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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頁     紫騮    


  暖洋洋的太陽,照著整個房間光彩明亮,今天真是個萬里無雲的好天氣。

  「你怎麼起來了!」溫廷瑜一開門就發現行動遲緩的緋衣,一個箭步上前抱起她,並擔心地說:「稱不舒服,還不好好休息?」

  「你……走……」傳緋衣聲音微弱的說。「你走呀……」

  廷瑜知道自己應該離緋衣遠遠的,不能再出現在她面前,惹她生氣。可是,一見她那病懨懨的模樣,離開她的念頭卻不翼而飛。

  他想幫助她,不!、不只這樣,他還想呵護她—。永遠。永遠呵護著嬌弱的緋衣。

  她像冬天溫暖的陽光,只要一靠近她,即能感受到世間的美妙,他好想自私地把這道曙光留在身邊。

  「還會疼吧!」他溫柔關切的眼眸,緋衣一呆。她的臉迅速燥熱了起來,心也跟著狂跳不止。

  討厭!她是怎麼了?眼前這個溫文儒雅的男人,會是那個以欺侮她為樂的溫廷瑜?真教人不敢相信!「讓我抱你下樓走走吧!」

  「不必了。」她故意扳著臉,不安地拒絕。

  溫廷瑜牢牢地抓著她,溫柔而堅定的說:「等你好了,要怎麼打我罵我都行。但現在為了你好。我不能依你。」說罷隨即抱她下樓,不願緋衣微弱的抵抗。

  「門諾醫院打過電話來……」溫廷瑜邊走邊說道。「他們收到我一百萬元的捐助,非常感動。」他望著懷中沒有力氣的她問道。「是你捐的吧?」

  「我不願拿你的骯髒錢。」緋衣的語氣仍極為冷淡。

  「看來……你是不可能原諒我了。」他神色黯然地囁嚅著。看溫廷瑜如此自責,緋衣有些於心不忍。她很想說些什麼來緩和一下他們僵持的氣氛,但嘴巴卻不聽使喚,不願張開。

  到了大廳,溫廷瑜小心翼翼地放下緋衣,彷彿她是易碎的水晶玻璃般。「坐在這兒可以透透氣,也許體會覺得舒服些。」

  「你幹什麼?」傳緋衣正想開口,卻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

  只見溫采音急急忙忙地衝下樓來,擋在他倆中間怒氣沖沖地質問廷瑜:「你又想做什麼害人的事?我不會再讓你接近她的!」

  「采音——」傳誹衣拉拉她的裙角,示意她別再說了。

  「我不像你那麼好欺侮。」溫采音雖是對著排衣講話,眼睛卻盯在溫廷瑜的身上。

  溫廷瑜心裡湧起一陣難過,他垂下限險無奈地立著,宛若一隻鬥敗的公雞。

  傳緋衣突然覺得有些同情他。她想起小拎的話:一個寂寞而無助的大男孩,正極力克制心底的疼痛,拚命壓抑著不能渲洩的情感——如果他真的覺得後悔。

  「你何必……」

  「誰教他對稱做出這種禽獸不如的事。」采音雙手插腰,氣唬唬地說。

  「我等千下再來接你。」廷瑜朝緋衣點點頭,便大步離開。

  「對不起。緋衣!」溫采音一屁股坐下來,臉上的淚不能抑制地流下。「我不知道竟會發生這種事……我真該死!」她緊緊握著傳緋衣的手顫抖地說。「我該怎麼辦?你一定不會原諒我的……」

  「別哭了。」傳緋衣伸手拭乾采音的淚,勉強的笑笑。「這怎麼能怪你呢?只能怪我自己運氣不佳。」

  「不!緋衣。」采音仍然淚如雨下。「你不知道我的用意,因為……我沒有告訴你實情。」

  采音戲劇化的反應令她啼笑皆非,她一點兒也不明白采音的意思。「不管你做了什麼,我都會原諒彌。」

  「真的?」

  「真的。」緋衣溫和地拍了拍老友的肩膀。

  「我——騙了你。」她期期艾艾地說道。「我要你來台中陪我,以及送你血龍鐲……都是別有用心的。」

  采音偷睨緋衣一眼,看她是否會生氣。

  緋衣不大明白采音的意思,杏眼圓睜地看著這淚人兒。

  「我……我……我想讓你為我達成一個心願……」溫采音吞了口口水,戰戰兢兢地講著:「硬要你來,是因為……我需要一個可靠的實驗對象。」

  「實驗?」

  傳緋衣的眉頭皺了起來,她實在不知道采音在玩什麼把戲?

  「是這樣啦……」采音吞吞吐吐地說著。「大約三個月前,為了試驗一套新進的儀器,我在開羅大學做古物能量測驗。因為一時心血來潮,便把血龍鐲拿來試試,結果……」她眼角偷偷地瞄向緋衣。「我發現它蘊涵了極大的能量。」

  「然後呢?」傳緋衣仍舊搞不清楚這和采音欺騙她有何關係。

  「基本上,磁場較強的人能輕易接收來自另一空間的訊息,也就是所謂的陰陽眼或第六感等等。」采音仔細地解說著。

  「所以……」

  靈魂的能量常常以電磁波的型態存在,而我懷疑……血龍鐲上殘留的強大能量,是溫家歷代祖先的靈魂。

  緋衣此時終於恍然大悟,原來采音開了她這種玩笑!難怪自從戴了玉鐲之後。莫其名奇妙的事接二連三地不斷發生。

  「我知道你一定會生氣。」采音看著傅緋衣一言不發地坐著,心底真的覺得過意不去。「不過……我真的很想見見我媽。

  「就算它真藏有你母親的魂魄又如何?」緋衣同情她這麼做的用意,可是那一點義點也吸有哇!

  「我想證實一件事。」溫采音的唇瓣倔強地抿起。

  「我想知道當年是誰殺了她!」

  「什麼?伯母不是自殺的嗎?」緋衣感到非常地驚訝。

  「我不認為。」溫采音的態度很堅決。

  很奇怪地,其實連緋衣自己也不相信。但是,她有什麼理由這麼認為呢?她不知道。

  「即使伯母真的遭人隱害,這麼久了,查出真兇有何意義呢?」緋衣摸模掛在手上的玉鐲。「你該不會指望警察相信這種靈異事件吧?」

  「我的用意不在此。」溫采音搖搖頭。「我只要知道,我父親是否是兇手。」

  「怎麼可能!」傳緋衣警呼出聲。「他們這麼恩愛……」

  「我也不相信,但流言都是這麼說的。」溫采音表面鎮定,但內心想必波濤洶湧。「緋緋——」采音突然緊抓她的手,眼神滿是熱切。「幫幫我!你能和我媽溝通的,對不對?」

  「這……」傳緋衣覺得有些為難;「每次都是她來找我,我設法找她呀!」

  「不要緊。只要你下回再有機會見到她,幫我問問好不好?」溫采音的眼睛又紅了起來。畢竟有了緋衣的協助,真相很可能就此解開,采音就不用再受這種折磨了。

  「我……盡力吧!」傳緋衣點點頭。

  「真的?你真的願意?」采音高興極了,隨即又低聲地問道:「那你不怪我嘍?」

  傳緋衣點點頭,溫和地說:「我從來都沒有怪過你啊!」

  采音突然激動地抱住她,哽咽著說:「噢!緋緋,你真是太好了!我要怎麼報答你才好呢?尤其……尤其在我哥哥對你做了那件事之後。我真的感到好愧疚哦!如果不是因為我,你又怎麼會……」她說完便大哭起來。

  排衣擁著她輕柔地說:「別哭嘛!采音。我能體會你的心情。」

  采音抬頭,淚眼婆婆地道:「真的?你真的不怨我?」

  緋衣微笑著點.點頭。

  采音只安心一會兒,突然又稀哩嘩啦地哭了起來。

  「緋緋——」采音用力,地抱住緋衣。「你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了。

  「我們不是好朋友嗎?」緋衣拍拍她的臉。「好朋友不會計較那麼多的。」

  「我真的好愧疚。」采音垂下頭,但隨即又抬起頭來笑著,能得到排衣的諒解,比什麼都重要。

  溫廷瑜的再度出現,有如烏雲遮日般,令原本平靜的采音臉色黯淡了下來。

  「你又想幹麼?」溫采音怒斥著。

  「我想帶你去看醫生。」溫廷瑜一把抱起傳緋衣欲往外走。

  「你於什麼?」采音跳了起來。「快放下她,聽到沒有!」

  采音的叫嚷,引得所有僕人全出來,大伙爭相目睹達難得的一幕。

  「采音——」傳排衣感到非常不好意思,雖然她仍氣溫廷瑜,但在眾目睽睽下,她覺得采音有點兒令人下不了台。

  僕傭們的目光,令緋衣渾身不自在。他們一個個交頭接耳,一副等著看好戲的模樣。

  「我只是帶她去看醫生,你別無理取鬧。」溫廷瑜試圖化解妹妹的敵意。

  「看什麼醫生!你不會又想做什麼傷害緋緋的事吧?」溫采音的手交叉於前胸,一副興師問罪的態度。

  「你們都閒得無事可做了嗎?」溫廷瑜轉向眾人,語調輕描淡寫卻不怒而威。

  「我們快走吧!」傳排衣希望趁采音還沒發瘋前,不要再喧嚷下去。

  「等等——」溫采音仍不放心地尾隨在後。

  「采音!」傳緋衣說道。「拜託啦2廷瑜他不會傷害我的。」

  聽見排衣這樣說,采音也不好再講什麼,只有告誡著溫廷瑜。「要是緋緋少了一根寒毛,我唯我是問。」

  溫廷瑜沈默地轉過身,抱著虛弱的傳緋衣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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