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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言澄熙    


  她告訴自己,長大後,她要做他的新娘。

  而他也說過,他要一輩子保護她的。

  如今……如今他居然要娶別人了,而她……對他而言,頓時變得什麼都不是了。

  怎麼會這樣呢?

  她不信、她不信,她絕對不相信方才發生的一切,這一定是夢,一定是的。

  慌亂的看著四周越來越沉黯的環境,吟吟不斷的告訴自己,這些都是夢,她要醒來她要醒來、她一定要醒來!

  使勁的揮著粉拳,吟吟不停的打著堅硬的石牆,並歇廝底理的用額去撞牆。她絕對不相信今天聽到的事是真的,她絕對不信。

  「君桂,君桂,我知道你是愛我的,我知道我知道。」

  無助及絕望的呼叫似忘了這是個靜籟的深夜,情緒的主人彷彿只不顧一切的要將滿腹傷痛直衝天聽。

  她要她的幸福回來,她要她的夢幻繼續維繫下去……

  *  *  *

  那是什麼聲音?

  猶自在染房調色遲遲未就寢的石玄陽似乎聽到夜裡不尋常的聲響,他放下七彩絢爛的各式染劑,專心的傾聽那突兀的聲音。

  好像是有人在哭?而且是女人的哭聲?

  不會吧……

  石玄陽舉目望月,猜測時間大概已是丑時了,都這麼晚了,怎麼還會有姑娘家逗留在外呢?

  要是賞燈,也早就都結束了。

  心裡還在琢磨著,這時院外的哭泣聲更清楚的一聲一句的敲打進他的心坎裡。

  這……這聲音……好熟?

  終於,石玄陽步出染房仔細的找尋著那哀哀泣聲的來處,倏地!那聲音斷掉了,石玄陽的步伐也不再前進。

  奇怪,啜泣聲止住了,難道是對方走了,亦或是他聽錯了。

  短暫的猶豫了會兒,石玄陽甩甩頭不再細想,他的思緒重回到他遲遲未能有結果的染布上。

  他得盡快找出讓他滿意的新花色,他討厭這樣的混沌不明,他厭惡自己無法掌控的事。織染布是他唯一能掌握及控制的,他向來從這裡得到滿足。

  如今亦然,他不想讓自己失望,他要在這裡再理出個成就感來,一次一次的超越自己。

  才想著而已,石玄陽經過後門的腳卻突然給定住了,他莫名的停了下來,疑感的望著那兩片紅木後門,登時,從未曾有的一股好奇與吸引卻再再的驅使著他打開後門看看。

  奇怪?

  愣忡了會兒,石玄陽終於上前打開門以滿足自己莫名的一種怪異直覺,彷彿,門外有什麼東西等著他去探究竟。

  伸手碰觸門板的那一瞬間,他腦海劃過的是方纔那嚶嚶的啜泣聲及哀哀的哭喊。

  而那竟讓他連想到一個女孩。

  「不可能的。」石玄陽低語的告訴自己,也同時打開了後門,他上前探了探見沒異樣,他再走出來望著右邊,也沒發現什麼,就在他告訴自己是想太多的時候,他的身子與視線卻定在左邊石牆外的一團陰影裡。

  那是……

  月影輝華下,他看到在他院子外的石牆角躺著一個人,那人鮮明的衣著在銀月的照耀下,正閃逸著奇異的金色光彩及亮眼的灼紅。

  石玄陽眼尖的一眼便認出了這衣料是出自他的手,而這衣著……他見過,就在稍早傍時的「雋極雕坊」,那與他擦身而過的……啊!真的是她!

  不及多想,石玄陽已旋風般的衝到那已無意識佳人身邊,並將她給擁入懷,帶進屋去了。

  *  *  *

  月仍凝重,石玄陽的耳邊便開始展開一連串的爭戰了。

  因為擔心蘇家二老會擔心女兒的消息,所以,他命人漏夜前去報平安,蘇家二老因愛女心切,便待不及天明已經隨同小廝前來探看女兒了。

  石玄陽已經請過大夫來看過吟吟了,大夫說她額上的傷幸好無大礙,而精神方面只是這些天沒有睡飽而又遭受刺激所以一下子承受不住而已,只要多加休息並服用他開的一些靜心鎮眠的配方,大概便沒事了。

  於是石玄陽隔開二老,不讓他們吵到蘇吟吟,要讓她好生的休息。

  然而,蘇家二老卻就這麼捉著他不放,並開始相偕大吐苦水了。

  「吟吟明明是開開心心的去賞燈,怎麼會狼狽的暈倒在玄陽這裡呢?」蘇夫人抽抽噎噎的哭得像淚人兒。

  「是呀,而且她額上還撞了個大包,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蘇老爺也氣急敗壞的捶著桌子道。

  「哎呀,姑娘家最重門面,要是她破相了,那她這輩子該如何是好啊。」蘇夫人哭得更慘了。

  「到底是誰欺負她,該死的,我非要把他千刀萬刮不可!」蘇老爺一急,把桌上的杯子惡狠狠的摔向一旁的雕樑。

  石玄陽見他們如此,始終一句話也沒說,因為他也在揣想著原因。

  他猶記得吟吟出門前那迫不及待的嬌艷神采,她是興沖沖的出門賞花燈的,然而,她卻受了傷還淚連連的哭倒在他後院外,說真的,他也很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到底是誰傷害她?方才吟吟那掛淚的芳頰及額上的血紅都教他不由得的怒火驟升,突湧的情緒像是暴風下的大浪朝他漫天襲來,將他平日的刻意武裝及石頭情緒給遮蓋。

  而蘇家二老下來的話語更教他惱怒的握緊了拳頭。

  「該不會是王君桂那臭小子吧?」

  「一定就是他,八成跟他脫不了關係的。」

  「這臭小子,就要娶別人了,難不成他不甘心放了咱吟吟,還藉機佔她清白?」蘇老爺想到這可能,混身就氣得發抖。

  「這……嗚……怎麼會這樣,這樣吟吟還怎麼做人哪!嗚……」蘇夫人聽到有此可能,哭得更凶了。

  而石玄陽聽到這裡,他更是忍不住的握緊雙拳便朝外頭衝去。

  「喂,玄陽,你上哪呀?」

  「玄陽,你要做啥?」

  「玄陽!」這工作狂不會在這當頭還回頭做他的工作吧,這麼沒人性,難道他對吟吟真一點意思也沒有。

  不過如果吟吟真被人給欺負了,那……那恐怕也沒人會要她了,嗚……想到這裡,蘇夫人哭得呼天搶地的,她只怪自己未能保護好女兒。

  *  *  *

  憤怒的氣焰在石玄陽的胸膛裡沸騰不止,向來冷淡如冰的他明知自己此刻的行為是超乎常理,但是他還是忍不住的直衝王家的豪門大宅。

  習過武術的他略施小力,便輕易的翻飛進了王府大院。

  然,偌大的宅院裡不知王君桂是睡哪,石玄陽便隨便踢開一間房門,直接揪起床上正睡得甜美的倒霉鬼問。

  而這倒霉鬼正是王府的管家。

  他在唯唯諾諾腿軟的道出小主子的所在地後,便撐著軟腿軟腳找老爺夫人救命去了。

  而石玄陽也在最快的時間內找到了王君桂的房間。

  怒火狂織,石玄陽一腳踢開門,映人眼簾的卻是兩具裸露的男女糾纏在一起睡得香甜的畫面。

  該死的,他還跟別的女人上床!

  「王君桂,你給我起來!」赤裸的王君桂沒有衣領可讓石玄陽揪,他只得朝他的耳邊悍然咆哮著。

  而這如雷的巨響,幾乎很快的便達到效果了。就見床上的男女飛快的用如見鬼魅的驚駭盯望著他。

  「你……你是誰?你怎麼進來的?」

  「王君桂,我問你,你今晚對蘇吟吟做了什麼?」石玄陽橫眉怒目的逸著冷如冰的問句。

  「吟吟……」王君桂一時摸不著邊的不知怎麼回答。

  「老實的給我說,你是不是佔了她便宜?」

  佔便宜,哪有,他跟她認識這麼久了,他也只沾到她的朱唇而已,況且今晚他只有牽她的柔荑而已呀,這就算佔便宜嗎?

  「有或沒有?快說!」石玄陽瞇著眼再次逼問。

  「沒……沒呀,我什麼都沒做呀。」

  「沒做!沒做為什麼她受傷了還哭得不省人事?」

  「啊,受傷?吟吟受傷了。」王君桂聞言也愣忡了會兒。

  「別給我裝蒜,老實說你今晚對她做了什麼?」石玄陽一把拽過他的臂膀,把王君桂扯的哇哇叫。

  「我沒呀,我什麼都沒做,我只我說要娶別人了,我跟她的關係只到今天了而已呀,哎喲,輕點輕點,疼……疼疼呀……」

  石玄陽把所有的怒氣都集中在那擰著王君桂的臂膀上,他仔細的琢磨著他話語的可信度,並惦量著他黑瞳裡的真實有幾分,好一會兒,待他衡量出他所言應不假後,他才鬆了手,讓王君桂跌坐在地的哇哇叫個不停。

  也在這時,王府的管家已領了王家老爺夫人及一群護衛來到。

  「大膽的狂賊,你竟敢……」王老爺在看清那狂賊為何人後,他的老臉垮了下來,怒罵的話再吐不出一句。

  怎麼是他!「陵陽金織坊」的老闆,也就是當今全國全城舉凡布匹織裳等全都得靠他吃飯的紅牌名人,人稱「金手仙」。

  那個深受朝廷喜愛的大紅人,連皇太后都指名要他親手做裳的當紅織家。就連他前陣子跟他央求了好幾回合作計劃都他拒絕的「金手仙」——石玄陽!

  他……他……他怎麼會闖進他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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