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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頁     紫心    


  可是,楚楚怎麼會知道呢?而且,她為什麼不高興?難道他完全弄錯了她的心意?她那一句「你滾回美國去」,難道是她的真心話? 

  天殺的!也不會稍微顧一下她的面子,居然大膽承認他琵琶別抱,泡上別的女人了。楚楚氣得滿臉通紅,抓起化妝坐椅就摔向那恬不知恥的男人。 

  「你給我滾出去,你去死啦!」 

  祁磊閃開椅子,抓住她的肩膀,「你到底在氣什麼?又叫我滾?整整三天不見,一開口就是叫我滾?我有好消息要告訴你。」 

  「好消息?我不要聽啦!」有了新歡就來示威,她會想聽這種「好消息」嗎?「祁磊,你別欺人太甚!」楚楚掙扎著,穿著高跟鞋的腳毫不留情地踢向他的小腿肚,痛得他叫牙咧嘴。 

  「項楚楚,你給我安靜下來,不然我就不客氣了!」 

  他馬不停蹄地往來台灣與波士頓,早就把他累得人仰馬翻,她偏偏挑這個時間來發野貓脾氣。 

  他離開的時候沒告訴她是因為前途未卜,不想讓她擔憂;等到事情如他所願,他不想用電話草草幾句交代了事,迫不及待地趕回來想親自告訴她這個好消息,難道他的努力全都白費了? 

  「好啊!我看你怎麼不客氣?」楚楚雙手叉腰杏目圓膛,挑釁味十足。 

  祁磊聞言忍不住火了,從喉嚨裡逼出兩句;「你不喜歡見到我?你不願意跟我走?」 

  楚楚氣瘋了,想也不想的就吼回去,「我恨死你了!你把離婚協議書留下來,立刻給我滾得遠遠的,我再也不要見到你!叫我跟你走?我發神經啊!我還有工作,難道你忘了今天是『初戀情懷』的殺青戲,不能說不玩就不玩的!」 

  原來只有他一個人一頭熱,楚楚真的不在乎。 

  祁磊只覺天昏地暗,「項楚楚,你這個冷血的女人,沒心沒肝,我總算認清你的真面目了。」 

  「我也是才剛認清你的真面目!你還敢罵我?大色狼、大淫蟲、大渾蛋,噁心加三級!」楚楚越罵越順口,髒話頓時全都出籠。 

  偶爾抬眼一看,我的媽啊!他臉色鐵青,嘴緊抿成一條直線,眼中燃著憤怒的火苗,充斥著野獸狩獵撲殺的神采,她這一輩子第一次見到,哇!他……他該不會想殺人吧? 

  楚楚眼見大勢不妙,準備落荒而逃。 

  不過,有人比她更快,將她逮個正著,囚禁在牆角,以全身的力量壓在她身上,讓她逃無可逃。 

  祁磊審視著她精緻美麗的五官,眉宇間的野性風情依舊魅人。 

  他以手指掐住她小巧細緻的下巴,齒縫中進出低啞聲,「我告訴過你不要再說髒話,你為什麼不聽?你為什麼不懂我的心意?為什麼你就是不懂?」 

  枉費他的巧思安排,竟落得一場空! 

  「什麼啦?沒頭沒腦的,我當然聽不懂。」楚楚扭動著身子,想逃脫他的掌握,「你……你放開我啦!我要準備換衣服了,劇務一會兒就要叫我上戲了。」 

  她的腿碰到了他肌肉糾結的大腿,她的小腹牴觸著他的胯下,製造了致命的效果,將他這些時日以來緊繃的慾火刺激得勃然大作。 

  祁磊冷峻著臉,修長有力的手撫摸著她纖細的皓頸,最後落在她因為大口喘氣而劇烈起伏的胸口,直接兜弄著她衣服上的扣子。 

  「工作拍戲?你只關心這些?你只要這些?我實在不甘心。」他甩了從頭,沒料到自己竟輸得慘不忍睹。 

  她在他面前恣意妄為慣了,此刻卻覺冷汗直冒、膽戰心驚。 

  她是不是罵得太過分了?負傷的野獸可是會拚命反噬的。 

  楚楚突然有一個很不好的預感,「你想做什麼?」 

  「現在才來問後果不嫌太晚了?要我走開可以,給我最後一次。」 

  祁磊邪惡放肆地探向楚楚的領口,「刷」的一聲,她胸前整排扣子散落一地,緊接著她的襯衫也被撕裂。 

  「我不是你洩慾的工具,你去找別人啦!」楚楚胡叫亂喊。 

  可聽在祁磊的耳裡,無疑是火上加油,她真的想一腳把他踢開給別人! 

  不見她的這三天。他沒有一天不是在思念中度過,等待著見面時將她摟在懷中細細疼愛、感覺她輕輕的震顫。誰知,他等到的竟是如此殘酷不堪的結果! 

  祁磊雙眉糾結,眼神陰冷,像只猙獰的刺猥狂喊著,「我就是要你!」於是,混亂之中,仍能聽見柔吟與低吼聲摻雜著。 

  而當原本屬於骨血相融、靈魂交契的高潮狂喜時刻,卻惹得兩顆心同樣的肝腸寸斷…… 

  ***

  祁磊發洩完後,深深地看了楚楚一眼,在離開化妝室大門時,卻突地笑得狂妄,「一切將如你所願。」 

  那種眼神好深、好難解,他的狂笑又讓她毛骨悚然。楚楚發怔了半天,一顆心隱隱的抽痛,卻怎麼也想不透他話中的意思。 

  她心情紊亂到了極點,如行屍走肉般洗去臉上凌亂的妝,重新上粉、換好戲服,一個人關在化妝室裡老半天,竟沒有半個人來煩她。 

  別人是不是有透視眼,知道這裡才剛發生第三次世界大戰,都躲得遠遠的,不會笨得來當炮灰? 

  太諷刺了!祁磊與她糾纏六年,竟然是這般無情殘酷的結局。 

  她很怕劇務此時來喊她上戲,她怕自己會在鏡頭前崩潰。 

  都怪他啦!何苦再來招惹她,六年前她已經為他死過一次,現在又被他再毀一次…… 

  有人進來了,這個不怕死的人是姜導。 

  姜導看著滿地的凌亂,「這個房間剛經歷過核子彈爆炸嗎?」 

  楚楚不做正面回答,深吸一口氣,「該我了嗎?」希望不是,她好想回家,她演不下去了。 

  姜導面色凝重地說:「外面那個瘋小子正在為你冒險,連命都不要了,你快想想辦法吧!」 

  楚楚自然聽懂姜導口中的瘋小子是指誰。可他發瘋關她什麼事? 

  她笑說:「姜導,片廠裡就屬你最大了,別大抬舉我,我沒那麼大的能耐。」 

  姜導歎一口氣,「在他的心裡,你是他的一切。」 

  楚楚斂住笑意,冷聲道:「姜導,明眼人不說假話,你和他家應該關係匪淺,我們之間的恩恩怨怨,想來你非常清楚,我沒興趣管他的死活,他的世界沒有我存在的空間。」 

  「我就是太知道、太清楚了,所以才會不忍心。你真的清楚祁磊過去幾年的生活是怎麼過的嗎?」姜導語重心長地歎了口氣。 

  楚楚給問住了。他從來沒說,她也從來不問,因為不想知道太多而讓分手時更添難度。剛剛那場風暴已然是分手的宣言,如今更沒有細究的必要。 

  楚楚搖著頭,「我不想聽。」 

  「楚芸,你非聽不可!」 

  結果,楚楚第一次得知祁磊的家族往事。 

  「他的父親Joseqh是三十年前的駐台美軍軍醫,娶了一個在俱樂部裡駐唱的女歌手May的,卻不為保守的愛爾蘭天主教家族所認同。May嫁給Joseqh後,足足等了五年,才得以參加家族每年的聖誕節團聚大餐。你知道她被接受的原因是什麼嗎?」 

  楚楚搖著頭。祁母每每表現得盛氣凌人,竟然與她有著相同的身世背景,真是不可思議。 

  「原因就是祁磊。他自小就是個天才兒童,聰慧過人又溫文有禮,非常討他祖父的喜歡。」 

  楚楚冷聲道:「這個天才兒童各方面表現的確很不凡!」包括這一口將她的世界攪得天翻地覆。 

  姜導沒有理會楚楚的暗諷,繼續述說著祁磊的家族歷史。 

  「他們一家子全都學醫,擁有一家頗負盛名的醫院。這個家族也往外投資,已然成為波士頓地區的首富。老祖父最看重醫院的承傳,至今都沒有指定醫院的接班人,因為他屬意祁磊,一直在等著他點頭。」 

  楚楚苦笑著,「不用再等了,他就要回去了。」 

  姜導搖頭苦笑,「祁磊一直與他母親處得不好,我想你多少也知道吧!」 

  楚楚點點頭。很難纏的母親,她與她唯—一次交手卻敗得淒慘無比。 

  「May把祁磊從小就逼得很緊,安排他接受各項課程,就怕祁磊失去了他的優勢後,會連帶讓她在家族中的地位不保。很典型的母憑子貴,卻很不幸的也造就了祁磊視女人為蛇蠍、不近女色的毛病。」 

  楚楚恍然大悟,原來他當年對她的追求不假辭色,不是拿喬或裝清高! 

  「祁磊一直以逃避成為醫生作為反抗他母親權威的方法,所以,他在六年前有過一次離家獨立生活的經驗,我想你應該再清楚不過。」 

  楚楚輕輕頷首。兩個逃家的人,一段荒唐的婚姻,無悔的青春歲月卻以悲劇作為收場。 

  「祁磊意外受傷醒來時,你已經走了,迎接他的是他母親捧著你留下的離婚協議書,專斷地責怪他的無知連帶讓整個家族蒙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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