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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子雁 她不懷好意地說。 『什、什麼意思?』 『那些將領已經捉住皇上,若皇上不肯交出你,他們便要逼皇上退位。』 『什麼!?』佑樘被捉了?她一慌,小臉霎時一片慘白。 『所以,本宮要你走!』她指著她的鼻尖道,『只有你走了,皇上才會有救,你這個害人精!』 苻真酈的話像一把利劍,直接刺中封逐雲的痛處。 她本來就是害人精啊! 『皇后娘娘,我答應你,我走!那你能救皇上嗎?』 『只要你走了,任何事都能解決。』苻真酈道。 『可是我走不了。』她看向門外。若不是他們,她早就出城了,也不會害他被擒。 『若你肯走,本宮就能幫你。』見自己輕易便讓她動搖,苻真酈暗喜在心。 『好,我走,我走了皇上就能回來。』她喃喃自語。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若不是為了保護她,他也不會……*** 封逐雲落寞的坐在馬車裡,疾馳的馬車先是消失在紫禁城內,接著消失在夜幕中,直到這方的人兒怎麼也看不清楚後,那人才笑了。 『終於弄走一個禍害了。』苻真酈喃喃自語,然後轉身回宮;哪知才一轉身,便被眼前的景象給嚇愣住。 『皇、皇上!』 『你在這裡做什麼?』朱佑樘帶著大匹士兵趕到,發現東門竟然無人駐守。 『沒、沒有。』抖著聲,苻真酈心慌意亂。難道爹出事了? 『來人,把皇后押入天牢,等候審判。』朱佑樘下令。 『皇、皇』,臣妾犯了什麼錯?』 『通敵之罪。』他厭惡地看著她,『國丈已經親口承認了他籌劃起兵反抗朕的罪行。』 聞言,苻真酈的腳步一顛,跌坐在地上,士兵們籍機將她綁起。 『皇上,不要啊!臣妾什麼都不知道,與臣妾無關吶!』 苻真酈哭喊著,朱佑樘卻置之不理。 『來人,沿著馬車行徑的方向追去,看看馬車上載了什麼人。』 『是。』士兵領令而去。 朱佑樘這才下令撤兵。 原來兵部尚書擁兵自重,把各地義士結合起來,打著誅殺昏君的口號進犯。 那日由皇后口中不意聯想到這件事,他便有了戒心,臨時調回駐守在紫禁城外的藩王,這才沒讓他們達成目的,否則父皇傳給他的江山唯恐不保。 思及此,他只有慶幸上天讓他認識了逐雲,是因為她的因素,他才免了這一場災難。 倏地,他想起封逐雲,心口卻莫名傳來一陣抽痛。 難道她出事了?不安的感覺泛了上來,他邁開腳步往乾清宮疾奔而去。 *** 雖然天是黑漆漆的一片,封逐雲還是掀開了車側的布簾,看往紫禁城的方向。 這不是到護國寺的路!路是漸行漸狹,絕非她記憶中回護國寺的路,她大叫著停車,想問清楚是不是弄錯了。 『哈哈哈,你這姑娘倒是挺機警的嘛!』車伕回過頭來,一臉的猙獰。 『你、你要把我截到哪兒去?』封逐雲恐懼的問道。 『載到哪兒?』他狂笑了聲,『雇我的女人沒說,不過她交代我,等你發現不對的時候,就把你殺了,沒想到你這麼聰明,這麼快就發現不對勁了。姑娘,你的聰明可是害了你啊!』 『你……』皇后要殺她?她根本沒打算放過她? 驀然,她瞭解了皇后的舉動,都是她自以為是的不祥害了自己。 『姑娘,是不是很後悔咽?我李大也不是這麼嗜殺的人,可是拿了人一大袋黃金,這樣吧!這裡剛好有個懸崖,你自己跳下去,是活是死與我李大無關,如何?』李大不想揮刀殺了這女人,可卻受人之托不得不辦,只好想出這個辦法。 懸崖?這裡是……封逐雲看了看四周,這裡應該還在十里坡的範圍中,自己在李大面前是逃不了了,跳下去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 若她能有幸不死,一定要對佑樘說上千百次對不起,是她辜負了他的信任和感情,是她的自以為是害了兩個人……『怎麼樣?要眺下去還是要死在我的刀下?』 『好,我跳。』佑樘,對不起,逐雲先走了。閉上眼,她跳下懸崖——『不要啊!』 一瞬間,她彷彿聽到他的聲音,能在死前聽到他的聲音,她真的好滿足。 唇畔漾起一朵笑花,她的身子直往下墜落……*** 十日後——一陣咆哮聲穿過屋子,驚醒了原本在床上躺著的人。 『為什麼她還不醒?』 『朱兄弟,你別急,她只是身子虛了點,又還沒死。』 『你說什麼!?』朱佑樘暴跳如雷,『我比她晚跳下來,都比她早醒了八天,你卻說她只是身子虛了一點?』 『這不能比啊!你們不能因為跳過一次這裡不死,就常常跑來我這兒跳,總有一天命會給你們玩掉的。』 原來,朱佑樘和封逐雲現在是在吳恆的屋子裡。 那天,在封逐雲跳下懸崖後,趕來的朱佑樘想也沒想亦跟著躍下,至於李大是怎麼死的,他沒興趣知道,大概是被亂刀砍死的吧! 他在意的只有逐雲一個人,可她現在卻昏迷不醒。 『你別說這麼多廢話,到底怎樣才能讓她醒過來?』他問道。 『有一個方式不知道行不行。』吳恆突然神秘了起來。 『什麼方法?』 『我昨天看到你拿了一面鏡子,是吧?』『你偷看我替逐雲擦身子?』朱佑樘又吼了起來。昨天他幫逐雲擦拭身子時,的確是從她懷裡拿出落花鏡。 吳恆立刻伸出雙手護著自己,『沒、沒有,我只有看到一點點。』 『那就好,現在說鏡子怎麼了?』 『不瞞你說,我來自蒙古,約幾十年前,我們蒙古有個謠傳,說黑水城曾經擁有一面難得一見、以黃金打造的鏡子,相傳那面黃金鏡是盤古時期就流傳下來趨吉避凶的寶鏡,但那面鏡子不知自什麼時候開始就成了一面凶鏡,凡是拿到這面鏡子的女性,都會有不幸的事情發生。』 聞言,朱佑樘回想十幾年前,那面鏡子正是因蒙古納貢而來,而黑水城正是被蒙古軍侵佔的一個大城。『逐雲那面鏡子的確是來自蒙古,可會是你說的凶鏡?』頓了下,他又繼續說:『不對啊,他們明明說這是落花鏡……』 吳恆睨了他一眼,『若告訴你們這鏡子是凶鏡,你們還敢收嗎?』 『原來如此。』蒙古人把鏡子當成貢品進獻,看似價值連城,實則意圖不明。 朱佑樘點頭,這樣逐雲所有的不幸都能得到解釋了。他二話不說,走到她身邊替她拿出鏡子,欲毀了它。 『佑樘?』封逐雲呻吟了聲,眼睛竟緩緩地睜開。 『咦,你醒了!』朱佑樘手裡還握著落花鏡。 『這麼靈?』吳恆見狀嚇了一跳,但在朱佑樘瞪了他一眼後,便籍機溜了。 『佑樘,對不起……』想起昏迷前的景象,她知道自己欠他一個道歉。 『你是該對不起,怎麼可以不等我就自己冒險行事呢?』 他抓著她的手,口裡雖有斥責,卻有更多的心疼。『好在吳恆剛好經過救了你,不然教我怎麼辦?』 『是吳大夫救了我?』 『是啊!不過他的醫術太差了,你昏迷了足足十天才醒。』朱佑樘抱怨道。 上回來的時候還誇我醫術好,這回就翻臉啦!躲在門後偷看兼偷聽的吳恆咕噥著。 『佑樘,對不起,你怎麼會知道我在這裡?』佑樘沒事真是太好了,她渾身疼痛,仍用頰邊去撫觸他的手,感受他的溫熱。 『我在東門遇上皇后,發現她鬼鬼祟祟的,就派人跟著馬車,哪知道我趕到時你就跳下崖了。』 『原來我沒聽錯,跳下崖之前真的聽到你的聲音了。』 『你下次再這樣,就永遠別想聽到了。』他佯裝生氣。 『我不會了,真的。信膛,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我一定要在你身邊,是喜也好、是苦也好,我都跟定了你。』 『不。』他搖頭。 封逐雲心生一股失望。他不肯讓她陪在身邊了嗎?他後悔了……『不,你說錯了,跟在我身邊只有喜,沒有苦。』 他的話激出了她易感的淚水,遲遲不敢相信他說的是真的。 『但是你要答應我,不許再認為自己是不祥的。不許再輕生、不許再自卑、不許……』他說了一大串不許,然後揚揚手中的鏡子,『不過,我現在找到罪魁禍首了。』 『落花鏡?』她不懂。 『知道嗎?這竟然是一面凶鏡……』他把吳恆告訴他的事再說了一遍。『原來你的一切不幸都是它造成的,虧我們還把它當成寶,要是早知道這樣,我就不會送給你了。逐雲,對不起。』他一臉歉疚。 封逐雲知道這根本不能怪他,他也是不知情的。 兩人深情凝視,『不過,既然是這面凶鏡讓我們結緣,等回宮後,我再命人替你制一面一模一樣的。』 『對了,皇后說兵部的人起兵……』她突然想起這件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