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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子雁 「四爹,您怎麼長他人志氣滅自己人威風呢?好歹老娘也是土匪出身,我還擁有高貴的土匪世家血統呢!」瞧那大爹、二爹、三爹、四爹全是周家子弟,想當年在杭州也是威風凜凜的大人物。 而她是人爹撿回來的,幫裡雖然只有她一個女娃兒,可幾個爹和兄弟何留把她當女的看了? 再說,她拿刀耍槍、獵豬賽馬的,樣樣不輸男人,怎麼可能會輸給那個什麼……龜郎的? 「唷!咱們奶娃兒今天說出一句成語吶,難得難得。」週二哇哇叫,企圖轉移她的注意力,可狄若男沒上當,她只想要快快消滅敵人,讓大夥兒有家,這才是她身為幫生的責任啊! 「二爹,您不要嘲笑老娘了,老娘現在就去幹大事。」說完,就要離開房間。 「妳若堅持要去,就先去擺平華智鴻吧!」週四聽說這個人斯文講理,雖然是山賊,倒也盜亦有道。 「畫只鴻?什麼鳥東西啊?」狄若男停住腳步,一臉狐疑地回過頭來。 「反正妳先去找他就是了。」週四想了下,沒錯,要奶娃兒去找他,說不定可以談談合併兩幫、一起管理的事哩! 以他們在杭州的名氣再加上他們滄浪幫,就可搶遍天下。真是過癮極了! 「奶娃兒,妳就上鳳凰出去談判,我們就在客棧等妳的好消息,記住啊!最好教他讓出一半,不管用什麼方法,知道嗎?」 「不管用什麼方法……老娘用迴旋斧可以吧?」她揮出左手的斧頭,眾人順勢將身子往後仰,以免被揮到而血濺當場。 「妳……最好是不要。」週二冒著冷汗,她那三腳貓的功夫還是少拿出來丟人現眼比較好。 「那老娘用霹靂血滴子可以吧?」她又揮出右手的血滴子,這次要教它破紀錄,飛離半里遠再倒勾回來。 「最好還是不要。」眾人還是搖頭。 「你們很奇怪耶!叫老娘不管用什麼方法,卻什麼都不准老娘用。」她火起來了,索性不管他們。 「老四的意思是要你最好禮貌一點,先禮後兵嘛!他們畢竟是先來的。」 「老娘才不管什麼先來後來的?老娘要走鳳凰山,分一半已經很好了,還想老娘有禮貌?卒!」 「妳別再開口老娘、閉口老娘的行不行?妳這個樣子怎麼跟人家談判?女人家就要秀氣點。來,把斧頭和血滴子放下。」 那迴旋斧和霹靂血滴子都是她的隨身之物,她就算死也要帶走,何況只是小小的談判,而且,她空手去談判,對方會聽才怪。 「老娘就是要這樣講話,還有,老娘是大頭目,大頭目說什麼,你們都要聽吧?」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真的拿她沒轍,誰教養大她的是他們的大哥呢?他們雖然年紀較大,但也只能聽她的。 「那好,快去給老娘備馬,老娘要上山去。」回頭她要把頭上那兩個可笑的髻給拆下來,不然真成了奶娃兒,變成沒骨頭的女人樣,那可就不好了。 寶善堂「風護法,你是怎麼保護幫主的?居然讓幫主受這麼重的傷?」一名妖嬌女子也不管這兒是大街上,硬是拉著風若天數落。 每每只要來到這寶善堂,她就要對他抱怨那一次的失誤,卻半次未提到在那生死對決的當口,他失去了一個妹妹。 風若天瞧她仗著自己可能是未來當家夫人而對他數落的模樣,不禁暗嗤。只有他知道,幫主永遠不可能娶魏寶珠為妻,因為他知道窩主有多愛他的妹妹若璇。 「你倒是說話啊!幫主傷成這樣,你說該如何是好?」要是被狠丘幫的人知道幫主的餘毒未除,那可真是不得了了。 「停停妳的大嗓門行不行?我的耳朵都要給妳吵聾了。」華智鴻撫著腦袋坐起,毒藥雖然已經清除得差不多了,可是大夫說還有好幾種餘毒在他體內交雜竄流,一時之間大夫也沒辦法說清是哪幾種毒,所以,他還不能算是全好。 「幫主,寶珠也是為你好,你都不知道我快擔心死了。」魏寶珠一見他要坐起,連忙上前要幫忙。 可華智鴻不領情,一把將她推開,轉過頭去問他的護法,「若天,查得怎麼樣了?」 「幫主,還是沒有消息。」 「嗯。」他點頭表示知道。「好了,我們先回去吧。若天,共幫我備馬。」 「唉呀,行不得、行不得。幫主,你的傷未痊癒,還是坐轎子吧!」魏寶珠又開始大呼小叫起來。這千載難逢的獨處機會,她怎麼可能放過? 「又不是娘兒們,坐什麼轎子?要坐妳自己坐。」華智鴻瞪了她一眼。 「幫主……」她佯裝哭泣。 華智鴻最受不了女人哭,他懶得理她的裝模作樣。「大夫,這是診金,謝謝你了。」 「哪裡、哪裡。」大夫伸手接過。 華智鴻這時瞥見外頭一抹鬼祟的身影,他大喝一聲:「是誰?」 那人一驚,慌忙溜走,風若天作勢要追,但被華智鴻阻止。 「不必追了,只是個小孩。」 華智鴻阻止他,同大夫道別後,三個人便離開。 「大消息、大消息啊!」狄若男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就快喘死了。拐了個彎,撞上週四,連疼都來不及喊,她劈頭就說:「四爹,大消息啊!」 「若男?妳怎麼會在這兒?妳不是去找華智鴻了嗎?」 是啊!她就是去找他談判,才會在街角撞上他受傷求醫,若不是自己跑得快,她可就被捉回去了。「四爹,我看見他了。」 「誰啊?」 「那隻鳥啊!他受傷了,真是神助老娘啊!」 她想過了,鳳凰山這麼「肥美」,要嘛就要全部,哪還要跟鳥分估一半! 「華智鴻受了傷……」週四摸摸下巴,他馬上明白狄若男在說什麼,和她相處少說也有十年了,他已經習慣她說話沒頭沒尾了。不過,他現在倒是很懷疑她剛才說的。 華智鴻一向行事謹慎,倘雖不曾與他交過手,可卻久聞大名。 他所帶領的滄浪幫弟兄雖是打劫出身,但在這幾年來,個個已轉行經商,在商場上迅速竄起的本頷,只要是知道的人,莫不豎起大拇指稱讚。 週四的人面廣,很早就想認識這個可敬的對手,今天終於有機會來到蘇州,卻聽聞他受傷的消息。 「是啊!沒想到堂堂一個幫主,居然是一(倏)軟腳鳥。四爹,您別攔我了,待我去將他收拾。到時,一併連滄浪幫都接手過來。」她在街角看到的那一幕,今她信心大增。雖然一時看不清楚「那隻鳥」的模樣,可他身邊的娘兒們,她是識得的。只要沿路聽聲,便能找到他們的所在,再乘機打敗他,成為新一任滄浪幫幫主。 哇哈哈!自從大爹死後,她很久沒這樣開心啦! 「等等,若男,這該不會是什麼陷阱吧?妳確定沒有看錯人?」週四還是懷疑沒辦法,他們現在的勢力不如以前,自周大將幫主的位置傳給身為女兒身的若男之後,飛雪幫的弟兄可是不服氣得很,有些人在杭州時就自立門戶了,跟著若男來到蘇州的弟兄已寥寥無幾。 是以若男才會這麼汲汲營營的,就是想讓飛雪幫恢復周大在時的風光,她的這點心思是瞞不過他的。只是這麼一來,若男做事只會更衝動而不憑大腦。 「沒錯、沒錯,他旁邊的小姐一直叫他幫主的;還有,他們還說什麼消息不消息的,這不是匪類會有的行徑,還會有啥?」 「四爹,您就別再攔著我了,等會兒讓他跑了,那我可累了,你們只管在客棧等我的好消息吧!」說完,她一溜煙的跑掉。 這丫頭,做事總這麼莽撞。週四看著她的背影搖頭,只好隨她去了。 她已經在盡力趕了。 真的,她發誓。 可是,不過才回去通知一下四爹,才一會兒的工夫,他們就不見人影了。沒見過受傷的人還跑這麼快的,活像有人在背後追著他們似的!她咕噥了聲,沒想到自己就是那個追著他跑的人。 唉呀!不好。她暗叫了聲。 怎麼會碰到五岔路呢? 這下該往哪個方向去? 正在遲疑的時候,她突地靈光一閃。不是有個老頭說:投石問路嗎?她就找顆石頭丟去看好了。 「石頭啊石頭,你大發慈悲,告訴老娘那隻鳥往哪個方向去了。」她隨地找了顆長相奇怪的石頭,「略微施法」後,就用力往前丟……是直的這條! 「好,那我就往這兒走!」撿起石頭,她跨上馬背,往前騎去。 哪知,才沒走幾步,踩著了窟窪,連人帶馬的摔了個倒栽蔥,「媽啊!」 她右腳才踩到地,就被鐵夾子給夾住,左腳則是被繩子給捆住抽起,她立刻升到幾尺高,倒掛在樹上。 「哇啊啊——痛啊!」她雞貓子亂叫。 |