢。 在眾師兄妹中,他們感情最好,卻因著兩人皆是冰然的人,故交流的方式比陌生人還冷淡。 「如果有一件事,你不做,會後悔一輩子,做了卻會痛苦一輩子。你會怎麼辦?」艾飛雪緩緩地開口,聲音竟有些顫抖。 「我不是你,我的決定並不代表你。」段蒼嵐仍如往常一般冰冷。 「那麼……」半晌,從空氣中傳來艾飛雪的聲音,卻一反常態的滿是情感。 她不是不想離開齊漠昀,但一想到「離開」這個念頭,心,在她也不知曉的地方傳來劇痛,疼得她幾欲落淚。相形之下留在他身邊的苦澀,已算不得什麼。決定留在他身邊,就算滿身是傷,也絕不後悔。 「我……」閉上雙眸,她輕輕地向段蒼嵐撒謊。兩位師父業已仙逝,我想我也該獨立了。以我的武功,行走江湖不是難事,你大可放心。」 「飛雪?」段蒼嵐疑惑了,短短的幾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從不曾想過獨立的飛雪竟對他說要獨立。「我們先到淇悠家落腳,再做打算。」 邵淇悠,是北方第一首富邵家唯一傳人,亦是漠北雙俠門下排行第四的「鬼手室曰生」。 此時飛雪慢慢轉身,看著段蒼嵐的眸子滿是堅定。 「我既然做了決定,就不反悔,若是輸給了命運,我也只好認了。」 見她如此堅決,段蒼嵐只得點點頭。「這些解毒之藥你留著,一切小心。在將身邊一些解毒愈傷之藥拿給艾飛雪,便轉身走出林中。 漠北雙俠門下一向自由,且今師父已死,更沒有留下飛雪的理由,他雖然覺得有些怪異,但見飛雪說得堅決,也只得由她了。 看著段蒼嵐離去的背影,艾飛雪動也不動的立於原地,這就麼任孤獨包裹著自己……因這段情,帶給她的沒有快樂,只有苦痛。 ※ ※ ※ ※ ※ 傍晚—— 遠處的小徑,傳來一陣達達的馬蹄聲,一名白衣男子騎著馬疾行而來,眼看將要撞上客棧大門,卻在千鈞一髮之際停了下來。男子若無其事地下馬,仍是神色從容,大氣也不喘一聲。 齊漠昀拍拍身上的塵埃,看著客棧緊閉的大門,心中有著不好的預惑。 三日前,若不是天射莊在江南的分部出了點狀況,他不會、亦不敢將好不容易到手的艾飛雪置於此地。 天知道這三日來他夜不成眠,就怕飛雪…… 他正想敲門,門卻開了,店小二探頭,百般無奈地說:今早有人鬧事,今天不營業了,明日請早。 鬧事? 飛雪! 聽聞出了事,首先出現在腦中的是,他三日來放心不下的飛雪。無論他如何否認,在他心中,飛雪還是有某種程度以上的份量,難道,他也愛…… 店小二的關門聲,驚醒了齊漠昀,他伸手阻住店小二的動作。 「你有沒有看見一名神情冰冷但美似天仙的女子捲入戰局?」齊漠昀亮出一枚大得令人咋舌的金子。 店小二一見金元寶,登時眉開眼笑,原先的不耐煩,一掃而空。 「何止捲入,根本就是她先開打的。」 「那她現在在哪裡?」齊漠昀又拿出一錠金子。 「不知道。」 「她還在客棧中嗎?」飛雪仍在等他嗎? 「不知道。」店小二雙眼直瞪著那枚金子卻仍是搖搖頭。那個姑娘美是美,卻相當不近人情,間她話又不回,平常也不見她出廂房,這時究竟在不在客棧中,他實在拿不準。 「你帶我去她房間,這錠金子就是你的了。」 店小二登時眉開眼笑,他妄想了很久的金錠子終於還是落在他手上了。 在店小二的帶領之下,他上了二褸。 走入房中,店小二燃起了一盞微弱的油燈,燈火微弱得照不亮整間廂房。 「有事大爺您儘管吩咐,如果沒事,小的先下去了。」見齊漠昀不發一語地擺了擺手,店小二心滿意足地抱著他的金子步出房中,只留下齊漠昀和一室的孤冷黑寂。 ※ ※ ※ ※ ※ 不知過了多久,艾飛雪才從失神中清醒,遠方的天空微微泛著魚肚白,風中略帶幾分寒意,天啊!她在這站了多久?怎麼已近黎明。 猶疑了一陣子,艾飛雪好不容易才下定決心走回客棧,繼續等待,等待那個不愛她的男人。 她面無表情地走回房中。推門而入的瞬息,她又猶豫了。 難道,就這樣等下去?等待自己又再度地陷入他無情的冰岳。她苦澀地牽引出一朵不似微笑的笑。可是,自己逃得掉嗎?她自問道。 她低著頭走入房中,竟直直地望進一雙陰險的眸中,心,就這麼毫無防備地被撕裂。 「我以為我說得很清楚了。」齊漠昀眼中佈滿了危險的訊息。「我要你在這裡等我,一步不離地等。」他加重語氣強調「一步不離」四字,似在宣告艾飛雪擅自離開的罪名。 驀然間,艾飛雪有想哭的衝動,她剛剛才欺騙親如家人的師兄,這一刻,她雖知齊漠昀帶給她的只會是傷害,她仍希望齊漠昀能給她一點安慰,哪怕只是一句話、一個擁抱。 「我以為我有離開的自由。」再抬頭,她又是冰冷的飛雪,眸中沒有愛戀。「你甚至沒有派人監視我,真不知你是信任我,或是無知?你該不會以為我會是一輩子賴在你身邊的女人。」 她看見他眼中的光芒轉熾,彈指間,她被抓入一個溫暖的懷中,尚不及看清他的動作表情,雙眸已被大手掩住,唇瓣上感受到一種熟悉卻又陌生的軟綿,似是他的……唇。 而她所依戀的溫暖又流入她的心底,在她尚未學會如何武裝自己時,又被他突破了心防。她要的慰藉不是這樣,不是狠狠的掠奪,而是溫柔。 「你在想什麼?」他將頭埋入她的肩窩,嗅著她身上冷冷的香氣。 其實,他並不是完全不愛她的,只是他的野心、他的抱負才是他所重視的。他要的是權勢,而和那些比起來,任何事物都顯得微不足道。 「我愛你,而你卻不愛我。」她開口的剎那,淚,幾要落下,口吻卻是從未有過的冷冰。「對我而言,你是唯一,而我,卻只是你眾多女人中的一個。你融化了我心中的冰,我卻……我卻不是能融化你的女人。」 聽到這話的瞬間,齊漠昀有些僵硬,呆愣地看著她以冰冷的表情說出令人心痛的話語,顫顫地從指尖傳來一種未曾有過的痛楚。 他想開口說些什麼,卻不知該說些什麼。 半晌,他才以戲弄的口吻說道:「在天射莊,等著為我暖床的女人不知幾多,對我存有幻想本來就是你的錯。如果你能乖乖順從我,不和別的女人爭風吃醋,我會疼你的。不過,你本來就和她們不同,我說過在天射莊,我給你僅次於我的地位 「我知道。」艾飛雪柔順地點頭,不再說話。 不知為了什麼,對於艾飛雪的順從,他本該是欣喜的。但心,卻無端地窒悶。 飛雪低著頭,心,仍是空洞。她已下定決心愛他,縱使得不到他的心、他的愛,她亦無悔。只是,面對他的冷血,她能承受多久? 第三章 京城—— 早朝之後,風允崇不經通報直接步入御書房。 此次他進宮雖是皇上親召,但仍是個秘密。皇上要求一切低調進行,因此人宮時,他身著布衣,以防有人認出他來。不過,他至今仍不知皇上十萬火急傳他入宮,是為了何事? 「臣參見皇上。」風允崇行禮道。 御書房中,一名滿身光華的男子,端坐龍椅中。他雖低著頭,正批著奏章,卻仍可感覺得到從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陰鷥。 「你可到了,起來吧!」皇上抬起頭來看著風允崇道,一邊揮手要旁邊的奴僕退下。 等待旁人退下時,風允崇近乎失禮地瞪著皇上,他總覺得皇上神色間和一個人十分相像卻始終想不起來是誰。 「風允崇。」皇上大聲喚回他的神志,陰騖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臣……」一回神,風允崇急忙向皇上請罪。 皇上揮手打斷他的話。「你有什麼事稍後再議,這裡有件事我想請你親自去辦。」 「是。」風允崇聞言躬身以應。「我並無大事要稟,皇上請放心。」 對他的話,皇上微微皺了眉,卻也不再多問。 「你對先皇當年最寵的妃子——艾妃有何印象?」皇上遲疑地問。 「是皇上的生母。」 「好。」皇上點點頭,擰緊的眉間有無盡的煩愁。「那麼你該知道我有個親生妹妹,曾被封為一品公主的端謹公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