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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藍水靈    


  看來他的獨孤兄果真是天下間獨一無二的劍癡,和這把天下無雙的神劍,果真是最相配的一對了。

  顏師真優雅地端起瓷杯,輕啜一口香茗,又道:

  「還有件事我不得不提醒獨孤兄一聲,『懷璧其罪』這個道理,你應該明白。」

  「我瞭解。正因為碧雪神劍是江湖上人人覬覦的神兵利器,所以為了保護碧雪劍不落入惡人手中,成為作惡的工具,我一定會以自己的生命好好地守護它。」

  己無求聞言開懷笑道:

  「沒錯!我之所以這麼捨得將生平所鑄最好的劍送給你,為的就是想將這個燙手山芋丟給你,免得未來替自己惹來了一堆麻煩。」

  三人聞言皆莞爾一笑,一場忘塵之約就在輕鬆愉悅的氣氛下延續了好多天。

  ☆ ☆ ☆ ☆ ☆ ☆ ☆ ☆ ☆ ☆ ☆ ☆ ☆ ☆

  「兩位真不再多待幾天?我等難得齊聚一堂,何不多留數日,再把酒言歡?」

  數天之後,己無求和顏師真打算離去之際,獨孤寒依依不捨地開口挽留。

  「不了,再待下去,我怕靜海樓沒有我坐鎮,遲早要塌。」

  「是啊!我也離不開我的鑄劍爐太久,免得不小心被那個毛躁的小毛頭燒了我的劍居就糟了。」

  獨孤寒聞言不禁莞爾,他這兩位難得的摯友,實在是太幽默了。

  「既然如此,那在下也不便強留。」

  見離情依依,顏師真忍不住開口打趣道:

  「打擾賢夫婦夠久了,我等的確該告辭了。」

  「賢夫婦?顏賢弟何出此言?你難道不知道在下依然是孤家寡人一個,既沒有紅粉知己,更沒有白首之約的妻室?」

  「哈哈!看你每天都那麼細心地呵護碧雪劍,平常不但用上好的紅檜木劍盒將之小心收藏,就算出門也片刻不離身地朝著寶劍喃喃自語,不知說些什麼。看你寵愛它的模樣,只怕連未來的弟妹也未必能比這把劍更受呵護,無怪乎師真會這麼調侃你了。」

  獨孤寒聞言,溫柔地笑道:

  「己兄此言差矣!愚弟雖然極為珍視己兄所贈之碧雪神劍,但人與劍到底相差甚多,己兄怎可混為一談?」

  顏師真優美的薄唇微揚,見溫和好脾氣的獨孤寒不以為意,也就逗他逗得更開心了:

  「其實己兄所言也不無道理,獨孤兄如此愛劍成癡,依我看,除了這把天下間獨一無二的碧雪神劍之外,只怕再也沒有與獨孤兄更為匹配之人了。」

  「哈哈!聽師真這麼一說,我倒想瞧瞧哪天我真突然多了個弟妹,不知是何景況?」

  「只怕到時嫂夫人不得不跟一把名劍爭寵了。」

  見性情向來溫和的獨孤寒仍但笑不語,似無意反擊,顏師真這才正色道:

  「時候也不早了,我們該起程了。」

  「我送兩位一程。」

  「不必了,送君千里,終須一別。到了明年此時,咱們又會再度相聚,何必如此難分難捨?」

  己無求瀟灑地輕拍獨孤寒的肩膀,然後和師真一同起程離開。

  ☆ ☆ ☆ ☆ ☆ ☆ ☆ ☆ ☆ ☆ ☆ ☆ ☆ ☆

  顏師真所言果真分毫不差,自碧雪劍伴著獨孤寒三年之後,一張突如其來的邀請函,擾亂了獨孤寒原本寧靜無爭的生活。

  傳聞魔刀出土之日已近在眉睫,現今武林正為傳聞失蹤百年、即將出土的風鈴魔刀而喧騰不已。

  劍天山莊之主解韜略更以廣邀武林群豪共同賞劍為由,邀請獨孤寒無論如何至劍天山莊一聚。

  獨孤寒自然明白,莊主極力邀他前去的目的有二——

  其一,自是為了他的仿《千刃譜》中所記載的魔刀之秘。

  其二,更與魔刀出土一事脫不了關係。

  雖知此行必有凶險,而且難免被捲入這場武林奪刀的鬥爭之中;但一想起自己所珍藏的碧雪神劍,是目前唯一能與魔刀相抗衡之神兵利器,萬一魔刀真的出現危害武林,他又怎能逃避這樁上天無意中降與他的責任?

  心中雖然百般不願再開殺戒,但情況至此,他已沒有選擇的餘地。

  自碧雪劍被獨孤寒珍藏在笑塵居以來,他每晚必定會吹奏玉簫以自娛娛「劍」。這夜,他再度以玉簫吹奏出低沉幽鬱的優美曲調,將心中的掙扎與無奈,盡訴神劍。

  第二章

  越過了一個山頭,眼見再一天的路程就可到達劍天山莊,風塵僕僕的獨孤寒找了一家客棧過夜。

  用過晚膳之後,獨孤寒照例取出玉簫,吹奏一曲。

  淒清的簫音,在寧靜的黑夜中,更顯得哀怨蕭索、淒美冷清。

  「眼看著劍天山莊就近在眼前,看來此行必脫不了被捲入這一場動盪不安的奪刀之爭。我既不願見黎民受苦,又不願再惹是非,這樣矛盾的心情,又有誰能明白?」

  獨孤寒喃喃自語,又取出最珍愛的碧雪劍,輕撫那晶瑩雪白的劍身,柔聲說道:

  「這世上最瞭解我的知己,也唯有你了。」

  窗外的淡銀月光流洩入內,照射在潔白似雪的碧雪神劍上,劍身隱隱反射出一股粉白的光暈,似乎正回應著主人的多愁善感。

  濃墨般幽暗的夜色,愈來愈深沉。

  萬籟俱寂的黑夜裡,唯有響亮的蟲鳴稀稀落落地低鳴著。

  獨孤寒習慣將碧雪劍攬在懷中安眠,這夜正當他閉目假寐,睡意未濃時,突聞隔壁房中傳來異樣的聲響。

  斷斷續續的哀鳴,在深夜中更顯得詭異淒楚。

  「嗚嗚……嗚……」

  接著一聲清脆的巴掌聲清晰地傳入了獨孤寒的耳中。

  一陣低沉的男聲說道:

  「你小聲一點,這樣不怕驚動了客棧裡的人嗎?」

  另一個粗魯雄厚的嗓音回道:

  「哼!還不都怪這娘兒們不識抬舉,本大爺想找她樂一樂,她竟敢反抗,還不斷地嗚嗚哭泣,唯恐沒人知道她在這兒似的。」

  「你瘋啦!你難道忘了這娘兒們的後台有多硬?咱們只不過是想要脅她那多管閒事的兄長莫要再與咱們金錢幫作對,才將她擄來,現在你竟然想趁機上了她,難道不怕事後被那江南第一神捕發現,吃不了兜著走?」

  「哼!她老兄膽敢不識抬舉地與咱們金錢幫作對?我就是要上了他唯一的親妹妹,讓他知道跟咱們金錢幫過不去有什麼下場!你替我在門口把風,這娘兒們要是再敢不從,我就打到她屈服為止。」

  一聽至此,獨孤寒早明白了隔壁房中發生了什麼樣不堪之事。

  那歹徒也未免太喪心病狂了,居然連一個柔弱的姑娘也不放過,實在無可饒恕!

  即使是向來溫柔慈善、與世無爭的獨孤寒,也無法容忍他們這種欺凌良家婦女的行徑。他運起上乘輕功,迅如閃電地自窗口躍入隔壁廂房,潔白俊逸的身影映射著蒼白的月光,令二人在措手不及的情況下愣在當地。

  獨孤寒右掌一劈,那名方才想姦淫姑娘的傢伙立刻倒地不起。

  另一名同夥見獨孤寒一出手就解決了同伴,方才為非作歹的惡膽早嚇得無影無蹤,只能故作姿態地顫聲問道:

  「你……你……你是什麼人?膽……膽敢跟咱們……金錢幫作對!快……快報上名來。」

  「玉簫公子——獨孤寒。」

  「好,你……你給我記住,咱們金錢幫往後一……一定會討回這個公道。」

  話還沒說完,那人早已飛快地轉身打算拔腿就跑,逃之夭夭去也。

  「慢著!」

  那名狐假虎威、仗著金錢幫的勢力為非作歹的傢伙,一聽獨孤寒開口叫住他,更是嚇得頭也不回地溜了。

  「等等,你的同夥已昏迷不醒,記得將他帶走。」

  但他話還沒說完,那人早溜之大吉,不見蹤影。

  獨孤寒只是笑著搖了搖頭,這種只會仗著惡膽行兇的人,只要給他一個教訓,就沒有惡膽再妄起歹念了。

  獨孤寒一轉頭,見到一名美麗動人、楚楚可憐的女子被綁在床上,他立刻將之鬆綁。

  「姑娘無恙否?」

  受到驚嚇的柔弱美人,一見眼前俊美男子那溫和如朝陽的笑容、溫柔如春風的柔情嗓音,這才驚魂甫定地說道:

  「多謝公子的救命之恩。」

  見那柔美的姑娘就要向自己下跪行大禮,獨孤寒連忙扶起她道:

  「姑娘切莫如此,在下只是行其所當行罷了。」

  她纖細的玉手一接觸到他寬厚溫暖的大手,心竟怦怦跳個不停。

  身為大家閨秀的矜持與嬌羞,令她不由自主地抽回微顫的小手。

  「這是應該的,若非公子仗義相救,只怕……」

  「仗義相助乃匹夫本分,算不得什麼。」

  見他氣宇軒昂的眉宇之間有股浩然正氣,那溫柔和善的氣質、玉樹臨風的俊逸外表,著實令人心醉。

  她用著細如蚊蚋的微弱嗓音問道:

  「請問公子是否就是劍聖獨孤大俠之子,人稱雪衣劍俠的玉簫公子?」

  「正是在下。」

  她風眼含媚帶笑地偷偷望著眼前出塵卓絕的俊美男子,心中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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