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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頁     子葉    


  「哎,忙了這麼半天,也沒有人來關心我幾句,替我捶捶背、捏捏腳的,真是為誰辛苦為誰忙哦。」趙孟祺說完又用力地扇了幾下扇子,誇張地長吁短歎,好像累得可以拆掉一身骨頭似的。

  偷偷地覷了眼那位「小兄弟」,整張臉氣得鼓鼓的,可愛極了,他非得逗逗她不可。

  「你……」可惡!得了便宜還賣乖的臭傢伙!誰要替他捶背捏腳啊?又不是他的媳婦,哼!

  可是,蓉蓉仔細一想,也確實不好意思說什麼,方纔的確是情非得已,都怪她自己玩心太重,一時玩過了頭,才會要這個「色狼」來幫她。

  「你…我警告你,我扮成男裝是……是逼不得已的,你可不要什麼好哥哥、好妹妹的亂叫…當心我賞你一耳光!」明明知道是自己錯,但是她可不要在這個臭傢伙面前低頭。尤其他又油嘴滑舌的沒個正經,她還真想給他一個響亮的巴掌呢!

  「不許我叫你賢弟,又不許我叫你好妹妹,那我可真不知道要怎麼稱呼你了。」趙孟祺道。

  「你……你就叫我……叫我……」蓉蓉一時也想不出來,忽然從背後伸出一隻手來,手上正是她衣襟上的那塊布。

  「呃……還我!」蓉蓉伸手去拿,但還是慢了趙孟祺一步。

  只見趙孟祺又將白布抓到面前。「嗯,好香好香,果然是姑娘家的衣服。不過我真不敢相信,你這樣一個黃毛小子,怎麼會是個姑娘家呢?」

  「你……你這個無賴!我不要和你說話了。」蓉蓉拿他沒有法子,沒想到這傢伙看起來人模人樣的,個性這麼討人厭;在這裡和他耗下去,搞不好耗到天黑呢,還不如自己一個人走回小鎮去。說罷便氣呼呼地提步就走。

  「喂……姑娘!」趙孟祺見自己開玩笑開得太過火,小姑娘竟然拋下他自個兒走了,連忙又追了上去。

  「對不起,在下冒犯了,請別介意。」他衝到蓉蓉面前,伸手攔住蓉蓉道。

  「哼!」蓉蓉不理會他,一把將他的手揮開,自己往前走。

  「姑娘,你是真的不和我說話了?」趙孟祺亦步亦趨,死皮賴臉地跟在蓉蓉身旁。

  蓉蓉一聲也不吭,低著頭向前走。

  「好姑娘、好妹妹,是在下不對、是在下的錯,大人不計小人過,別不理我好嗎?」

  誰要理這種厚臉皮的傢伙?蓉蓉打定了主意,就這樣走回家去。

  「唉呀,好痛…」趙孟祺忽然輕呼一聲,整個人倒了下去。

  蓉蓉見到他這個模樣嚇了一跳,怎麼回事?她連忙跑到趙孟祺身旁,關心地探視。

  「好痛……」

  「怎麼了?你哪裡受了傷嗎?」糟糕,該不會是他身上有什麼傷吧?蓉蓉的小腦袋立刻胡思亂想起來。

  「是……是受了傷……」趙孟祺神色痛楚難當,蓉蓉一時也慌了。

  「傷在哪裡,快讓我看看。」蓉蓉著急地伸手去扒他的衣裳,情急之下也顧不得這麼多了。

  「……在……這裡。」趙孟祺忽然捉住她的手,放在他的心窩上。

  「你……」蓉蓉的手放在一個男性結實的胸膛上,雖然隔了層衣服,但是他男性的肌肉仍然是那麼明顯的與她們女孩家不一樣,她頓時羞紅了臉。

  「你……你放手!」蓉蓉想抽回小手,卻被趙孟祺緊緊握了住。

  「我的心……跳得好快是嗎?」趙孟祺忽然道。

  「我…我管你快不快,你死了也不干我的事!」蓉蓉氣道。

  望著她氣嘟嘟的模樣,雖然此刻仍做男裝打扮,可臉上的紅潮已經暴露出了她那股嬌羞的姑娘家神色,趙孟祺看著不禁呆了。

  「你……你這個風流鬼,再不放手,我劈了你…」蓉蓉使出手刀,一招就要往他頸中劈下。

  「好妹妹,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可別恩將仇報!」趙孟祺一把抓住她的手,將她一拉,蓉蓉整個人立刻被他壓在身下。

  「你……你想做什麼?你別亂來!」蓉蓉慌得大叫,糟了糟了,這裡可是一個人也沒有,要是……要是……

  趙孟祺望著她媚眼生波,吐氣如蘭,桃紅色的唇瓣像在邀請他的品嚐,他真想一親芳澤……

  「姓……姓趙的,你這個衣冠禽獸,怎麼發現我的真實身份之後……就變了個樣兒……你……虧我本來還想介紹你給我姐姐認識呢……沒想到你根本是個無恥之徒!」蓉蓉一串話說得像連珠炮似的,趙孟祺聽得目瞪口呆。

  夠了夠了,眼看這個小姑娘快被他逼出淚來,就此打住好了,否則他在她的心中只怕真要成為一個萬惡不赦的大罪人了。不過,還是得先問她個問題。

  「讓你起來可以,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蓉蓉烏溜溜的眼珠子轉了轉。

  「姑娘的芳名?」

  「問我的名字做什麼?」蓉蓉的警戒心大起,這傢伙打什麼主意?

  「救了姑娘一命,不敢奢望姑娘以身相許,不過……知道姑娘的名字可也不為過吧?」

  「我……我叫李蓉蓉。」蓉蓉想想,識時務者為俊傑,現在眼下她是處於弱勢了,只好順著他,哼,君子報仇,三年不晚,我三天內就要你好看!

  「哦,蓉蓉,果然是好名字!」趙孟祺立刻站起身來,伸出手去扶她。

  可蓉蓉不領這個情,自個兒站了起來。趙孟祺見狀也只好摸摸鼻子,自討沒趣。

  「蓉蓉姑娘,別賭氣了,讓在下護送你回去吧。這荒山野地的,小心惡人出沒哦。」

  惡人,我看最大的惡人就是你了!蓉蓉一語不發,繼續往前走。趙孟祺見蓉蓉如此,心想大抵是女孩子,多少有點心眼,也就不放在心上了,只是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後。

  **********

  「奇怪了,怎麼還沒回來呢?」在悅來客棧裡的菊兒擔心得不得了,在房間裡走來走去地猛繞圈子。

  「桌子老兄,你坐下來好不好,我的主子也還沒回來,我都不慌,你慌個什麼勁呢?」板凳看著她走過來走過去,整個腦子差點兒沒打結呢。

  「」那不一樣啊,你的主子是個男人,可是我的主子……」菊兒一時差點兒就說溜了嘴,趕緊又住口。」唉呀,你不懂的啦!」

  「有什麼不懂的,根本是你窮緊張。不過你緊張也是應該的啦,瞧你那個主子瘦不隆咚的,根本不濟事,難怪被我們家公子打得落花流水的,唉!」板凳悠閒地倒了杯茶,他可是完全不擔心他家公子。他們公子智勇兼備,他跟在公子身旁一向是打雜的份。

  「喂,你可別有眼不識泰山,是我們公子謙讓的,否則你們家公子早就會被我們家公子打得落花流水呢!哼!」菊兒向板凳做了個鬼臉。

  「天……可別出了什麼意外,這樣我可怎麼跟老爺夫人交代……」菊兒仍然來回踱步,板凳也只好由得她去。

  「板凳!」趙孟祺的聲音忽然從門外傳來,板凳立刻開了門。「少爺!」

  「小……少爺!」菊兒可比板凳更加驚喜萬分,見到小姐跟在趙公子身後走了進來,心中的一顆大石才終於落了地。

  「菊兒!」蓉蓉見到菊兒,高興得眼淚鼻涕差點兒沒一起流下來,兩個人緊緊抱在一起。

  」菊……菊兒?菊兒是誰啊?」站一旁的板凳只怕是現場惟一搞不清楚狀況的人了。

  「別多問,快出去買件衣服回來。」趙孟祺在桌旁坐了下來。「李公子的衣服剛剛在擂台上被我扯破了,快去買件新的賠給人家。」

  「是,小的這就去。」板凳點點頭,立刻跑去買衣裳去了。

  「多謝公子,多謝公子救命之恩!」菊兒感激得直道謝,差點兒沒跪下來。

  「舉手之勞,何足掛齒呢。」趙孟祺不以為意,雙眼又向蓉蓉望去。「只怕有人還不領這份情呢。」

  「菊兒,不要跟他說話,咱們走。」蓉蓉轉身要走,卻又被菊兒拉了住。

  「小姐,趙公子不是叫板凳替你買衣服去了嗎?你……你這個樣子,怎麼回家啊?」菊兒忠心護主,知道在擂台上那麼幾招,小姐的女兒身只怕早已洩了底,趙公子八成也已經識破了小姐的身份。可是現在見到小姐這副模樣……莫非兩個人在路上出了岔子,引起了什麼誤會?

  「趙……趙公子知道你的身份了吧?」菊兒小心翼翼地猜測道。

  蓉蓉咬著唇,什麼話也沒說,只是點了點頭。

  「你們……你們在路上……沒出什麼事吧?」眼見人家趙公子神色自若地在喝茶,小姐卻低著頭不說話,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你別多問了。」蓉蓉也只是吐出這句話來。

  於是菊兒也只好乖乖地站在一邊了。氣氛就這樣僵了下來,房間裡三個人都沒有吭聲。

  趙孟祺靜靜喝著茶。須臾,他忽然站了起來,從衣襟裡掏了塊白布。「喏,物歸原主。」他將白布還給蓉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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