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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祖寧 她不要……不要……不要…… 那逐漸平復的天人永隔之痛,才過了七個年頭啊!難道她又要落人宿命的擺佈裡?她的蝶舞才十五歲吶! 蝶舞!我的蝶舞……你到底在哪裡? 顫抖不已的手臂死命摟緊剛拾起的繡花鞋,彷彿怕一不小心,那鞋也會同主人一樣失去蹤影……蝕心的痛苦一波波朝柳蝶戀撲擊而來。一夜無眠,擔心一夜的疲累身子再加上妹妹失蹤的打擊,她再也承受不住地昏厥了過去。 林梢間的啁啾鳥語淒淒淡淡地傳來,聲音中的哀傷彷彿也在為這封命運乖舛的姐妹花哀悼。 紅木大床上,躺著一個嬌小的身軀,一頭烏亮長髮披散在潔白的忱頭上,原本紅艷的朱唇,此刻像褪了色般泛著冷白,兩道彎彎似柳的黛眉下,是長而濃翹的睫毛,而濃睫的主人只是靜靜的閉目躺著。 凝望著這張蒼白的臉龐,關承威忍不住又是一陣心動。是啊,心動!即使是了無生氣的躺在這兒三天了,她卻彷彿像個不肯甦醒的睡美人般,美得純淨、也美得令人心醉。 關承威癡癡的望著沉睡中的佳人,他忍不住輕輕握住她擱在白色被單外的小手,手中傳來的溫潤觸感令他忍不住震了一下。 「少爺,你──」丫鬟小青疑惑的開口,一向知禮守禮的少爺,今天怎麼會逾越了男女本分?不是自己的妻子,是不許隨意靠近的,更遑論是握住人家姑娘的小手不放。 「小青,你別大聲嚷嚷,等一下將她給吵醒怎麼辦?」赧然的抽回手,關承威有點失措的低聲斥責小青,引來小青的嘟噥抗議。 「你……你是誰?我怎麼會在這兒?」睜開子夜般醉人的雙眸,柳蝶戀驚惶失措地往床裡側縮。 她依稀記得有一雙溫柔的手輕輕地撫慰著她,也為她驅走寒冷、送來幾許暖意。是他嗎?他怎麼可以……在思緒的翻轉間,她下意識地更往床裡縮。 「你……你……」聲音裡已出現抖音,她將視線自白衣男子身上移開,落向一旁立著的年輕丫頭身上。 柳蝶戀欲開口的同時,短暫失落的記憶回到腦海裡,傷心與不信伴隨著原先的無措攻佔她的黑眸,讓一旁的白衣男子更是不捨。 「蝶舞!」柳蝶戀虛軟地掙扎下床,奈何乏力的雙腳已負荷不了她身子的重量,令她摔趺在地上。 而一旁傻眼的兩人只是愣在原地,呆呆地看著她起身、摔倒,再起身、再摔倒—— 最後,像是承載了千年的哀傷般,柳蝶戀悲悲切切的依在床腳哭了起來。哭泣聲中夾雜著不成句的呼喊:「蝶——舞——蝶舞——」 一時間,房裡只有她傷心的低泣聲。一室的燭光與悲傷泣淚的美人輝映出淒清冷寥的氣息。 「別哭了。」拒絕再讓她的哭泣聲扯痛自己,關承威蹲下身,輕柔的為她拭淚。 柳蝶戀一時讓他的動作驚嚇住,沒有再落淚,只是用哭得水亮的黑眸盯著他,盯得他幾度不能自己。 「告訴我,你是誰?」關承威努力清清喉嚨,才低問出聲。 柳蝶戀沒有回話,如夜一般美的深幽眼眸裡,只有無限的哀傷。 對於她的沉默,關承威拒絕放棄,他再一次追問:「告訴我,你的名字。」 凝住他好一會兒,她終於輕輕開口:「蝶戀……柳蝶戀。」 「蝶戀──」關承威喃喃念著,「好美的名字。」 自他在湖邊救回絕美如月的她後,她的美就一直撩撥著他不安的思緒。 柳蝶戀──一個撩動他靈魂的女子。 不想再理會他無禮直視的目光,柳蝶戀扶著床沿小心地撐起身,一步一步往房門的方向走去。 關承威一急,再也顧不得禮教,迅速擋在房門口,不許佳人離去。 「這位公子,我知道是你救了我,但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救命之恩日後定當拜謝。」柳蝶戀淡淡地開口。 「是什麼事?」他再度無禮的詢問。 「找人。」畢竟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柳蝶戀只能捺著性子回答。 「我幫你。」只要她不走,即使要他上山下海他也願意。 「為什麼?」一抹隱約的笑浮上她的唇間,似開心又若嘲諷。 幫她?她才不相信這世上會有這麼好心的人。 不過是另一個覬覦她美色的人罷了。 自她的娘親因絕世美貌而引來殺身之禍,她就開始痛恨起自己這張彷若娘親的臉蛋來。 禍水紅顏!紅顏禍水! 「我……」關承威無言了。是啊!為什麼?老實說,他自己也不太明白,只知道自己不能讓她走,彷彿她走了,自己生命裡也將少了什麼東西一般,有個空洞存在,再也填補不起來。 或許──這正是所謂的一見鍾情吧! 柳蝶戀望著怔忡出神的他,幽幽地歎了口氣。 「讓我走吧!」現在除了蝶舞之外,沒有任何人或事能夠留住她,除了蝶舞,這個她生命中最沉重也是最甜蜜的負擔。 「不!柳姑娘,別走,你要找人是吧?」關承威急切的保證:「我幫你,憑我們關家的勢力,我相信要找一個人並不困難,總比你一個人漫無目標找尋要來得好。」 疑惑的眼對上他,直到他再三保證之後,柳蝶戀才輕輕的點頭算是同意。 與其以一人之力胡闖瞎撞,不如同意他的要求…… 但願能早一日尋獲蝶舞。 一旁的小青擔心得皺起雙眉,看這態勢,少爺分明是愛上了這位柳姑娘。而年輕就守寡的老夫人是最注重門當戶對的,這柳姑娘一身的樸實衣衫,分明是普通人家的女兒。 唉! 一場風波只怕是免不了了。 而柳蝶戀,就花點頭首肯之中,將自己送進另一場悲劇裡。 命運之輪,開始緩緩轉動。 半年後 儘管出動關家全部人脈找尋,仍沒有柳蝶舞的消息。而朝夕相處的兩人,也因此情愫漸生。一日,在關承威的苦苦哀求下,蝶柳戀點頭下嫁,她相信,她的爹娘會祝福她的,雖然妹妹蝶舞失蹤了,但只要她不放棄希望,她深信她與蝶舞終有再相見的一天。 這夜,帶著沐浴後的馨香、任著一頭長髮垂散於背後,柳蝶戀緩步移向坐在床沿癡瞧著自己的夫婿。她微紅著香頰,編貝般的玉齒微微陷在下唇裡,有點羞怯地在夫婿跟前站定。 「威。」她嬌怯怯的低喃夫婿的名。雖然已成親一段時日,也早已習慣夫婿每回的輕憐蜜愛,可他眼裡赤裸裸的激狂烈焰,仍焚燒得她一身嬌紅。 「戀兒。」關承威將眼前螓苜低垂的嬌妻一把摟入懷裡。她帶著玫瑰淡香的髮絲魅惑地滑過他的臉龐,帶來撩人心緒的舒暢。 「你好美。」一聲發自心靈的讚歎自他俊薄的唇間逸出,逗惹出佳人一臉的深紅。 她知道,他又想要她了。 發燙的芙蓉臉蛋更往他懷裡鑽。 「戀兒,抬起頭,我想看你。」他抬起她的螓首,氤氳濃情的眼對上她羞赧的眸,一種屬於男性特有的優越感由內心深處升起,他愉悅地輕笑出聲。 「瞧了半年了,還瞧不夠嗎?」輕輕捶了他一下,她笑著罵他。 「不夠,怎麼會夠呢?就算是再一個半年、兩個半年,怕是仍瞧不夠的。」他笑嘻嘻地在她頰上偷了個香吻。 「討厭,你又貧嘴了。」柳蝶戀輕啐一聲,不依地在他懷裡扭了扭身子。 一時間,情意正濃約兩人繾綣恩愛在彼此懷裡,兩人皆不出聲的享受這一刻的纏綿甜蜜。 「威。」柳蝶戀首先打破沉默,微仰著頭凝望夫婿俊秀的側臉,幸福的臉上似有一絲憂愁。 「怎麼了?」 「你這趟出門,什麼時候才能回家啊?」呢噥溫柔的語調夾雜著似有若無的歎息。 老實說,她真的怕。雖然威待她極好,可是婆婆是個嚴肅、不苟言笑的人,若威在家時,日子倒還好過些,可威不在的話,婆婆言談中昭然若揭的嘲諷與不屑,總讓她不知該如何是好。她知道,婆婆一直反對她進關家門,還直接向她挑明她配不上關家。 像上次威出城三天,那三天裡,婆婆找盡各種理由挑她的毛病,要她送熱茶又嫌茶太燙,要吃重口味的鹵蹄膀又說她醬汁放得太多…… 其實,家大業大的關家,光廚子就有三人,哪需要她親自下廚呢? 這一切,不過因自己是個失去爹娘護持的孤女,連個體面的嫁妝都沒有,所以才會……唉! 「大約要一個月的時間,我打算利用這趟出城洽商的機會,順道打聽蝶舞的下落。現在,請娘子專心一點好嗎?」他吻上她的紅唇,封住她到口的抗議聲。 沒有猶豫的,他堅實的胸膛火熱的壓上她。 吻一再加深、加重…… 他的手沿著她滑嫩的頸部線條來到她的背脊,罩衣已被他褪下,他微瞇著眼,就著燭光貪看著妻子姣好絕美的臉蛋,被他吮得紅腫的香唇鮮艷欲滴,像在誘惑著他快點探擷。低吼一聲,炙燙的舌尖快速地欺上她的舌追逐嬉戲,熱情的吻挑逗地移向她的耳垂,逗惹出她戰慄的反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