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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祖寧 緊抓住雕欄的淘氣女娃不悅地側身回眸,白淨的臉蛋是惋惜與不悅之色。 『你瞧,人家差一點就成功了,戀姐姐會生氣的啦!」怎麼辦?都是圓髻害的啦,若是讓姐姐知道自己是因為爬樹才……唉!她一定會……唉…… 「舞兒,你若再爬樹上繡閣,我不只要告訴你的戀姐姐,我還會告訴小姨,叫她以家法治你。」哪有人這樣的,爬樹爬上了癮啊?「下來。」 「可是……絲帶……」小舞兒為難地來回瞥望著風似睛與樹梢上的絲帶.紅菱小嘴緊抿著,「人家的絲帶在樹上。」她伸出手想再試一次,卻又懼於風似晴方才撂下的威脅。 「下來,我幫你拿。」 無奈之餘,風似晴只好探過身子,為調皮姑娘將絲帶取下。 「哇!晴姐姐最好了。」鬆了一口氣的小舞兒朝風似晴調皮地眨眨眼,靈巧地躍了下來,開心地咯笑著。 「哦!」 「對了!晴姐姐你還沒有回答我方纔的問題。」小舞兒轉身進了風似晴的閨房,趴在桌沿把玩著繪有精緻圖案的瓷杯。 什麼是色慾熏心啊!好深奧哦,她怎麼想都想不出是什麼意思,瞧舒兒說這句話的口氣,好像很生氣似的,嗯……這一定是一句很不好的話。 對了,舞兒方才好像問了她一句什麼話,似是什麼心的,納悶的眼不解地看向伏在桌上的小人兒,「什麼問題?」 「就是色慾熏心啊!」 「色慾熏心?誰教你的?」風似晴挑起眉望定她,等著她的回答。她知道這一定又是她以爬樹的方式偷聽來的渾話,上一回不也是這樣嗎?兩個丫頭在院裡聊著自街坊鄰居那兒聽來的閒話,結果這丫頭也是跑來問自己,因為她不敢問她的戀姐姐,怕小志追問她問題的來處。這丫頭! 「就是舒兒嘛,剛剛人家無聊啊,想去找雲姐姐和舒兒玩,結果就聽到了。」她像突然想起什麼似的睜大水汪汪的明眸,獻寶似的說:「對了!她還說什麼色膽包天。」 「是這樣嗎?」 「嗯!舞兒不撒謊的……咦?晴姐姐你要去哪裡?帶著舞兒去啊——」跳下椅凳,好奇心旺盛的小舞兒緊追在急促的背影后。 ☆ ☆ ☆ 嘻笑的日子總是過得特別快。 「爹爹!舞兒不想回家啦,再住幾天嘛……」哭得抽抽搭搭的小舞兒抬起淚濕的小臉蛋,可憐兮兮地哀求著,希望能動搖爹爹的決定。 「舞兒羞羞臉,又哭又鬧的。」風似晴好玩地鬧她,想藉此衝散一些傷感的氣氛。 雖然這小丫頭著實調皮,但她的純真可愛也帶來不少歡笑,她真的是個開心果。 「嗚……舞兒不想回去啦!爹爹好不好啦?」咱們再住一陣子,雲姐姐不是要嫁人了嗎?咱們就住到那時候,好不好?」淚水以誇張的速度不斷湧出,她拚命哭著,連她的戀姐姐都勸不住。 「晴姐姐,你不是說你喜歡舞兒,那你幫人家求爹爹好不好?你說話啊!幫人家求爹爹嘛—…·」她不想回去啦!亭子旁的大樹有個很棒很棒的鳥巢,裡面有三隻好小好小的小鳥哦!她不想回去啦! 「舞兒!你若再鬧下去,娘真的生氣了。」中年美婦已經端起臉,朝哭得淚漣漣的小女兒警告著。 「娘…… 「舞兒乖,再過兩個多月你就可以回來了啊,這又沒什麼,對不對?」 「晴姐姐……」小舞兒淚眼婆娑。 「好了,該走了,咱們還得先上碧雲寺還願。」 不理會她的掙扎,小舞兒的爹將女兒直接抱上馬車,掩上青色繡簾,將她不依的抗議隔絕。 馬車噠噠地起程。 就在她們離去之後,道路另一端來了一列送禮的隊伍,浩浩蕩蕩敲鑼打鼓地停在風宅大門前。 ☆ ☆ ☆ 「你說什麼?」 一個火辣辣的巴掌將躬身立在一側的下人打得唇角溢血。 「稟……老爺,風家拒絕了……拒絕了您的提親。」 「再說一次。」 「我……風家……風家……」 「風尚禮,你好大的膽子,我願意以明媒正娶的方式迎你家閨女進門做我的如夫人,是給足你面子,你居然……」施行義暴跳如雷地將幾上瓷具直掃落地,碎裂的利片反彈跳起割傷了躬身立在一側的下人。 「老爺,你且莫發這麼大的脾氣。」一旁的陳總管沏了杯茶遞上去,「喝口茶順順氣也消消火,辦法是人想出來的,對不?」 「哦,那你說呢?」 「老爺,你可記得三年前風尚禮曾在皇上面前參你一本,說你行為不端、穢亂民風,害得你官降三級,直到大小姐進了宮得寵後才……」 「是啊,我差點忘了。」風尚禮.你若識相便罷,我自可一筆勾銷,不與你計較;若你再存心作對壞我好事,那也別怪我翻臉無情。我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也休想如願! 「陳總管,那依你看這事……」 「依小的拙見,大人不妨再擇吉日,親自登門求親,我想他總不至於敢拒絕你吧。」 也對!諒他也沒那個膽。 「大人,就算他再怎麼不情願,總也得顧及容妃及皇上啊,對不對?」 「那若是他仍然不答應,該怎麼辦?」施行義仍有一絲猶豫。 「那就——翻瞼無情。」 「翻臉無情?」 「嗯。」向前一步,陳總管以極小的音量將心中的計謀同施行義說了個清楚。 ☆ ☆ ☆ 蒼山峰頂。 曙色初透,天仍是灰濛濛一片。 自夢魔中驚醒的蘇蘇輕手輕腳地推被起身,只為不吵醒仍在酣夢中的夫婿。 剛剛……她看見風宅陷於一場浩劫之中,無邊的殺戮四起,眾人的血染紅了大地。 哭喊聲、尖叫聲、求饒聲,伴隨著一聲聲的淒號交織成人間煉獄,四處皆是火紅一片。 上天啊!我該怎麼做……告訴我到底該怎麼做才對…… 「蘇蘇?」 隨著夫婿的叫喚,薄麾也在他的體貼中披上了肩。 他總是這樣!無時無刻皆以她的福拉為優先,就怕委屈了她。天寒時拚命為她加衣,不許她有一丁點的不適,卻忘了要善待自己。 該怎麼做才好呢?壓在心頭沉甸甸的愧疚快要淹沒她了。 昨夜的星象顯示浩劫已至,她為風家延命的長明燈竟在八卦陣中無故熄滅,七七四十九盞白色燈燭幾乎無一倖免,幸而她以先師老祖留下的八卦寶鏡護住其中一盞。 天意難違!她傾盡心力也無法改變上天執意安排的悲劇,風家注定要走上這一條不歸路,天命的專制不是她區區女子便能改變的。 「蘇蘇,你看,窗外的越桃!」 夫婿訝異的叫喚喊回她的注意,她唇角揚笑仰望夫婿,卻在他的臉上看見震驚,她一愣,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 空氣頓時由她的胸口抽離。 纖纖長指迅速摀住到口的驚呼,哦!天生異相,這是不祥之兆啊!越桃……越桃花……竟然…… 原本潔白帶有香氣的越桃花竟在一夜之間全變成紅艷艷的色澤,紅得刺眼,也紅得嚇人。 血一樣的紅啊! 「蘇蘇,這越桃怎麼會…··」蘇大成遲疑地開口,他曾聽妻子說過這越桃是頗具靈性的花種,報喜時花朵綻放繽紛,香味繚繞數里;但若報憂時則會枯萎凋零,或是摻雜著一兩朵的紅色花朵。 現在,越桃花竟然在一夜之間由白轉紅!一個可怖的念頭掠過蘇大成的腦中,他扳正妻子問躲的身子,一字一字嚴厲地逼問:「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 「我……沒有啊……可能是……是花種不同的緣故……」望著夫婿轉成冷峻的容顏,蘇蘇的眼眸掃過一抹憂傷,她知道,再也瞞不下去了。心,難受得幾乎無法喘息。 「說謊!蘇蘇,你在說謊,告訴我這究竟代表什麼涵義。」不可能是品種不同的關係,自他們搬到這蒼山峰頂已有三年的時間,越桃花一直是白色的,他不信一夜之間有人能神通廣大得改變品種。再說,這越桃花的種子乃是自風大哥的宅院移植過來的。 風大哥…… 「蘇蘇,是不是風大哥他……」他心急地加重了力道,蘇蘇一陣泛疼,但仍咬牙撐下來。 不2不能說!為了保他一命、她不能說n 「蘇蘇!」蘇大成驚見妻子帶淚的執拗素顏,知道她是什麼都不會說了。 風大哥——他的恩人、摯友。 一轉身,蘇大成足尖一點,便拔身縱起…… 『等一下!把這顆丹丸服下。」扯住夫婿的衣袖,蘇蘇急忙拔下發上的蓖子,取出一顆色澤鮮紅的小丹丸,「這是師祖贈予我的延命解毒丹……」話未完,已是淚眼婆娑。 「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嗯。」他會平安的,會的!有師祖的延命丹,會的! 淚眼凝定消失在曙色中的身影,蘇蘇雙手合十虔誠默禱著,渾然不知蘇大成在轉身之際,將那紅色丹丸納於袖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