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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紫賢 輕紗窗幔,壁面採用光鮮的壁紙鋪綴,還褡配兩盞對稱的座燈。 天哪! 他真不敢想像是怎樣個性的男人才會把自己的房間弄成這副德行? 溥磊不禁失笑,寒毛豎立地歎了口氣。 這一歎氣,驚憂了好不容易才剛入眠的苡軒。 怎知她渾渾噩噩地微睜一條眼縫,乍見有個身高約一百八十好幾的男子,赫然地站在她床邊。 皺著眉嫌惡地看著她精心擺置的裝潢,嚇得她尖聲喊叫,急得想從床上跳起。 怎奈被單礙手礙腳地捆住她,當她拼了命掙扎出一點空隙時,才又猛然警覺自己是赤著身子裸睡。 我的媽啊——,她臉色乍白。 完了,這下連「討價還價」的機會也沒有了。 如果今晚她是穿著那件從頸子包到腳踝,連老處女都不削一顧的保守睡衣,那麼至少還可以爭取一點「掙扎」的時間。 現在——現在卻是光溜溜—— 糟了,她這一副完美無瑕、玲瓏有致的身材,任何男人看了都不禁垂涎三尺,更——更何況是闖進她房間,早就對她有預謀的歹徒呢? 苡軒整顆心被恐懼煎熬得發燙,該怎麼辦? 對了,繼續尖叫求救,使出女人的本能。 庭齡? 對啊,她可以來救我,但她弱女子一個,哪敵得過這魁梧的男子。 說不定——他會因此看上庭齡,畢竟她比自己出色上百倍——哎呀,自己怎麼這麼卑鄙無恥! 「救——」 最後無論如何,她還是尖聲求救,但才吐出一個字。 便硬生生地被那男子撲身用手摀住她的嘴。 完了! 最後一絲希望也被阻斷。 即使隔壁房的庭齡有聽見她的呼喊,也一定認為是她作夢喊「舅舅」! 天哪,她生平第一次這麼氣自己的「舅舅」。 溥磊飛身臥撲在這男孩身上,精緻的單人水床被他如此龐重的體格,震得來回不斷搖晃擺盪。 男孩的個頭好小! 壓在身下的身子隔著被單仍可以感覺到腰部細得他的雙手正好圈住。 他可不是故意去撫探男孩的身材,畢竟他對男入可沒有興趣。 只是剛才及時截住他的呼喊聲,現在又拚了命地對自己拳打腳踢的,令他不得不費盡全身的力氣來壓制。 「不用害怕,我不會傷害你——」 溥磊的話還沒說完,手指便傳來一陣劇痛。 他驚愕她在黑暗中瞥見一排浩白髮亮的貝齒,狠狠地咬在他黝黑的手背上。 不得已,他反射性的用力抽出自己的手。 這時,他楞住了! 少了他大手掩蓋下的臉龐,竟是如此動人。 水靈靈的雙眸、小巧的嘴唇就足夠否決了他先前以為他是男孩的看法。 苡軒也僵住了! 眼前這個男人簡直是英俊得緊。 天哪! 人家都要對你非禮了,她還忙著給他打分數,難道分數打得高,就願意「自動獻身」嗎? 苡軒像是被人潑了一桶冷水般地立刻清醒過來。 「聽著,我不知道你是女人,所以——」 他看不出我是女人?! 一股屈辱湧進苡軒的心頭。 正當她準備大發脾氣,罵得他狗血淋頭之際,庭齡的房間傳來一陣沙啞嘶喊聲—— 好燙! 燙得庭齡全身的骨髓幾乎快沸騰溶化。 這是什麼地方? 赤紅茫茫的沙漠,毒烈的陽光? 這熟悉的場景——,是的,在夢境中,她又回到了噩夢中的起點。 可是男女主角呢? 正當庭齡感到疑惑之時,在廣闊的天際,遙傳轟烈的巨響聲,一架三角型的巨型飛碟赫然出現在空中。 一道刺眼的紅光掃射至地面,而攻擊的對象就是他們兩人。 「放過她!她不會對你們造成威協,而我們也根本不想統治全宇宙!」 那男子用力地朝巨艦怒喊道。 「離開她!否則我們也會將你一併殲滅,離開她!」 巨艦幽幽然,卻又宏亮繞耳的警告道。 完全不顧男子聲聲請求,無情駁斥了他的話。 「她是我的妻子!」 他堅定如山地說。 「她不是!我們星球是不准許和地球人結為夫妻的,你已經引起公憤了!身為領導階級的你,有必要回母星解釋一切!」 「藉口!這只是你們少數人的意思。你們最終目的也是只為謀得我的職權。好,只要放過她,我願自動放棄領袖的位子。」 他緊緊地擁住身旁的她。 一連串揶揄的笑聲貫穿整個沙漠,令人不禁寒毛倒豎。 「我們要她死!讓你們的孩子胎死腹中——哈哈——」 「只要讓我一回到母星——」 他咬牙切齒地低吟著。 眼光冷得足以殺死人。 「我們不會讓你有機會的,領袖!」 嗅出狠勁,男子立刻拉著女子飛奔在沙漠中。 「不要讓我連累你,干萬不要!」 她邊跑邊苦苦哀求著。 那雙美眸盛滿了不忍的淒楚。 他沒有回話,但回眸的眼神已足以代表一切的言語。 兩人不再有任何爭執,緊握的雙手交流著一縷足以驚天動地的情焰。 他們跑著——跑著—— 一旁觀看的庭齡,竟也隨著他們奔騰在沙漠中。 無實體的她竟然如此真實她感覺到一切情感的存在。 包括足下熱燙的沙子,也包括那女子苦澀的淚水和那男子深情的回眸。 她喘息著,心甘情願陪伴著他們。 「小心,快躲開——」 來不及了! 任庭齡再怎樣吶喊著都太遲了! 她眼睜睜看著一道光束穿過男子的胸膛。 是的! 跟先前的夢境一模一樣! 她知道他會死。 不,他們會死在這沙漠中,無人問津。 他倒地了,臉繃得緊緊的,刷白沒有一絲血色。 「你不能離開我,絕不能啊!」 庭齡手掩雙唇,悲咽地看著與她長得同一面貌的女子,哀聲痛泣的哭倒在已半昏眩的男人懷中。 「為什麼即使身為一名高高在上的領導人,也無法保自己的女人,為什麼?」 他用一種絕望的眼神望著女子, 顫抖的手輕輕擦拭她順著雙頰滾流的淚珠。 「我不要你保護我,我要你保護你自己啊!」 她嗚咽不成聲,纖細的手指緩緩輕滑過他剛毅成熟的臉龐。 一滴滴的淚光泛流在她細緻的臉龐 「傻瓜!你比我的性命還重要,我——我不能讓你——受到任何傷害,知道嗎?」 他臉色愈來愈沉,起伏的胸膛也逐漸失去原有的氣息。 「不要——我不要你拿性命來證明,我不准——」 她淒楚急促的慌亂呢喃著。 發顫的雙手將他的臉捧靠在自己的頸項,希望把她的力量與懇求挪移到漸漸變冷的雙頰。 此時,他硬撐開重如沉石的眼瞼,嘴角突然浮現一抹震人心弦的笑容: 「我不是拿性命證明。親愛的,我是以千千萬萬個世紀來證明哪!知道嗎——我的愛!」 「當真嗎?」 她眼底開始發亮,像是被水晶籠罩著。 「當真!你願意嗎?」 他疼憐萬分的撫滑過她的秀髮。 「願意,我願意!」 「我會找到你的,等我——等我——」 他終於閉上了雙眼。 他死了! 女子的眼眸像竄燒的火焰,那樣的灼烈。 她不再哭喊,也不再鳴凋,她只是靜靜地躺了下來,小鳥依人地緊縮在他寬厚的胸膛,慢慢的閉上眼睛,像是熟睡入夢的模樣,沒有掙扎,沒有苦痛。 「不——,我不要你們這樣子!你們深愛著彼此哪,我不要你們死啊!」 庭齡在旁邊沙啞呼喊,一股絕望像鐵勾似勾住她的喉嚨,令她窒息難受。 沒有人理她,任她叫破嗓子也得不到他們兩人的回應! 這就是她夢中的結局? 她不能改變的! 但那女人,她——不,她不是她! 我不要是「她」—— 「不要——」 庭齡淚水涔涔的從床上驚坐起。 她無助地環顧四周的房間擺設,沒有沙漠,也沒有「他們」! 一種不知是失望,或是紓解的陳雜思緒盤上了整個心弦。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今天的這個夢境太不尋常了! 以往它沒有任何語言,但今天不但清楚地知道他們的對話,甚至還知道了兩人之間所立下的「承諾」。 是的,這個承諾聽得她震心動魄! 好像——是為她而許的,似乎本來就已經是天經地義的事! 天那! 這團團的迷霧因那兩具木乃伊而更加的紊亂難平哪! 不行,她不能再任由這詭異的夢境和一連串的突來左右將來的生活。 她有權利決定自己的生活,不是嗎? 既然在夢中她無能為力去扭轉結局,但現實生活就不是了! 她非得要查清楚不可,為自己也為「他們」—— 「庭齡——」 伴隨著尖叫,苡軒驚慌地闖進她房間。 「苡軒——」庭齡以同樣的音量,同樣震撼的語氣來喊著。 她瞪大雙眸,細緻的紅唇則錯愕的呈圓型。 這是怎麼一回事? 她從不知道苡軒有個男友,而且已經發展到如此親密的關係! 苡軒纖細的身體只用被單裹住,看得出她身後的男友 也僅僅在腰部重要部位隨意圍上浴巾,看得出來兩人——兩人好像剛才不得已被打斷——糟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