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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左左 「不扯就不扯嘛,我只是不好意思自己一個人幸福美滿啊。」海瑜無所謂地哼了一聲。「女人也有女人的道義啊!」 「臉皮夠厚的啊!」契冬青用食指在臉上劃了幾道,做了個鬼臉。 「你不知道結了婚的女人臉皮都很厚啊。」海瑜一點也不以為意,也回了個鬼臉。 「你現在過的好嗎?」望著朋友紅潤的臉龐,契冬青知道自己問題的答案,但她依然會問,只為關心。 「很好,真的很好。」海瑜滿足地笑了起來。「而你,一定要開心,要幸福!」 「當然!」契冬青堅定地點了點頭,給自己及海瑜一個承諾。 是的,在身旁的朋友一個個都有好歸宿之後,有時契冬青真的會感到寂寞,但她告訴自己並沒有失去他們,因為就是有了他們,她才能活的這樣自在,這樣悠然。她是獨生女,若沒有這些朋友,人生將會是如何的孤獨,她完全明白。 可是儘管老朋友的話題是永遠談不完的,但時間卻又總是殘酷的,在咖啡廳裡的收音機傳來整點報時的聲音後,海瑜楞了楞。 「啊,十一點了,我老公說好要來接我的,我得到門口去等他。」望一望表,海瑜緊張地捉起身旁的外套及提袋。 「我陪你一起等吧!」契冬青也跟著站起身來。 「當然好啊,他巴不得能天天看到你這大美女呢。」海瑜開朗的大笑起來,然後兩人一起走出大門。 「咦,鼕鼕,你看那個人好像是……」一走出大門,海瑜就四處張望尋找自己公的身影,卻不知在看到什麼時突然低聲叫了起來。「可是……」 「怎麼了?」契冬青納悶地順著海瑜的眼光向遠處望去。 但海瑜卻早早收回了視線,拚命的搖搖頭,先行否認了自己的想法。「沒事,一定是認錯了,瑪子的女性過敏症是有名的了……」 「沒認出自己老公居然先想著築瑪,等會兒你老公來我非告訴他不可……」契青正想取笑她,但右肩卻突然被拍了一下。 「喂,哥兒們!」 「築瑪?!」秀麗的臉龐往右一轉,契冬青楞楞地望著那張熟悉的面容。 「還沒回去啊,已經十一點了哦!」真的是郎築瑪,他那慣常的笑容、吊兒郎的模樣,任誰也模仿不來。「唷,這不是海子妹嗎?」 「瑪子,你還真是一點也沒變啊,我們剛剛還提起你呢!」又驚又喜的舉起手,海瑜正想一把拍向郎築瑪的肩上,但一想到他的女性過敏症,她又放下了手,不過卻在同時將眼神投向另一人,臉上的神情開始不斷變幻著。 「是嗎?」但郎築瑪絲毫沒發現,依然很高興的咧開嘴笑著。 「築瑪,」這時,一個跟郎築瑪幾乎一樣高的女人突然出了聲,然後一把挽住陽的右臂。「這是:…」 「哦,我高興得都忘了,來,介紹一下,這是我哥兒們契冬青,這是她姐妹海瑜。哥兒們,這是嘎子妹,也就是嘎子弟的妹妹張菁瑪。」 「你好!」契冬青微笑著對這個陌生的女人點頭示意,然後用手肘敲了一下嘴取大得塞得下魯蛋、眼神不斷往郎築瑪臉上望去的海瑜,直到這時,海瑜才趕緊跟伯點了點頭、問了聲好。 「瑪子哥,我哥還在等我們呢,快點哦,再晚就要遲到了!」張菁瑪指指手蠍,輕輕的對郎築瑪說著。 「等會兒,我話還沒說完呢。」郎築瑪揮揮手,然後立即將臉轉向契冬青。 「哥兒們,你該回去了吧,快十二點了!」 「是啊,我正要回去。」契冬青的眼睛終於還是不由自主的看著郎築瑪右手臂上的另一隻手。「你玩你的吧,我陪海子等她老公,一會兒就走了。」 「小心點啊,要不要我送你?省得你半路睡在公車上被載到墳仔墓都不知道。」郎築瑪邊開玩笑邊正經的說著。 「不用了,你們玩去吧!」契冬青搖搖頭。 「要不你先送契小姐回去,我們再過去?瑪子哥,我可以先打個電話告訴我哥。」張菁瑪體貼地說著,並將身子往郎築瑪身上靠了靠。 「沒事,我可以讓海瑜的老公開車送我回去。」不知為何,聽著張菁瑪的話,契冬青反而不好意思起來,慌忙搖手。 「好吧,那我就先走啦。哥兒們,明天記得叫我起床啊!」郎築瑪聳聳肩,然後又盯了契冬青一眼,才轉身慢慢的過了馬路,在轉角那頭消失不見。 「鼕鼕?」楞了半天,海瑜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嗯?怎麼了?」 「瑪子的女性過敏症什麼時候好了?」海瑜幾乎是扯著契冬青的領子將這句話說出來的「今天吧。」望著那個已失去人影的街角,契冬青輕聲說著:「我想是吧……」 第三章 照慣例,契冬青在第二天上班前十分鐘來到了郎築瑪的臥房。 這個公司至今也開張三個月了,沒放暑假前,她總是叫了他起床就去學校,現在放暑假了,她就天天坐著他的小摩托去「他們的」公司上班。也難得郎築瑪能夠維持三個月都在九點鐘起床,實在值得嘉獎,不過由於他的起床氣,這個嘉獎前後抵消。 但奇怪的是,今天當契冬青走入臥室時,卻只發現沒人睡過的被窩,以及一片的淒清。 似乎郎築瑪昨夜根本沒有回來。 手裡拎著他的小薄被,契冬青的手摸向電腦,以往這時還在冒熱氣的電腦,此時也是冰涼一片。 不知道怎麼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望著這個空無一人的臥房,契冬青突然覺得心頭好像有點怪怪的,思緒有些混亂,心情有些低落:… 幹什麼呢?你又不是他媽也不是他的監護人,他一晚沒回家還要向你報備不成? 被自己的感覺嚇了一大跳,契冬青趕緊晃晃腦袋數落著自己,並同時將矛頭指向海瑜。沒錯,就是她!就是她昨天非提那個什麼話題,害自己回來後胡思亂想了半天,而現在還搞得好像真跟郎築瑪有什麼似的。 「我們會有什麼?不就是哥兒們嘛!」契冬青這樣告訴自己。 是啊,由郎築瑪第一次這麼叫她開始,一晃眼都二十多年了,這麼些年來,他們就一直沒大沒小、沒男沒女的長大。雖然偶爾,在換衣服時她會將他趕出去;雖然偶爾,她會在他講黃色笑話時將他踢出去。但在她心中,他一直是二十年前那個缺著牙、笑得燦爛的小同伴,那個愛惹麻煩卻又天真善良的哥兒們:… 儘管嘴上這麼說,儘管心裡那麼想,但契冬青的腦中卻依然有幾個問號不斷地盤旋,那些問號裡寫著為什麼郎築瑪昨天與那個女人在一起時,居然沒有任何的不適?寫著他的女性過敏症什麼時候好了?又為什麼沒有告訴她…… 「上班!」雙手用力的拍拍臉,契冬青盡可能的將所有的思緒拋在腦後。她八成是昨天太晚睡了,今天才會這樣胡思亂想。 回到自己的臥房,契冬青換好衣服,穿上皮鞋,卡答卡答的往公司走去。今天是七月二十五日,該給那幫人發薪水了,要是去晚了,他們肯定要哇哇叫,她可不能還在這裡浪費時間,想那些不該想的事。 ※ ※ ※ 「鼕鼕姐!」一到公司,工讀生小陳就一臉苦悶的跳到契冬青的面前,手裡拿著一個信封。「咦……你穿這個什麼衣服?」 「怎麼了?」看著小陳一臉的糾結,契冬青先是感到狐疑,因為每當發薪日時,他的嘴角不都是整天合不攏的?但聽著他的話,她還是不由自主的望望自己的穿著。 天,她沒事穿著軍服來幹嘛? 「你搞變裝秀也不是這樣的啊,鼕鼕姐,你穿這個來會讓我想起我們學校的變態女教官的!」小陳一點也不欣賞契冬青的裝扮,本來以為在遭受到荷包變小的痛苦後,可以看到她美麗動人的身影來撫平一下自己受傷的心靈,哪曉得她今天居然讓他痛上加痛! 平常她儘管穿的再隨意,也總是讓人看了心曠神怡啊,可今天大家都怎麼啦? 不把他逼到絕境死不罷休是不? 「我搞錯了。」很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契冬青有些抱歉自己對小陳造成的傷害。「可是這不至於讓你痛苦成這樣吧!」 「鼕鼕姐,你看!」一聽到痛苦兩個字,小陳立刻將手上的信封舉到契冬青的眼前。「我最深刻的痛苦之源!」 「哦,領薪水啦,不是很好嗎?」契冬青將手提袋放下,將頭髻解開,以免再引發小陳心中的二度傷害。 「好什麼好!」小陳氣急敗壞的說著。「你看看上頭的數字!」 「數字?」契冬青眨了眨眼,然後仔細望向上頭的金額。「怎麼少了?」 「就是啊!不只我少了,大家都少了!」小陳低聲嚷嚷了起來,而這時,一群愁眉苦臉的人全走到契冬青面前,捧起手中的薪水袋以茲證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