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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子玥 是,沒錯,這其中的確有詭計,可他們怎也想不到耍詭計的不是神算子,而是他們的兒子! 文華既費了這麼大功夫,怕是怎麼也不會輕易放手的。 「依妹以為大師耍了什麼詭計呢?」喬文華溫和地笑問。 她蹙眉思索了一會兒,「大師神通廣大,預先知道三哥會往哪個方位去尋,也不是不可能……」 「哦……咳咳……那為何大師當初不直說自己便是我最好的沖喜對象呢?」他輕聲問。 「那樣做太過明顯。」喬夫人搶著回答。 愈想愈覺得有可能,那江湖術上八成是貪圖喬府的榮華富貴! 「是嗎?」喬文華不置可否,垂眸不語。 「所以今天我們來,是想文兒再點選一次。」喬夫人又道。 呂洞賓在一旁看著,深覺大事不妙,於是假咳一聲,「伯父、伯母,你們是否都忽略了另一個可能?」 「什麼?」他們還漏了什麼可能? 「就是神算子也沒想到自己是文華的姻緣?」呂洞賓笑道,「侄兒常聽人言,算命者相盡天下命運,就是無法得知自己的未來……伯父、伯母以為然否?」 他瞧瞧大家尚無反應,又道:「況且聽家丁所言,神算大師似乎很排斥這樁婚事……」 「或是她故作姿態!」喬依人忽答。 「神算大師能有今日精妙的相術,許是經過苦修,並不想為了一樁凡緣毀去自己道行,故而不願答應……」呂洞賓真佩服自己胡言亂語的本事,哪天他不當大夫了,去當個算命師肯定也不賴。 「那我們文兒該怎麼辦?!」喬夫人完全忘了適才的疑慮,著急問道。 呂洞賓裝模作樣地歎了口氣,「侄兒也是束手無策,總不能為了文華,毀去人家大師辛苦修練的道行,況且……恕侄兒直言,伯父、伯母並不想納神算大師為文華的正妻吧?毀去人家苦修的道行,卻又要人家姑娘委屈做小,侄兒……就算有法子也羞於啟口。」 「呃!」喬老爺這下真的啞口無言了。 沒錯,他們確實只想讓沖喜新娘為小,待文華痊癒之後,再談一樁門當戶對之親事。 「呂大哥,你說得好似很瞭解神算大師,我們根本還不知道是真是假啊!」喬依人蹙眉道。 「這……」呂洞賓聳聳肩,「侄兒也不便多言,伯父、伯母自己決定吧!」 唉唉,他能理解依兒為兄長擔憂的心情,不過著實差點壞了他大計啊! 「咳咳……」喬文華輕咳起來,發言道:「孩兒問過家丁,當日他們一路西行至城隍市集,途中卻連個適婚的少女都沒見到過,連香火鼎盛的城隍廟亦然,惟神算大師一人而已,且不偏不倚便在他們西行的路線上,據說是神算大師平日擺攤為人解惑的地方。孩兒想,大師再如何神機妙算,也無法預料孩兒說出口的方位,遑論她一進京便選定喬府正西方擺攤?」 「這……」喬老爺撫鬚沉思。 喬夫人見兒子神情,驚訝地問:「文兒,你中意大師做為你的妻子嗎?」 喬文華聞言,臉上浮現淡淡的紅暈,讓喬夫人大奇。兒子自獲病以來,即使喘得厲害,臉上依舊不見血色,如今卻……「唉!」她歎了口氣,「若文兒你身體好轉,我是萬萬不可能招那樣的姑娘為媳;又或者,你的病不是這樣的急……」 言下之意,她軟化了。 或許兒子身體好轉之後,對神算再無愛意,便會休妻另娶。 喬老爺一邊看著,沒有發言,倒是喬依人急道:「爹、大娘,你們真相信一個江湖術士的話,欲賠上三哥一生的幸福嗎?」 「咳……依妹,」喬文華溫和地微微一笑,「三哥的一生,也只到上元;若是神算大師真是個江湖術士的話,三哥也沒損失,咳咳……反而在最後的人生有妻相陪……」 「文兒!」喬老爺、喬夫人一齊喊道。 喬依人一聽更是泫然欲泣,「三哥,有我……我和爹、大娘、呂大哥陪你,難道不夠嗎?」 喬文華但笑不語,反倒是呂洞賓開了口,「媳婦兒和妹妹、兄弟是不同的。」 喬老爺毅然下了決心,「賢侄,你有何辦法讓神算子點頭嫁給文兒?」 他微笑回道:「從神算子的娘下手……」 「呂少爺,不好啦!」一名家丁跌跌撞撞衝進來,也理會不得正對他橫眉豎目的主子,因為他知道這事關少爺性命。「那個……那個神算大師被衙門抓去啦!」 「什麼?!」 眾人驚訝的同時,喬文華卻不動聲色地扯了呂洞賓的衣擺一下。 他會意地笑道:「伯父,這機會不就來了嗎?」 *** 此時正給關進大牢裡的殷小小猛然打了個大噴嚏,讓她心頭浮起不好的預感。 她很少染上風寒的,每次一染風寒便沒好事……該不會是娘怎麼了吧? 可惡的城隍三鬼,等她出去,非給他們好看下可! 殷小小在心中發著誓。 第四章 「你們聽說了嗎?神算子和喬三少的事……」 八卦人人愛傳,何況是這麼驚天動地的大消息?所以在這樣細雪紛飛的日子,眾人聚集在酒肆裡暍著暖呼呼的溫酒,對這有趣生動的話題,七嘴八舌一番。 「啐!現下誰不知這回事?」另一人道。「神算子給城隍三仙告進衙門,還是喬府運用關係,讓她無罪開釋的呢!」 「嚇死人啦!那個潑辣的紅姑真要嫁給病弱的喬三少?那喬三少就怕只能活到洞房花燭夜吧!」 「你這嘴真壞,別忘了紅姑現下不在衙門大牢裡了……」 經人提醒,大夥兒這才升起危機意識,縮了縮頸子左右張望。 「呵呵……呃,那天給紅姑打跑的人們,該不會就是喬府的人吧?」 「沒錯!看來紅姑還不想嫁呢!」 「難說。」另一人道,「聽說這沖喜的法子是紅姑教給喬夫人的,難保紅姑不是早看上這樁婚事──」 「你胡說什麼!」突然一人霍地站起,氣得渾身發顫,「小小、小小她不是那種人!」 赫!嚇死人啦!還以為是紅姑那煞星呢! 「啊,這不是賣字畫的瞿書生嗎?」一人認出他來。 瞿書生對潑辣紅姑有意的事早已不是秘密,本還要取笑他兩句的人,見他似快哭出來的模樣,全摸摸鼻子,悶頭喝酒。 瞿書生失意的模樣怪可憐的,平日大夥兒又沒深仇大恨,現在也不好對他落井下石。 「一定是喬府使了什麼骯髒手段逼小小答應……小小……」 呃,沒見過男人掉淚耍賴嗎?喏,現在不就是了? 古董張在一旁勸著,大夥兒於是壓低下聲量。天知道平日斯斯文文的人一旦抓狂起來會是啥模樣? 「骯髒呀……瞿書生說的也有幾分可能。」 「哇,人家喬府是什麼地位,犯得著用這種手段嗎?」 大夥兒不約而同想到殷小小入獄一事,搞不好便是喬府用了啥手段。 「咳咳!」路人甲舉起酒杯說:「不管事實真相如何,紅姑總算是找了個好歸宿,只不過……」 「只不過……唉!」另一人接下去道:「城隍廟前從此見不著她艷紅的身影,有些不習慣。」 思及此,眾人同聲一歎。殷小小實在已是他們生活的一部分啦。 *** 「你娘的!」殷小小發怒大吼,「放你姑奶奶出去!」 她對著門板又敲又踢的。可真不愧是大戶人家的門板,跟她家裡那破門根本不能比,任她怎麼破壞就是不動,連道刮痕都沒有,真是氣煞人也。 「全都聾啦!呿!」她奮力一踹,門板還是文風不動,讓她洩氣地就地坐下。 莫名其妙! 她莫名其妙被抓、莫名其妙被放、莫名其妙便被軟禁在這。 她只知道這裡是喬府──難道是喬少爺翹辮子了,喬府的人抓她來報復? 哼,她是術士又不是大夫,人死了關她屁事? 思及此,她再次站起,對著外頭大吼,「有沒有人來啊!放我出去!」 這次有人給她回應了,聲音柔柔的頗好聽,但卻帶了濃濃的鄙視,讓她心頭火又起,在這大冷天裡直冒熱汗。 「沒人教過你禮儀嗎?」 殷小小瞇起眼,瞪著門板。 「聽你適才的言語真讓人感到臉紅,毫無教養可言……文華哥娶你,真是糟蹋了!你根本連進喬府當丫頭的資格都不符。」 她深吸一口氣,「你姑奶奶我沒教養,你就有了嗎?!躲在門後罵人,怎麼,見不得人嗎?你娘才該為教出你這種大家閨秀而臉紅哩!糟不糟蹋是你說的嗎?你是哪根蔥、哪顆蒜?本姑奶奶才認為我嫁來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哩!這裡可不是我自願待的,是你們這群見不得人的傢伙抓我來的吧!」 她一邊連珠炮地罵,一邊在腦袋裡飛快地想著。文華哥娶你?有人要娶她?該不會是那個病癆子吧? 赫!太可怕了! 「你覺得糟蹋,本姑奶奶還不想嫁呢!放我出去!見不得人的大家閨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