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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紫晨 湯君明鎖好門,一轉身,便迎上了麥琪含笑的目光,但他彷彿看見了她心底的孤寂,頓覺於心不忍,便道:「n不要恨我們一起去?」 駱夫亦隨之附和地說:「對呀!別老悶在家裹爬格子,恨我們出去走走!」 麥琪不忍辜負這美好天氣,亦不忍拒絕他們,便微笑地點點頭。「那你們等我一下,我上樓換件衣服。」 ※ ※ ※ 甫出門之際,瞼上電話鈴聲大作,麥琪抬起腕表一看,十點川五分,立即反應地想到國棟。連忙轉身便跑回禮上。 過了十餘分鐘,麥琪才又下樓來。 湯君明見她一臉含笑地走了下來,與方才落落寡歡的神情大異,便猜道:「國棟打回的?」 麥琪點頭,臉上儘是隱不住的笑意。 駱夫忍不住促狹地道:「唉!才一通電話便惹得你心花怒放,也許我其該送你一張機票,好助你千里探夫君。說不定,你感激之餘便以身相許了。」 「駱──夫!」麥琪氣瞪他一眼,卻仍漾蕩著欣悅之心。 ※ ※ ※ 他們閒話家常,一路上氣氛和諧地到了美術館。 此次展覽的主題「下鄉」。為一新興起的攝影工作者,叫回歸自然為主題,親自下鄉探人各荒 村落、深山,耗時三年餘,拍攝各地風俗民情,及已漸為人們遺忘的建築物、農具和各類原始之物。 在這科技日臻發達,人們思想飽和於如何突破創新的時代,此類的作品別有一番興味,頗能引起人們的思古之情。 湯君明細心地為駱夫解說著,每張相片之構圖、取景、光線等拍攝技巧。 麥琪純欣賞地看著展覽,漫步地走在他們身後,見對對情侶或三、兩結伴的人,從旁擦身而過,不免又想起莊國棟,心中泛起陣陣酸楚漣漪。 駱夫心細,瞥見她眼底浮閃而過的愁容,忙轉身將麥琪拉至他與湯君明兩人中間,並握住她的手,安慰地說:「別擔心,你還有我們啊!」 麥琪動容地朝他露出一記感激的微笑。 他們從美術館出來時,已是午後時分。廣場上聚集了許多假日出遊的人,或不想、或追逐嬉戲、或攝影留念。 陽光亮晃晃地照耀大地,使人們旺盛的精力更顯得生氣勃勃,生命是這般的美麗。 駱夫朝麥琪說:「來,讓君明幫你拍幾張砉,好寄給國棟。」 於是,麥琪便以廣場上的雕塑為背景,擺了幾款姿勢。 湯君明透過鏡頭,第一次如此直接且仔細觀看著這個無意間闖人他和駱夫生活中的女孩,她那純真的一草一笑、喜怒哀樂,使他不自覺地感到一陣心悸,忙捕捉她最真實的一面,藉由快門的聲音,掩飾心跳的紛亂。 廣場右側的紅磚道上,停了一輛白色救護車,車身中央周圍圍著一款白底紅字的布條,上頭寫著「捐血一袋,救人一命。」 不時有人進出捐血車,響應著公益活動。拍完照麥琪亦興致匆匆地陳捐血車走去。湯君明自遠遠的一端,見她雀躍地登上台階,身影隨即消失在車內。那鮮紅的字跡在陽光照耀下,顯得格外問動刺眼,湯君明沒由來的,目光一陣暈眩,天際彷彿染上了漫天的腥紅,頓覺有一股不祥的預感言湧上心頭。 而駱夫已在廣場上和一群小娃兒玩了起來,絲毫未注意到湯君明的異樣。 ※ ※ ※ 隨後,三人又到廣場左側的「美術咖啡屋」憩坐。 侍者一見麥琪,便微笑道:「好久不見了!咦,莊先生呢?」 麥琪笑笑,「他出國了。」 侍者引領他到窗邊的座桌,待坐定後,點妥尷5c點即離去。 駱夫邊打量著四周,還問道:「你們以前常來這兒?」 「嗯!從前國棟醫學院的功課繁重,沒有很多的時間陪我風花雪月,所以我們就常來這兒。他在咖啡屋唸書,我進美術館三觀,逛累了,再來找他。」麥琪的眼睛望向窗外,眸光變得深遽而迷濛,似想尋回那段流金歲月,若有所感地說,「很辛苦,卻很真摯的感情。」侍者送上咖啡,退下。 「既然這麼捨不得,為什麼不陪他去美國?」湯君明點著一根 ,直截了當地問。 「我放不下這裹……」 「如果你其愛他,就應該為他捨棄某些東西。」駱夫忽開口,打斷她的話。 「我不知道……。也許將來有一天我會,但是現在我做不到……。」麥琪亦抓不住自己心裡所想,有點紛亂而無奈。 「是啊!感情的事沒一個準則的。」湯君明有感而發地說道。 冬日的腳步似乎近了,才過五點,天空便已渲染上一片橘黃,霎時雲彩霞光炫爛嫣紅,美不勝收,但只一瞬間,便漆黑不已。讓人不禁懷疑方纔的金黃璀璨只是夢幻浮現。 美好的事物總是稍縱即逝。歲月如此,生命更是如此。 三人靜靜地享受這難得的寧靜時分,各自徜徉在自己的思想領域中。沉默卻不凝窒的氣氛,美妙的流竄在其間維繫著他們的情感。 ※ ※ ※ 秋末冬初。空氣聞起來有種沁涼的味道,令人心神俱清。 美麗的季節,是個結婚的好時節。 「君明工作室」頓時忙碌了起來。 對對的新人,忙著在步人結婚殿堂之前,為自己留下最美麗的倩影。張張剎那問的永裡,除了可向眾親朋好友宣展傲人的戀情成果之外,更可為日後憑弔青春時作見證。 一日,麥琪和友人在福華飯店用過餐。從冷氣室中出來,渾身沾染油煙悶氣;一陣微風襲來,剎時沁涼人心、神清氣爽。 麥琪愛極這秋夜的氣味。和友人道過再見之後,便沿著仁愛路的林蔭大道,慢慢踱步來到君明的工作室。 麥琪推門而入,門上的銅鈴霎時清脆響起。 櫃檯小妹見是麥琪,朝她一笑,說:「湯先生在上面。」 「謝謝!我進去找他。」 麥琪穿過門市廳、置衣間,上了旋轉式的木梯,到了二樓的辦公室,在白色的木門前停下,舉手敲了兩響。 裹面傳來,「進來。」麥琪推門而入。 偌大的辦公室,有一扇落地窗迎著仁愛路的都市叢林。一面的書牆,餘者兩面牆的正中央,各掛置一幅放大的相片。兩張都是黑白的,且都是女子回眸一瞥的背影;而兩張相片土是絕然不同典型的女子。 一張是頭髮削得極薄、形體極為削瘦,從其側臉,可看出她約五官極為深刻而明顯,眼眸大而深遽散出冷傲光芒,整張相片儘是呈現冷漠之氣勢。 另一張則為一長髮披肩的少女,姿態較豐腴,臉上漾著酒渦,眼睛笑瞇如一彎銀月,儘是展現青春活潑之氣勢。 麥琪不知道,為什麼湯君明獨將這兩幅畫擺置在他的私人工作室中?而她們與他又是何關係? 辦公室四周地上則零星地散放著各式各樣的攝影器材。除此之外,便是一張極大的辦公桌,極大的長方形原木桌擺在屋裹的正中央,佔去了絕大部分的空間。 西琪望了滿桌子的照片、相片膠、美工用具、相簿,及湯君明手上的繪畫用具;他正埋首於書案之中。 湯君明聽到開門聲,以為是櫃檯小妹來告知他下班了;便頭也未抬地說:「你先下班吧!門我會上鎖。」 麥琪閒言不覺莞爾,便調皮回道:「好。我明天還要來上班嗎?」 湯君明聽到她的聲音,抬起頭來,含笑地問:「小丫頭,怎麼是你?」 麥琪朝他擠眉弄眼,做個為何不可以是我的表情。 湯君明微笑搖搖頭,放下手中的畫筆,拿了根煙,點著,抽了起來。 「怎麼有空來?坐啊!」 「跟朋友在福華吃飯吃完了,就順路走到這兒。」麥琪淡淡地說著,眼眸則打量這滿桌的凌亂,略覺疑惑,這些事不該是湯君明自己親自動手做的。 湯君明似看出她的疑惑,便說道:「店裹的美工生病了,另一位離職了,共剩下三位,最近工作量大,我又不好讓他們日日加班,只好我自己動手了。」 麥琪瞭解地點點頭,順手拿起面前的照片翻看著,煞有其事地說:「這些人有福了。」忽一轉念,她又說:「我來幫你。」 湯君明悠然地抽著煙,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看著她。「不用了。等我把你教會了,我早已弄好了。」 麥琪對他的嘲弄不以為意,只說:「我會啊!」說著便動起手來。麥琪拿起卡紙裁剪成的人開正方形紙塊,再從桌上挑選出幾張相片,先在卡紙上量好位置,剪裁掉多餘的邊緣,按著用相片膠固定在卡紙的框位上,又拿另一張卡紙,二者合併貼黏,便將照片嵌人兩張市級之中。 卡紙是黑的。麥琪拿了幾支勾邊筆比照了顏色之後,最後決定用銀紫色。她拿起筆,沿著相片邊緣勾畫出邊框來:再拿起銀色的膠帶,將兩張卡紙四周的縫線貼黏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