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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頁 紫琳 「可是,我……」他要如何去查探一個他一點也不知情的秘密任務? 「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總之就是要讓靳言黑白兩道都回不去!」說完,孟衡不留 情的掛上電話。 耿國仁楞楞的望著話筒,一顆冷汗無預警的緩緩自他的額心沿著鼻樑下滑,懸在鼻 頭上要落不落的晃動著。 惶恐的眨了眨眼,用力抹去鼻頭上的汗漬,下定決心似的將話筒掛上。 不遲疑的起身。為了家裡數條人命,他只能一錯再錯了。 文靜房裡的電腦螢幕上飛快的出現幾行字:『你到底是誰!是做什麼的?為什麼些 人要追殺你?看你身上的傷痕,沒人會相信你的過去是「清白」的!你坦白說出來,我 一定會盡力幫助你的,你放心好了!』 靳言好笑的望著文靜專心打字的容顏,暗歎道:外表與個性當真相差十萬八千里啊! 瞧她一頭長髮,任誰看了也會覺得她溫柔可親,誰知個性竟是如此的……呢,率性!對, 就是率性!說她粗魯,不太好聽! 「你到底回不回答啊?」 電腦螢幕上又蹦出這幾個字,文靜不客氣的回瞪他一眼。 「你打字好快喔!有空教教我吧!」他倒是氣定閒的岔開話題,反正要問人問題的 是她,他才不急呢!他漸漸覺得,他不是火爆不起來,只是他更喜歡扮演個逗她的人罷 了。 「你少廢話!」 「哇,你這麼凶啊!還記得第一眼看到你時,那垂淚的模樣真是讓人心疼,可現 在……」 靳言的話語被文靜的起身給中斷了,文靜怒瞪著他,略顯紅潤的兩頰稍稍透露了一 點她的心思,她用手指用力的戳戳他,然後又指指『你少廢話!,那一行,接著又指向 「你到底回不回答啊?」那一行去,最後則是兩眼直直的死瞪著他,不容許他再亂說一 通。 他這個王八蛋,肯定不知他的態度會擾亂她的心緒。她很討厭他嘻皮笑臉的模樣, 真的很討厭,但,在討厭的背後,理由是什麼:她竟然有些心慌,唯有用生氣來隱藏。 靳言斂起笑容,知道她是認真要知道他底細。他不想騙她,卻也有說不出口的苦衷, 這下該如何是好? 靳言沉穩的態度,讓文靜一時不能接受的呆住了。打她認識他以後,只除了第一眼 之外,他哪一次不是嘻皮笑臉的欠打模樣,可怎麼一向到他的「私事」就換了張冷然的 臉?那種氣息不是她所慣見的,她覺得他又變回初相遇時的那個狂猛男子,是以有些害 怕的後退。心,慌亂不止,誰能解除她的錯亂? 看出她的畏縮,他知道是自己的沉思嚇到她了。早說了嘛,他的這種爆烈個性,若 是不在後天加以控制的話,哪怕是不開口說話也可以嚇死一堆人,更何況他若隨性來個 猛然大喝,伯早不把人嚇得屁滾尿流了! 當然啦,他在文靜面前是相當「控制」的,君不見他一直都是「笑」著面對她的嗎? 他調整心情,換上她習慣的臉皮,逗著她,且向前跨了一步。「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廢話嘛!問這種問題,有人會回答「假話」嗎!誰都嘛想聽真話——「真」的假 「話」。 「撐……」一個「真」字她脫口擠出成了「撐」。 「真話?」他一揚眉,「你在伯我嗎?」語調明顯的放柔。 文靜點了一半的頭倏地停住,她怎能表現出怯弱的樣子?這可不是她一貫的行事作 風啊!文靜半揚起頭,不屈服的強自鎮定的怒瞪著他,即使她第一次發覺男女的差異, 但仍不願意表現得太退縮。 「我不會傷害你的。」此刻的她雖然故作堅強,他卻沒忽視她眼底的脆弱與嬌柔, 他好似又看到初見面時的她,他衝動的想擁她入懷,想在她耳邊輕聲說:別怕!我不會 傷害你的。 文靜腳步一閃,在靳言向前又跨了一步時,矯健的躲過他兩臂可及的範圍,回頭又 對著電腦打出: 「你若是不會傷害我,就請老實說出你的一切。由我來判斷事情的對與錯!我不希 望收容一個來路不明的危險傢伙!」 「我可以離去。」他的眼在看到她打出的字時,銳利的閃了一下,果決的便要跨出 房門。 文靜比他更快的阻擋在他面前,惹得他眉心一皺,「你動作這麼快!有練過?」他 不解的想著,動作如此俐落的人為何會被車撞? 在昨晚臨睡前的簡短交談中,他問了她一個很尖銳的問題:「你是天生的啞巴,或 是……」他只是單純的想知道她有沒有可能再度說話。 靳言永遠忘不了當時文靜黯然的神色,但隨即她又堅強的用紙筆寫下簡單的七個字: 「被車撞的後遺症。」 看出她不願多談,他也適可而止的沒再多問。 但是,他不相信她會莫名其妙被撞,究竟是什麼原因?怎麼發生的? 文靜一動也不動的就只是攔住他,猛搖頭,堅決不讓他離去。 以靳言的身手,他大可以結她來個過肩摔,讓她不省人事後,他便可以輕鬆的揚長 而去,但他沒有那麼做,他選擇抱住另一張椅子,放在電腦旁,無奈的指著螢幕說: 「問吧!」 他心裡清楚知道,他擺脫不掉這個雞婆又熱心的女人!更何況,他現在受了傷,即 使給她個過肩摔,他可能也會在走出大門前倒下吧!他無奈的苦笑了下。 靳言一點也不想說實話的。說出了實話,她會做什麼呢!以她的個性,唉,恐怕凶 多吉少啊!但若不說實話,怕是怎樣也過不了她這一關。 「你的身份是什麼?」文靜開始打出她的疑問。 沉吟了一會,他道:「應該算是臥底警察吧:「不小心瞥見擺在角落小桌上的照片。 照片中是一個穿著警服的男子,大約三十出頭的歲數,手裡牽著兩個小女孩,稍大的個, 靳言一眼便認出她是文靜。 一聽到警察二字,文靜打字的手一僵,仿似觸動她的記憶似的,她哀傷的看向靳言 適才所發現的照片,嘴裡無聲的開啟又閉上,雖只是一瞬間的動作,卻讓靳言很清楚的 看出她的嘴型在說:「爸……」 「你爸是警察?」他對她,就是太收斂脾氣了,語氣柔得似水。明知她其實不嬌弱, 但他就是抵擋不了她偶爾來個一下的一點小脆弱。 文靜睨了他一眼,點了點頭,甩力的吸口氣,安撫自己突如其來的懷父之情,繼續 打字道:「臥底失敗了!被什麼組織追殺!」她的父親是警察,自小她也耳濡巨染了一 些警察的事務。 這次,他猶豫了更久,直到文靜轉頭過來看他時,他才像下了決心似的開口回答道: 「天一幫。」 文靜彷彿聽到轟然一聲,一種椎心之痛在她胸膛炸開。天一幫!又是天一幫!當年 她的父親便是在追緝天一幫時,對方的槍手一槍斃命!她永遠不會忘記她那盡忠職守的 父新是如何殉職的! 「文靜!」他擔心的搖晃著她,見她仍不回,才輕輕的拍著她的面頰,「文靜!你 怎麼了?你知道天一幫?」 「唔……」她摀住嘴,淚水模糊了她的眼,她好恨自己為什麼總是在他面前暴露出 自己脆弱的一面!她一向是最堅強的女人啊!她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不是嗎?為什麼 在他面前,她竟然不堪一擊: 「文靜……」他伸出手,試圖要摟她入懷,溫言安慰。 文靜用力的揮開他的手,粗魯至極的將淚痕抹乾,旋即起身衝進浴室,拎著一條毛 巾蓋在臉上,再度直回到電腦前坐下。 蓋著毛巾的文靜,靳言看不出她的表情,只能任由她只用手摸索鍵盤,逕自打著: 「我沒事,你繼續說下去!」 看不見她激動難平的神情,他憂心的蹙起眉頭,付度著接下來要說多少實話。看文 靜的反應,他實在有種不祥的預感…… 「還是別說了,你太激動了。」他淡淡的說完,起身欲走,右手臂卻傳來她冰冷的 掌溫。他說服自己相信這是因為她才剛擰了冷毛巾,而非她心寒。 確定他停住,她才放手又在鍵盤上敲出:「我要你說下去,我沒事!」還強調地打 了三個歎號。 唉!他暗歎了聲,怕是無法隱瞞什麼了,對她,他總是憐惜的成份多。 「我被秘密派進天一幫臥底,試圖要查出當年末破的海洛因走私懸案,與最近的一 些黑槍走私是否天一幫干的。因為某單位接獲密報,據稱有高級幹部與天一幫掛勾,使 天一幫的走私百分之八十以上都能順利逃脫追查,是以我的臥底是秘密進行的,除了我 隸屬的秘密單位之外,無人知曉。但現在只伯消息已外露,我的處境有些困難。」他倒 是說得事不關己的淡然。 「不回警局?」文靜的表情也凝重起來,她將毛巾丟一旁,哭紅的眼已稍微平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